第181章 我要身著麻衣,從霖王府出嫁
2024-06-28 11:34:31
作者: 酒心棉
陳彩畫也圍了上來,握著她的手。
「南音,霖王殿下已經走了,他若是在天有靈,定然不想看著你為他這般傷心,就算是為了霖王殿下,你也要好好振作起來,好好活下去,好嗎?」
還有寧安郡主,已經撲到棺材前,看著那具焦黑的屍體,哭得肝腸寸斷了。
慕南音看著眼前一張張關切的面容,心中萬分抱歉。
她們都在關心她,心疼她。
可眼下,她卻不能跟她們說實話。
只能一個人,將這場戲演完。
對不起。
她在心底里默念著,臉上露出一個悲慟的表情。
「姨娘,彩畫,你們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我眼下唯一想做的,就是送沈君霖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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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了慕南音不會做傻事之後,一行人才安心。
一路陪著她將沈君霖的棺木安置好,跪在靈堂前給霖王燒紙。
「皇嬸,還請節哀。」
「霖王妃,節哀。」
朝中官員魚貫而入,紛紛上前給沈君霖上香燒紙。
慕南音跪在一旁,竭力保持著悲傷的表情,直至深夜。
多餘的朝臣已經離開,幾個姨娘也被她勸著回府去了。
寧安郡主在靈堂上哭了整整一天,脫力暈了過去,被陳彩畫服下去休息去了。
靈堂上,只剩下慕南音和幾個小廝丫鬟。
「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陪一陪王爺。」慕南音吩咐道。
「王妃……」小蓮擔心地看著她。
「下去吧,小蓮,我不會做傻事的,我只是想和沈君霖單獨說一說話。」
「是。」
小蓮帶著丫鬟小廝退下。
深夜的靈堂內,只剩下慕南音一個人。
她長呼出一口氣,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一天下來,她不僅腰酸背痛腿抽筋,面部抽搐,整個人都快脫力了。
這假死之事,還真不是人幹的。
太受罪了。
她心中正吐槽著,就見一片陰影覆了下來。
「南音妹妹,請節哀。」
是梁以書。
他終於來了。
慕南音垂了垂眸,遮住眸中的情緒。
「我聽說,你請的賜婚聖旨,被皇上收了回去。」
梁以書面露苦澀:「不錯。」
他原本,以為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
可不曾想,一夜之間,一場大火,讓濫殺無辜的活閻羅,變成了以身殉國,與叛軍同歸於盡的大英雄。
他請的那道聖旨,自然被收了回去。
「那……你可還想娶我?」慕南音抬起頭,問道。
梁以書心裡一驚,沒想到她竟然在霖王的靈堂之上,與他討論這個問題。
見梁以書沉默,慕南音冷嗤一聲。
「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反悔,就看梁將軍如今,有沒有這個膽量敢娶我了。」
在世人眼中,沈君霖是為國捐軀的大英雄。
如今還未下葬,屍骨未寒。
若是這個節骨眼上,梁以書執意要求娶她,定然會背上無數的罵名。
甚至很有可能,因此丟了巡防營統領一職。
「只要南音妹妹肯嫁給我,我自然求之不得。」梁以書神色激動。
他還以為,一切的算計都白費了。
不曾想,竟還有峰迴路轉的時候。
「好,等安置好沈君霖的後事,我便隨你一同入宮請旨。」慕南音垂眸,遮住眸中的思緒。
「我之前想你提出了四個條件,還剩最後一個,你可還記得?」
梁以書點頭:「我記得,你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竭盡全力。」
「自然能做到,很簡單。」
她抬起頭,環顧了一圈周圍的靈堂布置,聲音冷漠又疏離。
「成親那日,我要從霖王府出嫁,就穿著這身喪服,以霖王遺孀的身份。」
她一字一句,直擊他的心頭。
梁以書渾身一顫,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你……」
「怎麼?不肯?」慕南音面無表情。
梁以書死死捏著拳,額頭上青筋暴起。
自然是不肯的。
沒有哪個男人,能容許自己即將過門的妻子,穿著喪服出嫁。
霖王被賜封親王,府上的一應縞素,要掛整整一年。
按照律法,慕南音要為其守寡三年。
梁以書原本想的是,兩人要成親,定然要拿出他事先準備好的和離書,在世人面前證明,在霖王死之前,兩人就已和離。
如此,方能成親。
但眼前,慕南音居然要求以霖王遺孀的身份出嫁。
這不僅是讓他被天下人唾罵,更是讓他忍受奇恥大辱。
而且,慕南音也要背負天下人的唾罵。
霖王屍骨未寒,她就急著改嫁他人,不管她從哪裡出嫁,身披麻衣還是嫁衣,都會受盡世人唾罵。
尤其是眼下,霖王是為國捐軀的英雄。
這種唾罵,只會增不會減。
「南音妹妹,非要如此嗎?」梁以書面露哀淒之色。
因為霖王死了,她再無眷戀,所以為了報復他,就連她自己的名聲,也全然不顧了嗎?
慕南音神色麻木又冷漠:「若我說,一定要如此呢?」
梁以書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最後跌坐在高高的門檻上,神色無限恍惚。
「我竟不知,南音妹妹恨我,竟恨到了如此地步,不惜與我兩敗俱傷,玉石俱焚。」
「既如此……」
他雙目泛紅,不知是被羞.辱的,還是悲慟欲絕。
「既然如此……」
他說得極為艱難:「不必成親了,我放棄你便是。」
他曾不惜一切手段,陰險又自私地,也要將她從霖王身邊搶過來。
費盡了心思,甚至不惜讓她恨自己,毀掉兩人多年來的情誼。
可眼下……
她卻用這樣的方式,這樣殘忍的方式,親手逼迫他放棄。
倒不是自己忍不下天下人的唾罵和這份恥.辱。
而是終究,終究不忍心讓她也跟著他,背負萬人唾罵,後世指摘罷了。
這樣做,和直接毀了她,有什麼區別?
「婚事,作罷吧,不必請旨賜婚了。」梁以書慘澹一笑。
說出這句話,他幾乎費盡了所有的力氣。
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曾經的那些不為人知的陰謀詭計,也沒有必要繼續遮掩了。
「南音妹妹也不必糾結,當日,我和你之間,乃是清清白白的,並沒有發生任何實質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