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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我、要、慕、南、音

2024-06-28 11:33:21 作者: 酒心棉

  她將自己心中的猜測,細細地跟他說了一番。

  眼下,血蠱,已經解了。

  那個唯一能證明嘉林帝是真正幕後黑手的血蠱,就在今日上午,已經解了。

  已經沒有什麼能證明沈君霖的清白了。

  

  而眼下,醫案被撕了,先皇玉璽也交還給太后了。

  沈君霖手中所有的保命符,都沒了。

  若是此刻,有人拿著那塊染血的玉佩,將沈君霖滅了梁府滿門的事情,當眾戳了出來,結果會如何?

  屆時,他將百口莫辯。

  迎接他的,可能是真正的死亡威脅。

  慕南音本以為,今早那場和嘉林帝的對峙中,她和沈君霖是全身而退的那一個,嘉林帝付出了他該承受的代價。

  眼下看來,卻不盡然。

  若是梁府滅門案一事,也是嘉林帝提前算計好了的呢?

  若是嘉林帝從一開始,就沒想著借時疫殺了沈君霖,只想耗光了沈君霖手中所有的保命底牌,再藉此機會解了血蠱呢?

  若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只是鋪墊,眼下樑府滅門案的真相,才是重頭戲呢?

  若真是如此……

  若真是如此……

  這場對峙,輸的就不是嘉林帝和淳于聖子,而是她和沈君霖。

  他們輸得一敗塗地,輸得十分愚蠢。

  愚蠢到中了別人的計中計,套中套而不自知,還沾沾自喜地幻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沈君霖聽完,也陷入了沉默。

  他從宮裡出來後,就第一時間遞交上了辭呈。

  可以說,如今的他,和平頭老百姓沒有任何區別。

  成了他人砧板上的魚肉。

  唯一不同的是,他這塊魚肉,還有一個執法堂。

  嘉林帝,還沒來得及將執法堂的權限也一同收回去。

  沈君霖在心裡默默衡量了一番,若是執法堂和禁衛軍外加巡防營抗衡起來有幾成勝算。

  得出結論後,他的臉沉得好似無盡的夜色,看不到絲毫的光亮。

  不到一成。

  甚至可以說是零成。

  就算犧牲掉整個執法堂的力量,他們,也難以和整個大霖站在對立面。

  除非,除非他能立刻不顧一切地,帶著音兒遠走他鄉,從此過上被人通緝,漂泊無依,東躲西藏的日子。

  但他不願,也絕不可能,讓音兒背上通緝犯的罪名。

  「音兒,此事還未到絕路,你給我一日功夫,我去處理。」

  慕南音心亂如麻地點了點頭:「好。」

  她也需要想一想。

  好好想一想。

  此事,究竟該如何辦。

  沈君霖出了執法堂,就馬不停蹄地趕去了梁府。

  與此同時,梁府——

  「跪下!」梁以書溫潤的面容此刻噙著薄怒:「誰讓你擅自做主,將真相告訴霖王妃的?」

  執墨跪得筆直,背影卻滿是倔強。

  「公子,屬下只是為您抱不平,您為霖王妃做了什麼多,甚至還要為了她放棄血海深仇不成?可您做了這麼多,她卻絲毫不知道,還打算和霖王去浪跡天涯,從此做一對神仙眷侶。」

  「憑什麼?他沈君霖殺了老爺夫人和小姐,害死了您所有的親人,還搶走了您的心上人,眼下要去過瀟灑日子,憑什麼?」

  梁以書氣得不輕:「此事與你無關,我心中自有打算,執墨,你違抗我的命令,自去營中領五十軍棍。」

  「公子……」執墨憤懣不平。

  「還不快去!」

  「……是。」

  執墨剛領了軍棍退下,就有門房來報,霖王來訪。

  梁以書恍惚地看著執墨不甘心的背影,垂下鴉羽似的眼瞼,遮住眸中的思緒。

  他,果真來了。

  沉默片刻,再抬起頭時,他神色格外淡漠。

  「管家,將霖王請進來。」

  等人的功夫,他從袖間取出那塊染了血的玉佩,留在掌心輕輕摩挲著。

  玉佩上的霖字一角,被血漬沾染了不少,如今血漬乾涸後,徒留下尖銳的一角。

  柔嫩的指心摩挲上去,有些硌手,微小地疼痛著。

  可這疼,與滅族之痛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思緒間,就聽得耳邊響起細碎的腳步聲。

  他稍稍掀了掀眼皮,就見沈君霖已經踏入了客廳,在他面前站定。

  「不知霖王殿下此次前來,有何要事?」梁以書神色平靜。

  沈君霖看著他手中的玉佩,反問道:

  「不是梁小將軍設計,讓本王來找你的嗎?」

  梁以書摩挲著玉佩的手一頓,抬眸看他。

  溫潤的眼毫無波瀾,似乎眼前之人,並非是與自己隔著血海深仇的仇人,而是一個毫不相干的路人一般。

  「梁小將軍手握關鍵證據,完全可以直接去聖上面前告御狀,憑著這塊玉佩,再加上樑將軍如今的能力,完全可以將本王打入天牢,甚至要了我的命,可……」

  沈君霖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可你卻並未這般做,反而隱忍不發,故意派人將此事透露給內子,不就是引我來此?」

  梁以書輕笑一聲:「霖王殿下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所以,你想如何?說出你的條件。」

  梁以書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到他面前,兩人就這般對峙的。

  似乎連空氣都是緊張的。

  半晌,他古無波瀾的眸中,終於盪起一絲常人該有的欲.望。

  他舉起手中帶血的玉佩,將染血的那一面,毫不客氣地懟到沈君霖眼前。

  「霖王殿下,我的父母妹妹還有族人,都已經死了,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有在天之靈這一說法。」

  「而且,就算我殺了你為我父母報了仇,除了徒增京城的鮮血外,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父母也不會死而復生,所以……」

  「所以,我可以將真相壓下去,讓你心安理得地離開京城,前提是……」

  他說道這裡,頓了頓,目光微微下移,落在沈君霖腰間別著的荷包上。

  準備來說,是落在荷包上那兩隻靠在一起的鴛鴦上。

  眼底漾出一抹笑意的同時,薄唇微微輕啟,吐出幾個字。

  「前提是,我、要、慕、南、音。」

  沈君霖瞳孔驟縮:「你說什麼?」

  梁以書輕笑一聲:「霖王殿下,這幾個字,很難理解嗎?可需要我再說一遍?」

  沈君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話:「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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