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腎

2024-06-28 04:29:27 作者: 安軒

  「不是要彌補,」盛晏垂眸,在原地怔了怔:「你今天來醫院了?他們沒告訴我。」

  被猜到,夏清歡也不隱瞞,直言:「是我不讓他們告訴你的。」

  盛晏薄唇緊抿,盯緊她雙眼,神情有些僵硬:「你都看到了?」

  「你指的什麼?花環抱你,還是摸你的腹部?」夏清歡似笑非笑,「看起來腹肌手感不錯,讓人愛不釋手,抱上了就捨不得撒手。」

  盛晏唇瓣蠕動,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想的那樣。」

  夏清歡反譏:「我想的什麼樣我怎麼不知道?不如你告訴我,我想的是什麼?」

  盛晏牽住她的手:「我和花環之間是清白的。」

  「那你為什麼不拒絕?」夏清歡冷嗤。

  盛晏眼神變得極其複雜:「我…」

  

  他沒說出來。

  兩個人關係降到冰點。

  夏清歡從期望到失望,眼中逐漸失去光芒:「你有你的理由,但是你不能說,不能告訴我,是嗎?」

  「你總說你們是清白的,我也相信或許花環對你有想法,但你是清白的。」

  「可花環這個人還是不可避免地,插入我們之間的生活,讓我們兩個產生隔閡。」

  「我可以信你,也願意信你,但我不可能一直盲目地信你。」

  「盛晏,你讓我不舒服了。」

  她眉宇間,浮現出一種抹不去的哀傷,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盛晏瞳孔顫了顫,手指撫向她的眉頭。

  在對方的手即將碰到她時,夏清歡偏頭躲過。

  盛晏動作一頓,若無其事收回手。

  「你不想見我,我可以走,但是不能不吃飯。」

  夏清歡沒忍住,反譏了一句:「在你來之前,我點了外賣打算吃飯,是你不讓我吃外賣。」

  盛晏眉目低斂,靜默很久才動身,收拾完狼藉的廚房後離開,走之前還在叮囑夏清歡。

  「記得吃飯,好好休息,明天我再過來。」

  「不用,」夏清歡對著他的背影,「我明天一早就退房,你別過來。」

  下次住酒店,她一定選個不帶廚房的。

  也不知盛晏聽沒聽到,留給夏清歡的只有緊閉的房門。

  她臉上的表情當即垮下來,再也沒有先前維持的平靜,近乎麻木地坐在椅子上,盯著桌上的飯菜發呆。

  盛晏做的飯菜不少,都是她愛吃的。

  兩個人相處久了,她摸清了一些事,比如盛晏和她對食物的口味不盡相似。

  她以為的口味相同,是另一個人的遷就和縱容。

  從兩個人的第一頓飯開始,盛晏就在遷就她,照顧她的口味。

  這種關心是潛移默化的,等她意識到,早已春風吹入懷。

  男人在細節上的關懷,真的很打動人。

  就像現在,哪怕她單方面不理對方,盛晏也做到極致,知道她生理期將近,做飯時特意放了大棗紅豆等物,哪怕她每次姨媽期不算難受,這個男人也做到了一絲不苟。

  夏清歡知道她不該無理取鬧,不該在盛晏本就疲憊之際跟他發脾氣,加重他的負擔。

  可…他為什麼沒有推開呢?

  她眼神很好,記性更好,一閉上眼,白天那一幕便浮現在眼前。

  花環讓她好好看著,於是她看到了兩個人的親密接觸。

  飯菜已經涼了,不見一絲熱氣。

  夏清歡仍拿起碗筷,機械地夾著那些菜。

  吃到胃部脹痛,她回過神,面對滿桌狼藉,勾起泛白的唇角。

  ……

  夜裡,夏清歡翻來覆去睡不著,胃部隱隱脹痛。

  手機鈴聲連響,小武發了消息過來。

  夏清歡揉了揉肚子,點開對話框,一條視頻出現在她眼前。

  視頻中的情景,赫然是白天盛晏和花環在病房的情景,看起來應該是病房的監控視頻。

  她怔了怔,懸在空中的手指遲遲點不下去。

  白天親眼所見還不夠,晚上還要讓她一遍遍看視頻,一次次被凌遲嗎?

  正要放下手機,小武又發來兩條消息。

  【嫂子,視頻看了嗎?晏哥和小環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走以後,我特意翻了監控視頻,將收錄的聲音做了降噪處理,放大聲音,聽到病房內的對話,嫂子你一定要聽一聽】

  小武的話,勾起夏清歡好奇心,她拿出耳機放到最大聲音。

  前面的一切都正常,和她看到的一樣,只有花環抱住盛晏,摸向他腹部的那段。

  視頻中,盛晏身形高大,擋住了花環的臉,看不到她的神情。

  但放大聲音後,能聽到她在盛晏即將推開她時,開口說了一句話。

  「哥哥,如果你還在的話,也會這樣一次次推開我嗎?四年了,我好想你…」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同時,盛晏身體肉眼可見僵硬,任由花環將手放在他的腹部。

  看完,夏清歡的疑惑解開一部分,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疑惑。

  退出視頻後,她發現一條新消息。

  【晏哥身上有一顆腎,是花田的】

  看到這句話,她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凍住,大腦思維遲緩僵硬。

  這句話她每個字都認識,可組合在一起,為什麼那麼難以理解?

  她就在那裡凝著這一行字,短短一行,不過十幾個字,她卻愣了十幾分鐘之久。

  胸口心臟咚咚跳動。

  這十幾分鐘,她腦中閃過很多念頭,在日常中找到許多蛛絲馬跡,佐證小武告訴她的事。

  比如那個盛晏被下燃情的晚上,在意亂情迷時,他說腹部的疤痕是做了腎部手術。

  可那時他清醒得更快,不再承認做過腎部手術。

  又比如,旗袍女是盛夫人她們的人,旗袍女說盛晏腎虛,盛家人也以為他腎虛。

  一個沒有和所有女人上過床,二十幾歲的健康男人,卻能騙過所有人,讓她們當真以為他腎虛。

  那時她從未懷疑過。

  原來他的腎真的受過傷,所以她們才會深信不疑,一個腎受過傷的男人,腎虛似乎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眨眨酸澀的雙眼,夏清歡敲下一個問題,刨根問底追問。

  【你說盛晏的腎是花田的,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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