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一切正常

  擔心驚動傅家人，在眾人都睡下後的深夜，夏清歡一個人打著手電筒尋找。

  那晚下了雨，雨水堆積，她打著傘找了一整夜都沒有找到。

  腳趾泡到發白起皮，第二天狼狽不堪，對上傅修謹眼底的不屑。

  早在那時她就該知道，不合適的婚姻，就像不合尺寸的戒指，不論如何小心，早晚有弄丟的一天，沒有維護的必要。

  可惜她明白的太晚了。

  這枚戒指，她曾在拍賣手冊上看到過，寓意是只給一人的夢幻愛情。

  她有過期盼，特意發動態，設定只有傅修謹一人可以看到。

  後來在家中看到這枚戒指，她激動地戴在手上。

  但傅修謹告訴她，她不配。

  『戒指我留給朵兒的，她馬上要回國了，夏清歡，要點臉，別什麼都往身上攬，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是的，不論是戒指還是人，都不是她的。

  所以她不想了，自願退出。

  誰知這個男人卻把戒指捧到她手上，向她求復婚？

  夏清歡笑了，笑中帶著譏諷：「送給林朵兒沒送出去？」

  傅修謹無地自容，深深低下頭。

  「你發的動態我看到了。」

  「那時我有兩年半的時間，沒有林朵兒的音訊，那時我心中第一時間感到的，竟然是輕鬆。」

  「仿佛放下千斤重擔，可以輕鬆行走。」

  「所以我買下戒指，想給自己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可是，戒指尚未親手送出，林朵兒的消息卻到了。」

  「她說她在米國，又無意透露了獨自生下兩個孩子的消息，我怎麼可能不管她？」

  「我放棄了，情緒失控，言語中傷了你，那不是我的本意。」

  夏清歡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不論對方說的真假，事情已經過去，傷害早已造成，他們回不去了，再說那些都沒有意義。

  傅修謹以為她不信，拿起戒指套到她左手無名指。

  「不信你試試，這枚戒指完全按你的尺寸定的，你戴剛剛好。」

  「你看…」

  說到這裡，他像是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瞳孔驟縮，後面的話也說不出口。

  夏清歡垂眸一看，眼底露出譏諷。

  這枚戒指…鬆了，她微一抬手，戒指便自指間滾落，『叮』地一聲掉到桌上。

  傅修謹拿起戒指，瘋狂搖頭，再次向她手指上戴。

  「不可能，這就是你的尺寸，不可能不合適。」

  一次次戴上，一次次掉落，他像是感覺不到疲憊，再次撿起為她戴戒指。

  第不知多少次掉落。

  傅修謹目光呆滯，凝著桌上的戒指，喃喃自語。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夏清歡笑了，笑不帶溫度，眸如淬冰。

  「沒有什麼不可能，尺寸會變，人也會變，不是所有人都會在原地等你。」

  傅修謹和林朵兒曖昧聯絡的半年，她體重接連下降，尺寸怎麼會不變？

  類似的話，夏清歡說過不止一次。

  過去聽到這些，傅修謹會痛苦，但他從內心深處，從來不覺得夏清歡會真的離開。

  畢竟…那個女人是那麼愛他。

  哪怕三年冷暴力，哪怕他各種惡語相向，哪怕他為了林朵兒一次次傷害對方。

  可這次，他真的聽出夏清歡話中的決絕。

  他慌了。

  為此不惜卑劣地將不屬於自己的功勞，抗在身上。

  「清歡，過去我救了你，為此你嫁給我三年，是我不知真相，不懂得珍惜。」

  「可在火災現場，我又救了你一次。」

  「我不是挾恩圖報，只是想讓你給我一次機會，沒有三年，哪怕三個月呢？」

  「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負你。」

  「傅總，晚了，」夏清歡淡然一笑，「報恩要排隊，更何況，欠你的我都還了。」

  「你救我兩次，我救傅老爺子和你一對兒女，三條人命，扯平。」

  沒有哪一刻，傅修謹這麼清楚意識到夏清歡不再屬於他，連心都不在他身上。

  燒傷的疤痕仍在隱隱作痛，痛中夾著幾分長傷口的瘙癢。

  猶如他們二人三年的情感糾葛，觸之痛，放之癢。

  「沒有其他事我就走了，」夏清歡將戒指推到傅修謹面前，「這個留著，以後換一個新的，交給有用的人。」

  「等等，」傅修謹叫停夏清歡，緩緩開口，「我記得你承諾過，會答應我三個要求？」

  ……

  如此過了兩天。

  夏清歡每天按時給孟潔發照片，對方暫時滿意，其餘生活照舊。

  除了本該在監獄的夏遠，一直躺在醫院，再也沒醒來過。

  這天晚上，盛晏為她帶來一個消息。

  「夏叔叔的案子我找人查過，一切正常，你別瞎想。」

  「他被打成植物人，那也叫正常？」夏清歡蹙眉，對盛晏的話產生懷疑。

  盛晏揉揉她的頭，嘆口氣：「正常的打架鬥毆，監獄中打架鬥毆事件很多，夏叔叔不過是倒霉，被打成植物人罷了。」

  夏清歡半信半疑。

  盛晏沒有騙她的理由，不論何時，對方總是站在她這邊，給她一種被偏愛的錯覺。

  但，孟潔會用莫須有的事情，來作為條件與她交換嗎？

  夏遠出事前的奇怪舉動，口中的血色紙條。

  樁樁件件，難道都是意外？

  她垂下眸子問：「沒有遺漏的地方？」

  盛晏摟著她的腰：「不相信我？」

  夏清歡神態自如，靠在盛晏懷裡，攬住他脖頸，語氣親昵。

  「怎麼會？只是你太快了，我很吃驚。」

  盛晏眸底化為濃墨，蘊染不開。

  「不快，男人不能說快。」

  夏清歡白了他一眼，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快就是快，還不讓人說？」

  盛晏吻了吻她的眉心：「等你姨媽走了，我一定要好好讓你看看，我到底快不快。」

  自從上次醉後那天，兩人到現在，再也沒有過最親密的接觸。

  這兩天盛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夏清歡抬手擋住他的吻。

  遮住視線的那秒，目光陡然沉下來。

  第二天，夏清歡打通了張路遙的電話。

  「能幫我查一個案子的卷宗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