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皇甫奇:喜歡玩是嗎?那就玩把大的!
2024-06-27 14:32:39
作者: 烽煙煮酒
等到各路鹽錢送到,距離鹽價飛漲已經過去月余。
鹽的價格,也一路狂奔到了一萬八!
帶來的後果是:
二袁、劉表以及揚州方面的人從此大批獲利;
豪族時而放出些許鹽來發財,百姓苦不堪言;
曹操靠資源、孫堅靠搶、陳王劉寵靠倉庫、劉備靠……省!
總而言之,艱難度日。
但最為艱難的,不是他們,而是皇甫奇。
作為被狙擊的目標,司隸、涼州之地是缺鹽最嚴重的!
這讓本就不富裕的府庫,愈發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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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使得其他人能賑鹽撫民,而皇甫奇卻只能優先供應部隊。
並且……因為民變時生,甚至有擴充部隊的需求了!
在所有人看來,皇甫奇真的岌岌可危了。
在鹽送到的同時,曹操也已第三次來信,勸皇甫奇直接出兵!
出兵幹嘛?
搶鹽!
好處是一旦打贏,就能解決鹽錢之困。
而壞處則是……原本就糜爛的經濟,一旦落敗,立即崩潰!
袁術等人只要不傻,就一定會避戰——堅壁清野,跟皇甫奇打消耗戰!
可缺錢缺鹽的皇甫奇,如何能打消耗戰?
曹操提出此議,是因為實在看不到皇甫奇除放手一搏外的任何勝機了……
三封信,都被皇甫奇順手丟在了旁邊。
「超逸!」
楊彪走了進來。
雙方關係日益增進,楊彪年長,私底下也不必那麼客氣了。
皇甫奇笑了笑:「楊公是有新消息麼?」
「關於河東的。」楊彪臉色很難看。
為了催促河東產鹽,皇甫奇已經派出了三批官員。
前兩批說法大同小異,總而言之都在替河東豪族開脫,表示確實產鹽困難。
第三批,楊彪為了獲取真相,直接派出了自己的弟子,結果……
「渡黃河回來時,船隻突然沉沒,全船無一倖免!」
楊彪說完,皇甫奇便冷冷一笑:「那可真是巧了!」
他站起身來,眼中冷光閃爍:「現在沒功夫搭理他們,先按下不查。我該反擊了。」
「反擊!?」楊彪驚呼:「難道你要用兵賭上一把?」
「這種吃虧的事,我怎麼會去干?」
皇甫奇搖頭,目光變得深邃,笑意也浮現在他臉上:「楊公,你就好好看著吧。」
當天下午,一直缺鹽的各處市場,突然放出了一批鹽。
各城各市,總共放鹽不過三百石。
毫無疑問,鹽一出現,就被立即搶了個精光!
以至於,袁術、劉表和那些和皇甫奇針對的地方大族,還沒有來得及出手。
雖然是天價,但對於缺鹽的百姓而言,有鹽吃已經很不錯了……
鹽價猛漲不跌,今天不買,明天可就買不起了。
次日,市場又放出了一批鹽。
相對於上次,這一次的鹽增量到了一千石。
鹽量雖多,但分攤到各地之後,也不算什麼。
倒是百姓們接連兩日看見有鹽,不再開始哄搶。
而稍微富裕一些的大戶人家,出手將這批鹽賣了下來。
次日下午,放鹽兩千石!
這一次,最先引起的是地方豪族——那些策應袁氏,試圖擊垮皇甫奇的豪族的注意!
尤其,以河東為最!
「怎麼回事?」
「是誰放的鹽?」
「不是我家……我縣只有五十石,莫非是本地有人在配合皇甫奇壓鹽價?」
「很有可能!像韓浩、任峻這樣的人,不就甘願做了他皇甫奇的狗嗎?」
「不管了,直接買下來!我倒要看看,他們家能有多少存鹽。」
「呵呵!上游的鹽被卡住了,他們敢賣,就讓他們接下來吃不起鹽!」
這幫人紛紛出手,盤下了各地的市場鹽。
第三日,放鹽兩千五百石——依舊被買下!
然而,消息已經傳到了劉表、袁術等人耳中。
「真心依附皇甫奇的大族不多,而且即便有,也支持不了幾日!」
「想靠別人冒險把鹽價壓下去?呵!到時候必然引起反抗。」
「出手!只要看到鹽,全數買下,市上不要留有餘鹽!」
只有這樣,才能防止鹽價下跌。
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各地的大族配合依舊。
否則,掏真金白銀買高價鹽的全是他們,萬一虧了咋辦?
似乎驗證了他們的猜想,第四日放鹽只剩千餘石。
各城市場鹽量,縮水了一半不止。
然而,到了第五日,鹽量又陡增到三千石。
「買!」
一些小的豪族,已經沒有餘錢,只能被迫停手。
第六日、第七日,大部分豪族停手。
但,河東那些靠鹽發財的闊戶例外!
第八日,放鹽依舊。
「怎麼回事?」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皇甫奇放出了囤鹽!」
「放囤鹽!?他瘋了不成,到時候軍隊吃什麼,百官又吃什麼!」
人們譁然,難以置信。
衛氏衛覬親自查看,打開一袋鹽後,眼睛微亮:「確實是老鹽……至少存了三個月以上!」
南邊,袁術的買手也察覺到了端倪:「鹽是濕的!原先有一波鹽走淮河水道,讓孫堅搶了去,不小心受潮,這是那批鹽!」
人們陸續發現了更誇張的事——他們從雒陽買的鹽,竟然還套著徐州的鹽袋!
原來,這批鹽是曹洪通過關係從徐州購的,然後又讓曹操送給了皇甫奇。
緊接著,皇甫奇又把這批鹽投放到了市場上!
「哈哈哈!」
得知真相後,各方勢力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關西兒可以啊,膽子果然夠大!將讓他人送的救命鹽都丟到了市場上,企圖打贏這場鹽戰!」
「了不得,了不得!魄力可嘉,就是不知道魄力咸不咸,能不能充當鹽來用?」
「等這批鹽都耗盡了,我看他吃什麼!」
眾人繼續瘋狂出手。
而得到消息的曹操,卻急得不行。
「糊塗啊糊塗!各家已鐵了心要贏,憑藉這點存鹽如何能鬥垮他們?」
「若是存鹽耗盡,到時候軍士不戰而潰!」
繼續寫信。
孫堅則陷入了沉默。
劉備撫劍而嘆,環顧眾人,問道:「對於驃騎而言,似乎沒有退路,只能靠這鹽繼續賭下去了。問題是,他的存鹽,能耗得過各家府庫嗎?」
「斷無可能!」簡雍搖頭,替他算到:「就算鹽價兩萬一石,一萬石鹽值錢兩億。」
「十萬石鹽,則需錢二十億……如南陽鄒氏、襄陽蔡氏、廬江橋氏,哪個不是家資巨億?」
「徐州糜氏、中山甄氏這樣的商族巨擘,更是難以計數。」
「更不要說,袁術、劉表、袁紹、劉岱等人還有府庫之錢。」
結論是,圍攻皇甫奇的人加在一塊,可以掏出二十億錢。
但打死皇甫奇,也不可能掏出十萬石鹽!
曹操的勸阻無用,鹽戰還在繼續。
繼眾人發現鹽來自曹操、孫堅等人的援助後,又發現了軍中的存鹽。
到了第十五日時,人們發現了河東鹽。
是河東人放鹽了?
當然不可能!
這是朝廷發給中樞大臣精鹽,也就是說——皇甫奇開始掏中樞府庫,甚至從大臣家征鹽了!
十八日,該類型鹽耗盡,雒陽城進入戒嚴狀態。
外界,風聲湧起。
「怎麼回事?」
「據說有大臣抗議奪鹽,被皇甫奇屠殺,現在正封鎖消息呢。」
「只怕沒有這麼簡單,我得到的消息是有人已經要造反了……」
如此種種,使得『投資者』們愈發興奮!
雖然各家為此已墊了不少資金,但終究希望即將到來!
第十九、二十日,鹽停兩日。
天下歡呼!
所有人都在等著皇甫奇崩潰!
曹操、孫堅、劉備則開始緊張,收回在外的部眾,準備抱城死守。
至於下面的屬吏們,也開始掏出主意:如何緩和與袁氏之間的關係。
瘋狂擴軍的袁術,也命部眾做好準備,隨時北上接管雒陽。
然而,第二十一日,皇甫奇再次放鹽——貢鹽!
真正送到宮裡的最佳精鹽!
「他瘋了!」
「這是……拿出了北宮的存鹽?!」
「買……買他!」
到這,豪族們也開始跟不起了!
好在,還有袁術等人在……他們會對下面的人施壓啊!
都快贏了,你現在收手?
再堅持堅持!對方馬上就要垮了!
而對於那些實力強悍者來說,譬如河東衛氏、襄陽蔡氏等人來說……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們的海量財富,已經換成了堆積如山的天價鹽。
如果真讓鹽價跌下去,他們褲子都得當掉!
所以,咬著牙也得跟皇甫奇干到底!
貢鹽量很少,而且只持續了兩天,便直接斷貨。
「哈哈哈!」
「關西兒啊關西兒,鹽終於耗盡了吧?」
「終於讓我等到了今日啊!」
衛氏主咬牙切齒,狀若瘋狂。
不是他城府淺薄,而是衛氏為此付出了太多——家族所有現錢,幾乎全部砸了進去!
當然,好處也是巨大的。
因為衛氏出力巨大,袁術許諾破雒陽後,給他家一個九卿之位!
那可是九卿啊!
衛氏在河東數百年,都沒走出一個兩千石,現在一步而九卿,這筆生意——賺大了!
接下來,一日、三日、五日,市場一滴鹽都沒有流出。
而且,皇甫奇派兵馬封鎖了要道。
整個司隸之地,籠罩在一股詭異的沉默中。
「等這場沉默結束,便是他破滅之時。」——無數智者目視雒陽方向發出了感慨。
詭異的沉默在持續。
袁術還坐得住,但那些為此傾注太多財力的豪族們率先坐不住了。
他們在各自郡縣,暗中聚集人馬,準備尋機下手,爭奪最大果實。
到了第十日時,河東靠黃河邊上,已聚集了近萬人!
面對朝廷派來人馬的盤問,他們不通姓名、不通來路、不說目的。
最終,一艘船靠近了他們,並向他們喊話,要求他們立即解散歸去。
回答這艘船的是無數箭矢!
喊話之人手持盾牌,臥於艙中,無奈一嘆。
「我看鄉人一場,才來相勸,何故尋死?」
說話之人,正是徐晃!
他們又等了三日,希望對岸發生譁變。
可這種沉默在繼續……
終究,他們不敢踏出那一步。
「可惜了!」
身在雒陽的皇甫奇,聞訊失望搖頭:「要是敢放手一搏,我還高看他們一眼。」
說完,他揮了揮手:「繼續吧!」
「是!」
沉默十數日的結果,是:
封鎖的路口,再次放開;
空缺的市場,再次放鹽。
而且這一次的鹽,質地絕佳——超過了原先的皇宮貢鹽!
這才是皇甫奇真正生產的礦鹽。
他一開始就能達到這種質量,然而為了配合袁術等人演出,只能暫時將劣質鹽高價賣出。
這一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無數人仰天驚呼。
以衛氏主為代表的鹽商們,當場傻眼。
繼而,一股恐懼開始爆發,讓他們渾身發顫。
皇甫奇還有鹽!
皇甫奇怎麼可能還有鹽!?
他從哪搞來的鹽?
他娘的到底還有多少鹽?!
如果鹽價真的跌了下去,那自己等人豈不是……
黃河邊上,衛氏主胸膛起伏,一口血死死的壓在胸膛內。
——雒陽城內——
戒嚴,是為了不放出任何消息。
因為,在徵調大臣們的舊鹽後,擺在他們面前的——是細膩如雪的新礦鹽!
盯著面前的鹽,暗中策應袁氏的人,只能沉默的擦拭著冷汗。
宛城、襄陽、昌邑、陳留……各地!
「竟……竟然還有!」曹操深吸一口氣。
「難道他真能打贏這場鹽戰不成!?」孫堅滿懷敬佩。
他是個武夫粗胚,萬事就是一個字——莽!
此番皇甫奇的手段,讓他開眼了。
若是他真能把鹽價打崩,不但能度過難關,而且能藉此機會謀以重利!
他的長史吞了吞口水:「賣了這麼久的鹽,他手上已收割了海量現錢,若是鹽價能回歸正常,他就是天下最大的贏家!」
北起冀州、南至揚州,東發徐州、西至荊涼。
多少勢力、多少資金參與了這場豪賭?
如果皇甫奇倒了,參與者將平分果實。
但如果皇甫奇贏了,他將收割所有人!
大族們,不可能再跟了,也沒能力再跟了。
「不可能現在停手!」
「不錯,否則鹽價將因此而崩,我等前功盡棄,所有人讓他一個人收割。」
「接著買,我就不信了……他還能生鹽不成!?」
皇甫奇似乎在戲耍他們。
市場上的鹽時多時少。
每當他們想收手的時候,皇甫奇又突然減少放鹽。
給他們一種錯覺:皇甫奇即將鹽盡!
這種即將持續了十三日……皇甫奇再次狂吃七億錢。
終於,他們繃不住了!
再也沒有人敢繼續掃貨。
鹽價應聲開跌。
當天下午,皇甫奇就把鹽價調回萬錢一石!
一下,砍掉了一半!
至此,所有人參與者心臟劇縮!
因為,他們曾花重金,以遠遠超過此價的價格,購入了大批鹽……
如果價格真的回不去了,那他們的損失……怎麼辦!?
「買,你們倒是快買啊!」有人嚎啕大哭。
然而,暴漲的鹽無數人瘋搶,狂跌的鹽卻無人問津。
最為喪心病狂的是第二天——皇甫奇直接把鹽價調到三千一石!
轟!
兩日,打回原型!
司隸、荊州、豫州、兗州,無數參與的大族之主,用一根繩索,把自己掛在了房樑上。
「噗!」
黃河邊上,衛氏主噴出一口老血,身體往後倒去。
其人身旁,走出四五個族長級人物,竟聯袂跳入黃河之中!
炒貨,不但要錢,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