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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經濟制裁,以鹽困皇甫

2024-06-27 14:32:32 作者: 烽煙煮酒

  「報——」

  「袁車騎不戰而退後,皇甫奇一路北上。」

  「安曹操於陳留,置劉備為魏郡,後率軍回雒。」

  宛城,快馬來報。

  「車騎車騎!就這麼個草包東西,也有臉表奏自己為車騎?」

  「袁本初這個廢物!」

  袁術面色陰沉,怒聲連斥。

  如今袁紹挾帝,發號施令以命關東,人又不在司隸,再用司隸校尉這個頭銜就不好了。

  所以,他也不客氣,讓袁隗抓著劉辨的手給自己下了一道詔書:扶帝有功,拜車騎將軍。

  

  罵完之後,他道:「袁本初無能,使皇甫奇這小兒得意。」

  「我欲領兵擊雒陽,挫其威風,諸位以為如何?」

  「主公息怒!」

  閻象應聲而出,道:「要對付如今之皇甫奇,何須您動刀兵呢?只需略施小計,便能使雒陽大亂,皇甫奇難以立足,將司隸拱手讓您!」

  還有這樣的好事!?

  袁術壓著喜色道:「先生請講!」

  閻象娓娓道來:

  「正如我們之前所了解那般,雒陽錢糧急缺。」

  「為了供應此番用兵,皇甫奇向司隸那些大族借了不少錢糧。」

  「皇甫奇此行雖然大勝,在關東耀武,但並無多少繳獲。」

  「然而,其人回軍之後,這欠下的錢糧還是要還得。」

  「這個我知道。」袁術擺了擺手,神情失望了些:「但是皇甫奇既能用強硬手段借到糧,拖上一年半載總是沒有問題的。」

  「尋常時節,自是如此。」閻象微微一笑:「可若是發生災荒,皇甫奇錢糧更困,而司隸有崩潰之險呢?」

  「彼時,那些人必然會趁機跳出,向他要帳!」

  「而一定還不起的皇甫奇,註定要大失人心。」

  「如此一來,他此番出擊毫無收穫不說,還會斷送了自己在雒陽的根基!」

  袁術眉頭更皺:「你說的固然有理,可災荒一事,乃是人所能操控的呢?」

  「能!」

  「什麼?」

  「鹽荒!」

  閻象走入席間,朗聲說道:「司隸用鹽,無非來自於兩處,一是海鹽,二是河東精鹽。」

  「海鹽產地吳會、徐州、青州等地,都屬關東,是袁氏之地。」

  「而鹽要送到雒陽,又必須藉助水道先入南陽。」

  「如此一來,我們便能隨時卡斷海鹽來路。」

  「再則,便是河東鹽池……因先前白波之亂的緣故,導致河東鹽池產量大跌。」

  「官府因守不住鹽池,朝廷又急需用錢,賤賣了許多鹽池,流入了那些河東大族手中。」

  「那些河東世家,一則與多與袁氏有舊,二則因借錢糧之事對皇甫奇不滿,三則他們也有利可圖。」

  「只要我們知會,他們豈能不配合?」

  「上下之鹽悉數卡斷,鹽價必順勢瘋漲!」

  「屆時,主公可趁機攫取暴利,而皇甫奇將不堪重負。」

  「一者愈來愈強,一者愈發窮困,這仗還用得著打麼?」

  聽完閻象這番話,袁術目中精光綻放:「此計甚妙!」

  「立即著人安排此事,我看他那關西兒還能得意幾日!」

  袁術哈哈大笑。

  「是。」閻象拱手之後,又道:「劉景升坐鎮荊州,境內商戶巨族眾多,可與他聯手商議此事。」

  聞言,袁術蹙眉:「那攫取的利益,豈不是要讓他吃走一份?」

  閻象解釋道:「既是天下合力絞殺皇甫奇,那眾人都是要得利的。」

  「主公只要保證自己獲利最大便可,另外……出手的人和入場的錢愈多,這操縱鹽價便愈是輕鬆。」

  「彼時,鹽價多少,還不是我們說了算麼?」

  袁術連呼有理,即刻安排相關事宜。

  宛城快船,順水直下,很快便將這個消息送到了劉表所在的襄陽。

  劉表拿到計劃之後,和麾下眾人商議一番,引得一片附議。

  「此計必成!」

  一向謹慎且多謀的蒯越,甚至直接下了結論。

  因為,這個計劃看不到任何漏洞!

  無論王公貴族,還是軍中士卒,亦或平民百姓,鹽都是必需品!

  一旦連鹽都沒得吃,那些大臣還會支持皇甫奇?那些軍士還怎麼替他賣力?百姓會想盡辦法把皇甫奇轟回關西!

  別說人,馬離了鹽都不行。

  此番皇甫奇威震天下,騎兵便是其手中利器,而一匹戰馬日耗鹽三合,十匹戰馬一個月就要一石鹽。

  皇甫奇再能打,他也生不鹽來啊!

  劉表將荊州幾個富戶豪族,如蒯氏、蔡氏、黃氏紛紛召集而來。

  眾人聽後,一個個摩拳擦掌,都準備將鹽價哄上去,然後狠狠割皇甫奇一塊肉。

  他們最先動手的方式,是在民間放出風聲,說海鹽出現了問題,暫時不能食用,斷了來源!

  消息初傳開,便引起了荊州人對鹽的哄搶。

  鹽荒消息,已經開始傳播……

  ——雒陽——

  皇甫奇尚未歸來。

  空曠的大殿之內,張讓手持戰報,激動開聲:

  「八月十三,驃騎大將軍兵出河南尹。」

  「十五日,擊叛軍橋蕤,一戰而勝,誅敵數千,敵將魏延等投降。」

  「十八日,解陳國之危,救陳王脫困,潰叛軍萬餘人。」

  「驃騎逐王匡百里,斬而還之。」

  「廿三日,汝南賊眾五萬餘人聚於界河以南,扒堤做坑,以困我軍。」

  「驃騎坐待天日,赤足而度,身不著甲,手奮短兵,大破汝南賊,誅賊酋何儀、黃邵等,斬首一萬七千級,余皆潰散。」

  「廿四日,蔡瑁不戰而走,安孫文台于思善。」

  「袁紹等叛軍於梁國獲訊,東遁而走。」

  「廿九日,我軍經沛國,周昕避而不出。」

  「九月初四,驃騎至陳留,陳留郡守開城迎納。」

  「初七至菏澤,驚走劉岱;黑山賊張燕聞訊,北遁而去。」

  「十二日,入魏郡,由魏郡經河內,正在趕回洛陽。」

  「此番出兵二十九日,轉戰九郡,先後六戰皆勝,叛軍或敗或走。」

  「我軍用兵兩萬零七十人,傷一千六百餘人,亡四百餘人,共誅敵兩萬三千零四十七級!」

  念至此,大殿之中,一片死寂。

  百官交替,目光駭然!

  短短一月時間,繞著河南河北打了一個圈!

  從豫州下手,打穿兗州,又從冀州安然回來。

  其用兵之疾,斬首之眾,己軍傷亡之輕微,都到了一種駭人聽聞的地步!

  朝議散去後,百官議論不止。

  他們步伐匆匆,需儘快將這消息傳給重要之人。

  「其他的姑且不說,此人用兵當真可怕!」

  「誰說不是?我觀當代將帥,無人能出其右!」

  「誰想借武力撼動他,只怕難了!」

  消息傳出後,原本那些對皇甫奇借錢極為不滿的豪族,也只能在震駭中沉默。

  一方面,皇甫奇的強勢讓他們抬不起頭來,擔心此人還會再次以武力訛錢。

  另一方面,皇甫奇沒有兵敗,也不算完全壞事——畢竟,皇甫奇要是死了,他們找誰要錢去?

  不過,話說回來,這麼能打的人,他的債能討回來嗎?

  哎~頭痛!

  世家也好,豪族也罷,彼此之間的聯繫是甚為緊密的。

  當天夜裡,不同的團體又坐到了一塊,議論著這件震驚朝野的大事。

  在一頓彩虹屁般的吹捧後,有人傳出了另一種聲音:

  「用兵確實無敵,可天下間的事,只剩下刀兵了麼?」

  眾人循聲看去。

  說話之人,出身河東衛氏,名為衛覬,文學書法皆為其所長,在司隸名聲不小。

  而且,他日後有一個非常出名的後代——衛玠。

  「伯覦是有什麼高見嗎?」

  「伯覦,這話可亂說不得,當心有人說你中傷驃騎。」

  眾人有詢問的,也有關係好所以出聲提醒的。

  「我沒有中傷誰人的意思。」衛覬搖頭:「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如今雒陽的狀況,他人不知,你我還不清楚麼?」

  「驃騎雖然獲勝在外,但內政愈發凋零,府庫難以周轉,更莫說還欠著各家錢財。」

  「諸位說說,這連篇勝仗,能否有充實府庫之能呢?」

  眾人聽了,都一陣搖頭。

  打仗能發財嗎?

  可以。

  打仗既燒錢,但也能發財,因為可以搶。

  可此番皇甫奇用兵,不在此列。

  他一路狂奔,騎兵急行,除了砍人就是在砍人的路上。

  在野的敵人要麼被砍死,要麼得到消息提前逃走,皇甫奇除了人頭,根本沒有多少繳獲。

  畢竟,錢糧等值錢之物,都藏匿在重城之中!

  而皇甫奇多是繞城而過,根本沒有攻城,哪來的大批繳獲?

  就是有一些,他也沒有帶回來,而是留給了更加困難的孫堅、劉備等人。

  一人開口之後,種種聲音都冒了出來。

  最後,他們得到一個結論:皇甫奇是打贏了,但距離失敗更近了!

  坐席間,又有人壓低了聲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據說南邊鹽價開始漲了,好像是說海鹽要斷了。」

  「有這種事!?」

  「不……不可能吧,雒陽這般窮困,要是鹽價還漲,那日子過不過了?」

  「是真是假,過幾天便清楚了!」

  雒陽城內,暫時蟄伏,但暗通袁氏者,絕不在少數。

  這幫人,在驚駭於皇甫奇的武力之餘,有些慶幸,也有些幸災樂禍。

  「太好了,這關西兒如此善戰,非是如此,還治不了他了。」

  「聽說沒有?此番慶功宴的錢都緊張,還是馬家出了不少……」

  「錢糧緊迫,我看要不了多久,雒陽就要大亂。」

  「呵呵……這雒陽局勢,豈是他一個邊郡粗坯能掌握的?!」

  兩日後,皇甫奇兵歸雒陽。

  皇甫奇第一時間,趕往北宮面見太后。

  與此同時,司徒府中,剛回來的呂布便登門拜訪。

  他與王允都是并州人,同為老鄉,又是一道而來,如今在朝中也算是站在一塊的人。

  「呂布拜見司徒!」

  「來來來!奉先何必拘謹啊!」

  王允哈哈大笑,快步來迎:「此番揚威在外,想必奉先也是出了不少力氣。如今我并州的武人門面,可就要靠你撐著了!」

  聽了這話,呂布也是高興不已,連連拱手:「還望司徒多多提攜!」

  「你有功勳,提拔是必然的,快入座!」

  酒色正濃,呂布直接聞言:「依司徒看,如今我能得何職?」

  王允目光微微閃,抿了一口酒水:「奉先又想要個什麼職務呢?」

  「若在朝中,希望能將得一將軍正號。」

  「若去地方,希望能在河東、河內、太原一帶,謀一大郡太守!」

  河東河內太原,皆是大郡,又在黃河以北,要麼靠近并州,要麼就在并州腹地。

  對於呂布而言,那是大本營,自然是爽的不行。

  說到這,他放下酒杯,起身向王允行了一禮:「還望司徒幫忙運作一二!」

  王允位列三公,在朝中自然能量不小。

  「奉先,你我如同家人,何須如此?」

  王允出座將其扶起,又道:「不過,我認為奉先既不適合做一正號將軍,也不適郡守。」

  呂布驚問:「司徒認為,布之才止於此嗎?」

  「不不不。」王允連連搖頭,忽然笑道:「奉先之才,遠不止於此!」

  「所以我認為,奉先當為——衛將軍!」

  呂布渾身一震。

  繼而,一股狂喜湧上心頭。

  「這……如此高位,呂布不過一邊夫,怎敢高望?」

  那可是衛將軍,位同九卿之將啊!

  在皇甫奇做過上一任衛將軍後,這個職位的含金量變得更高了!

  「朝中邊夫,又何止你一人呢?」

  「驃騎大將軍,自是不必多說。」

  「當朝三公,也俱是邊夫啊。」

  王允呵呵笑著。

  當朝三公,皇甫嵩是涼州人、王允是并州人、盧植是幽州人。

  確實,三個都是邊夫。

  呂布自知語失,連忙告罪。

  「小事而已,無需計較。」

  王允擺了擺手,替他分析起來:

  「如今驃騎實掌,只有涼、司二州。」

  「而并州尚空,又緊靠在北,袁氏難以染指。」

  「故而,既是驃騎囊中之物,但又未曾取入囊中。」

  「有我在朝中,便可得并州士族歸心。」

  「而并州武人中,又屬奉先為最。」

  「這衛將軍之職,舍你其誰呢?」

  這番話,聽得呂布眼中神光大綻。

  說的有道理啊!

  皇甫奇手下的部隊,歸根到底就三處來源:涼州、司隸和并州。

  皇甫奇本人,就是涼州和司隸軍士的領頭人,他拳頭最大,所以他能當驃騎大將軍,朝廷由他說了算。

  而自己身為并州武人之望,撈個衛將軍來當,不是合情合理麼?

  這麼算來,原先他給自己一個中郎將,是在打發叫花子啊……他皺了皺眉,心中浮現些許不悅。

  「奉先莫要不快!」王允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當即道:「先前你畢竟是跟著丁建陽的,哪有改換陣營,立即拜為衛將軍的呢?」

  「驃騎也是用心良苦啊……總而言之,等尚書台議事時,我會極力推薦,驃騎也會答應的。」

  呂布狂喜拜倒:「得司徒再造之恩,呂布願以父事之!」

  呂布走後,家人悄然進來,呈上一封密信。

  王允看過後,眼睛猛然一縮。

  「妙哉!」

  「誰人出的這好計策,簡直打在七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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