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皇甫超逸!
2024-06-27 14:29:08
作者: 烽煙煮酒
隨著漢陽演武的消息傳來,安定郡內的人如聽天書。
皇甫家代代人傑,這他們是清楚的。
但這一代之中,就屬皇甫超逸最為平庸。
這個平庸了二十年的公子哥,忽然生猛至此,讓他們忍不住懷疑:莫非馬騰那幫人,在故意配合皇甫家炒作?
「我認為這是皇甫家有意為之,其目的就是為了讓皇甫奇出名。」
「皇甫奇此人我曾見過,長相平平無奇,不足以與我並論。」
「試想,如此平庸之人,怎可能孤身入賊窩、敗王成、降北宮、破韓正、斗馬超?」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朝那縣城內,一家酒樓中,立著一人,搖頭晃腦說書似的滔滔不絕。
「沒錯,那皇甫公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多少尺寸我都一清二楚,絕不是這樣的人物。」
「可是……馬騰那幫人是反賊,能幫皇甫家的人吹捧他嗎?」
「這你就不懂了,越是反賊,越要和皇甫家交好~這裡面水可深著呢!」
「吹得太過了,也就外人會信,咱們本地人心裡門清。」
如此言論,引得贊同之聲一片,只有一人起身:「我不贊同,我見過皇甫公子,比你長得帥多了。」
說話的人勃然大怒,一拍桌子:「你是在質疑我的顏值嗎!?」
滿堂哄鬧。
莫說是外人,就連皇甫奇的親爹皇甫征,對於不斷傳來的消息都保持質疑態度。
張繡的厲害他領教過、麴義死士的大名他也聽說過。
兵斗能贏他理解,但要說武鬥勝了馬超,就是打死皇甫征也不信!
自己的兒子,幾斤幾兩他能不清楚?
「或許是公子手段超凡,真拿下了馬騰女兒,使對方配合他編出這麼一段話來?」劉清推斷道。
皇甫征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可能了:「看不出來,這混小子,倒是將馬騰女兒吃得死死的?」
劉清立即奉上馬屁:「公子人中之龍,哪家姑娘不神魂顛倒?孝真公,我家也有個姑娘……」
「你那姑娘不是前些年嫁過人,已經守寡嗎?」
「嫁過人的更體貼人嘛……」
「你滾!」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下了酒樓。
角落裡,兩道人影掀起了頭上的斗笠。
「皇甫家的人也不知道?這牛到底是誰吹出來的?」一個明顯隨從模樣的人說道。
「不是吹的,是事實。」梁興眯著眼睛道。
他的隨從嚇了一跳,人都結巴了:「這……這怎麼可能!」
「韓將軍那邊來的消息,還能錯得了麼?」梁興哼了一聲:「別廢話,趕緊把信承到皇甫家去,邀他來我莊上坐坐。」
隨從不解:「皇甫超逸如此了得,我們還要對皇甫家下手?」
「了得又如何?了地就能活嗎?」
梁興面露不屑之色:「這小子一身本事藏了這麼多年,為了個娘們跑去了漢陽,真是蠢到家了。」
「他再能打,手底下攏共才多少人?還想活著走出漢陽?呵,天真!」
「你放心吧,他回不來了。」
「早點拿下皇甫家,等韓將軍打來直接舉郡投誠,這筆大功就是我的!」
梁興用力將拳頭一攥,臉上寫滿了興奮。
楊秋死了,這樁好事才落到他頭上。
如此說來,自己還得好好感謝皇甫奇那小子呢!
皇甫征剛到家不久,就接到了梁興的請帖。
「嘿,此人終於是冒頭了!」
皇甫征當即應諾。
安定八城,梁興的地盤在朝那旁的鳥氏縣。
其人是該地有名的豪俠,在拿下楊秋後,皇甫征暗中開始拉攏安定郡內各方勢力。
梁興此人,在當地影響很大,但態度曖昧,一直持騎牆態度。
如今看來,此人是聽到自己兒子的威名後,屈服了?
「看來公子在漢陽闖出的名聲,倒是將此人震住了。」劉清道。
「不錯,這小子忽悠老子不行,忽悠別人尚可!」
皇甫征哈哈大笑,手一揮:「來人,備馬,去鳥氏縣!」
「喏!」
鳥氏縣,位於朝那西北,是漢陽郡進入安定郡內的第一座縣城。
此地西接薄落谷,一旦叛軍從漢陽出發入侵安定,此地便成了前線要城。
皇甫征落夜時趕到,梁興備好了晚宴。
幾杯酒水之後,面色通紅的梁興開門見山:「公子在漢陽闖下的赫赫威名,如雷震耳。」
「孝真公近來在安定的動作,我也知道一二。」
「不瞞孝真公說,皇甫家家大業大,我也有依附之心。」
「只是我想知道,我若依附皇甫家,能拿到什麼好處?」
皇甫征和劉清對視一眼,很滿意地笑了。
明明白白的要價,這是最好的談判態度了。
於是,他反問道:「你想要什麼好處?」
「既然孝真公讓我開價,那我就斗膽直說了。」梁興呵呵笑了一聲:「我想要——安定郡太守,如何?」
啪!
這話一出,皇甫征激動的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你在說笑!?」
漢人以郡為國,以郡君稱呼郡守,可見郡守地位之高、權責之重。
【註:根據東漢官制,最高品為萬石、接著是中兩千石、而後是兩千石……郡守為兩千石,是第三品級官員,真正的封疆大吏;刺史為六百石,權高位低不常置;州牧管轄郡守,但級別和郡守相同,都是兩千石】
須知皇甫家族如此顯赫,也就一個皇甫嵩位列中兩千石,皇甫規當年也就是個兩千石。
你梁興一個布衣粗胚,上來就要一步兩千石,這不是笑話是什麼!?
「不。」梁興一臉認真地搖頭:「孝真公是開不起這個價麼?」
皇甫征不禁冷笑:「你這個價格,只怕沒有人開得起!」
哪怕是當朝天子,也不可能開口許布衣為兩千石,那必然是群臣激憤,淪為笑柄。
「你開不起,有人開得起!」
「誰!?」劉清下意識問道。
「韓將軍父子。」梁興圖窮匕見:「他告訴我,只要拿下皇甫家,策應他們奪取安定全郡。日後的安定郡,就是我說了算。」
「你要從反賊!?」劉清臉色一變,接著喝道:「你不怕超逸公子回來找你算帳嗎!?」
皇甫征早已把劍起身,聞言狠狠瞪了自己搭檔一眼:都這時候了,還指望著能用那小子鎮住對方?
「哈哈哈!」
梁興聽了大笑不止:
「皇甫超逸?」
「他確實本事了得,但那也得他有命回來才行!」
皇甫征一驚:「你什麼意思?」
「皇甫孝真,用不了幾日,你就能聽到你兒子的死訊了。」
梁興咧嘴直笑,大手一揮。
廳堂內外,人馬魚貫而入,將皇甫征、劉清和一併護衛團團圍住:
「不要反抗,否則我無法確保你們父子誰先上路!」
完了!
皇甫征二人心頭猛顫。
「大事不好!」
就在這時,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面目慌張。
梁興怒喝一聲:「什麼事!慢慢說!還能天塌了不成?」
「有……有人把……把咱們莊子圍了!」來人結結巴巴說道。
梁興大怒:「誰他娘的這麼大的狗膽,他不知道鳥氏是誰的地盤嗎?!」
「我,皇甫超逸!」
大門開處,但見一人高聲應答。
其人著甲跨馬,左右皆是帶甲騎兵,縱馬直入莊院。
左右張繡、龐德,一條槍、一口刀,見著攔路的就殺。
殺人隨心所欲,揮手之間,滿院無一合之敵。
騎士們或彎弓、或揮刀,隊形嚴整、鐵甲交光,砍人如切菜。
頃刻之間,從門口一路犁庭而入,身後堆砌著屍體和殘肢。
梁興豢養的打手們,毫無還手之力,在哀嚎、驚叫中不斷潰退!
皇甫奇扯住韁繩,傲視屋內:「正要借問閣下,這鳥氏縣是誰的地盤?」
梁興大喝一聲:「……當然是皇甫公子的地盤!」
說完這句,撲通一聲,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一臉嚴肅道:
「屬下聽說公子威名,早有歸順之心,又恐公子嫌棄,才特意出此下策,還請公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