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乖,不要鬧了
2024-06-27 10:19:50
作者: 梁下君子皓如月
念及於此,太上不寒而慄,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哈哈哈,瞧她那樣。」
「前世的正道魁首啊。」
「嘖,原來堂堂元嬰修士也會恐懼。」
「不過如此,死亡當頭,皆為螻蟻。」
血妖們的笑聲,充滿小人得志,踐踏曾經高不可攀者的威嚴,總能使弱者那點可悲又可笑的虛榮心高潮迭起。
「喲,這多人,裡頭聚眾開銀趴呢?」
這時。
殿外。
傳進一道慵懶隨性的聲音,好似連天地都不曾被他放在眼裡:「貧道也想湊個熱鬧,不知諸位…可有異議?」
一襲素白道袍映入眼帘,公子世無雙,丹鳳眼,如墨發,捻三清法印,仙風道骨,步生青蓮花,踏虛空而至。
仙道子身!
「父親!」
「師傅!」
北凰與古韻婷當即小跑上前,喚了一聲,穆紫塵與太上心稍安,血妖一脈卻個個面如土色,譏笑聲偃旗息鼓。
背後嚼舌根是一回事,當面嘴硬又是另一回事。
人的名,樹的影,赫赫凶威,鎮壓天下的霸道,深入骨髓的恐懼,不是一朝一夕,三言兩語就能輕易抹去的。
「老大,陳長生啊,我們要不要…跑路?」
一頭嚇得站都站不穩的血妖,哆哆嗦嗦問首領。
「操,收起你那沒出息的死出,慌個屁?」
首領一巴掌拍在小弟的後腦勺上,繼而咬緊牙,深呼吸,朝陳衣色厲內荏道:「陳長生,你他媽裝什麼裝?」
「休想騙我。」
「從踏入神殿的那一刻起,你的法力早就被盡數吸乾了,如今的你,不過是一隻,外強中乾的紙老虎罷了!」
「哦,原來我已經被廢了啊?那該怎麼辦呢?」陳衣故作沉思狀,旋即轉望神龕:「祂,便是你們的依仗?」
說著。
他竟徑直走向人人避如蛇蠍的神像,所過之處,古老意志主動分開一條道路,如同列隊迎接君王的士卒一般。
「乖,不要鬧了。」
拍了拍神像腦袋。
就這麼輕輕一拍,跟哄小媳婦兒似的,神像居然真的乖乖聽話安靜下來,壓迫感蕩然無存,仿佛從未出現過。
所有人都驚呆了。
深知神像脾氣的血妖首領更是舌橋不下,不知所措。
「臥槽,我修為又回來了!」
「我凎,他是怎麼做到的?」
「這妖道,有大帝之姿啊!」
「不,我不信,他一定是用什麼妖法矇騙了神像!」
一頭年輕血妖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死活不信邪,非要效仿陳衣的口吻,也沖神像喊了一句:「乖,不要鬧…」
「撕拉!」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恐怖威壓轟然砸下,四分五裂。
全場譁然。
饒是以仙道子身天生的處變不驚,都不免側目而視。
「你嗑了多少?連祂都敢調戲?「
「你不是陳長生,你究竟是誰?」
哪怕血淋淋的事實,擺在面前,首領依然不肯認命。
「聒噪。「
陳衣淡淡斜睨一眼,隨意勾了勾手指,一隻無形大手猛將前者鎮壓,禁錮地上,任其如何掙扎,皆紋絲不動。
「不可能!」
血妖首領駭然驚呼:「你的法力為什麼沒被吞噬!」
「夏蟲焉能語冰?」
陳衣不屑地撇撇嘴,繞過首領,隨機拎起一頭血妖族人:「貧道問你,你們血妖一脈與這神像是什麼關係?」
血妖怒目視,不語。
「很好,貧道就喜歡你這種紙糊又頭鐵的血妖。」
毫不猶豫擰斷他的脖子,血濺了旁邊血妖一身,一隻一米六五的銀髮蘿莉,波濤洶湧,純欲童顏,媚骨天香。
「真可愛啊。」
陳衣蹲下身,捏住蘿莉血妖的下巴,左看右看,露出一個溫和微笑:「小可憐,你願意回答貧道的問題嗎?」
銀髮蘿莉欲言,然後看到首領遞來的眼神,果斷閉上嘴:在妖族,上位者的命令是絕對的,容不得絲毫質疑。
哪怕讓他們赴死。
「麻煩。」
陳衣甩了甩手上血漬,又抓了幾頭血妖拷問,結局相同,妖族的忠誠沒話說,只好重新將目標放回首領身上:
「你是他們的頭?」
血妖首領很硬氣:
「殺了我吧,別想從我嘴裡套出任何有用的情報!」
「瞧你這話說的,跟我像嗜殺成性的大魔頭一樣。」
陳衣搖搖頭,指著神龕道:「不想說就不說,沒關係的,我這人最講理了,你把祂請來,我直接當面問祂。」
其實他有無數手段弄清真相,比如搜魂,比如丟給六珠渡化,再不濟事後找趟青女,他就是存心折騰血妖們。
先前在殿外,血妖間的對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喜歡玩弄人心是吧?喜歡先給人希望,再叫人絕望是吧?
你們剛剛怎麼欺負的我女兒,我讓你們一板一眼,一五一十,一分不差地給我如數奉還,我讓你們萬念俱灰!
「你,你說什麼?」
血妖首領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血妖一脈,不是供奉祂麼?」
陳衣漫不經心道:「來吧,請神,獻祭也好,祈禱也罷,把祂請來,把你的神請來,看祂能不能拯救你們。」
「你,你認真的?」
「貧道金口玉言。」
「好,你別後悔!」
血妖首領強壓著內心激動振奮,當即開始請神儀式。
【陳長生,呵,什麼狗屁長生妖道。】
【我看叫天下第一愚蠢還差不多,夜郎自大,恃才傲物,待我請來神主大人,就是你的死期,你必死無疑!】
見狀。
直播間炸開了鍋,質問的彈幕接連不斷,瘋狂刷屏:
「臥槽,陳長生在幹什麼?他讓那血妖請神?」
「那可是神啊!」
「修士再厲害也只是修士,如何能與神並肩?」
「唉,你小子。」
「媽的,想到他自負,沒想到他自負成這樣。」
「額,兄弟們。」
「我覺得吧,在沒弄清楚陳長生此舉深意之前,還是不要妄加評判的好,萬一,萬一他背後,也有靠山呢?」
「你是不是想說,陳長生背後,也有一尊神?」
「難道不可能?」
「哈哈哈,哥們,你別逗我笑,你當古神是街邊的大白菜啊?他要有古神靠山老子直接把手機吃了,直播!」
「有點為黑衣衛們惋惜,本可以脫險的,唉。」
「…」
太上亦是花容變色,沖陳長生低喝道:
「陳長生,那是一尊神,沒有人知道祂有多恐怖,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總該為你女兒考慮吧,不要托大!「
陳衣回頭看了看,語氣滿不在乎:「都打兩輩子交道了,我的實力你還信不過?安心,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你…」
慍怒的太上一甩袖袍:「待會玩脫了別求我救你!「
「若連我都輸了,你能救誰?顧好她們幾個得了。」
除了北凰和古韻婷,幾乎無人看好陳衣,都認為他太過不可一世了,畢竟神這個字眼,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中。
修仙界也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神殿毫無動靜。
血妖首領額頭漸漸冒出虛汗:「怎麼回事?為何遲遲得不到神主大人回應?老祖宗明明說,只要祭品足夠…」
他從未請過神。
這門請神法是血魔老祖告訴他的,他不知道的是,自家老祖宗也只用成功過一次,還是機緣巧合下才成功的。
那日青女聖顏大悅,因為陳衣主動喚她娘子。
「別白費力氣了。」
等到不耐煩的陳衣手一揮,法力推開血魔首領:「得了,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貧道幫你把祂請來吧。」
他舔了舔嘴唇,嘴角泛笑,如貓捉老鼠般戲謔,聲音不大,但足夠在場所有人聽清:「娘子,有人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