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人感應

2024-06-27 10:17:36 作者: 梁下君子皓如月

  一個星期後的某個清晨,陳衣被寧紅衣的電話吵醒:

  

  「明天來學校,有事。」

  就說一句話,雷厲風行,生怕與前者產生過多糾纏。

  「嘟…嘟…嘟。」

  陳衣握著手機呆滯了幾秒,嘴角一抽:「干霖娘,你踏馬不有我微信嗎?大周末的擾人清夢,死不死啊你!」

  起床穿衣服,嘴上也不閒著:「寧紅衣,你行,你真是那個襖,你丫有種這輩子都別覺醒前世,不然…哼!」

  獎勵,洗臉,刷牙,吃早餐,陳衣的生活無比規律。

  十點。

  磨磨蹭蹭好幾個鐘頭的陳衣,終於準備修煉:「先將天人感應法學會吧,正好明天要去學校,興許用得上。」

  所謂天人感應,即聆聽天地:倘若習得此法,無論山川河流,一草一木,以及一切有為法者,皆可為其耳目。

  無需刻意探查,一旦牽扯因果,天地自會告知於他。

  猶如占卜演卦,算命風水,只不過天人感應能夠無時無刻自動運轉,秋意未動而蟬先覺,堪稱趨利避害利器。

  此術是白狐兒臉教的,可惜前世他剛拿到法門就一命嗚呼了,一直沒來得及修煉…都怪白狐兒臉壓榨勞動力。

  …

  翌日。

  旭日東升,紫氣東來,於屋內盤坐一夜的陳衣睜開法目:眸中黑色點點褪去,灰白蔓延,片刻,又恢復正常。

  「大功告成。」

  吐出濁氣,陳衣正思索該如何檢驗此法威力,忽地劍眉輕挑,拿出手機,解鎖:下一秒,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已經出門了。」

  對面聲音有些意外:「接這麼快?你不會特意在等我電話才出門吧?陳衣,你不是答應過我,我們只做朋…」

  「呵呵。」

  不給寧紅衣把話說完的機會,陳衣直接按下掛斷鍵。

  寧紅衣想他,他能感覺到,只要順著感覺找過去,自然就能摸到源頭:寧紅衣拿出手機,撥號碼,他都知道。

  當然。

  僅限於寧紅衣想他的這個過程內,如果寧紅衣停止想他,他就感應不到了,假設某人對他生出惡意也是同理。

  總之。

  對方一定是要在做與他相關的事,他才可以感應到。

  「出發,去學校!」

  …

  之江大學。

  陳衣手擋住臉邁過校門,剛想呼吸一下青春的氣息。

  「啊啊啊,姐妹們,陳衣來了。」

  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

  瞬間。

  無數道如狼似虎的目光齊刷刷朝他看來:僅用不到三秒,入口便被一眾狂熱的學姐學妹,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哇,真的是陳衣哥哥誒,果然跟畫像上一樣帥。」

  「終於見到活的陳衣了,不容易。」

  「嗚嗚嗚,我摸到陳衣哥哥的腹肌了,好硬好暖。」

  「陳衣哥哥,嘿,嘿嘿,嘿嘿嘿…」

  望著眼前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山人海,饒是以陳衣的殺伐果斷都不禁頭皮發麻,尤其是還有人在趁亂占他便宜…

  「喂,那裡不能摸的啊!」

  「那誰,我口袋滿了,你別再往裡塞微信號了!」

  「糙,哪個偷襲我嘴巴!」

  「合影行,但你手能別亂放嗎?都伸進衣服了!」

  好不容易擺脫那些恨不得當場將她生吞活剝的純情少女、多情少婦,陳衣靠在一處僻靜角落,深深嘆了口氣。

  這就是他寧願待在家裡擺爛,也不肯來學校的原因。

  「賊老天。」

  「如果你嫉妒我的才華,請派殺手來暗殺我,而不是讓一幫吃人不吐骨頭的女流氓輪番折磨我,阿彌陀佛。」

  等清洗乾淨臉頰上、脖子上、鎖骨上的吻痕,已是一個小時後,仿佛曆經九九八十一難的陳衣總算抵達教室。

  所幸。

  他就讀的班級是全校有名的和尚班,全班沒有一個女孩:「呼,終於清靜了,長得太帥也是種煩惱啊,唉。」

  「這傢伙又在凡爾賽了?」

  「媽的,我長這大連女孩的手都沒牽過。」

  「羨慕陳少的第三百六十五天。」

  「不知道他覺醒前世沒。」

  「聽說最近國際上多出了好多新轉世者。」

  「哦?果真嗎義父?還請細說。」

  男生間的話題永遠能從女孩遊戲,無縫銜接到時事大事,陳衣也悄悄豎起耳朵聆聽,那人點點頭,繼續講道:

  「不錯。」

  「消息是我的校長父親告訴我的,百分百靠譜…我爸說,他們全都來自兩千年前,而且死亡時間相差無幾。」

  那人咽了咽口水,眼神流露出一絲惶恐:「按照上面專家的推斷,他們有極大概率,是被同一個人殺死的。」

  「臥槽,誰這麼狠?」

  「那就不得而知了…這事兒目前還處於保密階段,我把你們當兄弟才講出來的,你們可千萬不能泄漏出去。」

  「放心吧哥,我嘴巴最嚴了。」

  象牙塔里的孩子們,總是把「兄弟大過天」掛嘴邊。

  「等等,那個殺死他們的魔頭,不會也轉世了吧?」

  「嘶~」

  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眾人像失手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般,突然沉默下來,各自坐回座位,魂不守舍。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陳衣,卻是尷尬地摸了摸鼻尖:

  「他們口中那個魔頭,說的不會就是我吧?」

  想法剛一升起,就被陳衣用力甩出了腦海:「怎麼可能是我?我樂善好施的名聲那在魔土可是有口皆碑的。」

  「再者,陳長生殺的人,跟我陳衣有什麼關係?常言道死者為大,油盡燈滅恩怨消,不算不算,不作數了。」

  自我催眠一番,愧疚的萌芽還未來得及出土,就慘遭人道毀滅,扼殺在了搖籃里,陳衣心安理得地沉沉睡去。

  「叮鈴鈴。」

  似乎沒睡多久,上課鈴聲傳來。

  伴隨一陣高跟鞋踩踏瓷磚走廊的聲音,寧紅衣身穿性感職業裝站上講台,陳衣的同桌連忙用胳膊肘將他捅醒。

  「嗯…下課了嗎?」

  陳衣揉了揉惺忪睡眼,下意識東張西望:他的座位並齊多媒體講台,這一抬頭,正好可以迎上寧紅衣的視線。

  於是,四目相對。

  於是,佳人痴了。

  「原來小說里的一見白衣誤終身,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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