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白狐兒臉來了

2024-06-27 10:17:31 作者: 梁下君子皓如月

  下山第一件事。

  陳衣乘騎北凰,來到正魔兩道交界處,那座葬著嬋紅衣的山,北凰在其碑前,哭得梨花帶雨,陳衣不忍直視。

  嗯…

  因為他清楚底下埋的那個,不過是具空殼軀殼罷了。

  嬋紅衣的真靈,早就轉世輪迴,並且不日即將覺醒前世記憶,與逆天活出第二世毫無差別,沒什麼好傷感的。

  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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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抵是哭累了,北凰抽抽嗒嗒著鼻尖,靠上陳衣肩頭,沉沉睡去:「父上,不許離開凰兒,永遠都不許…」

  翌日。

  一人一妖繼續啟程,不經意路過百花坊樓船,陳衣忽然來了性致:「凰兒,我遇見個故人,下去打聲招呼。」

  「好的,我載您下去。」

  「咳…不必,她怕生,我自己去就好,你別跟來。」

  說罷。

  不管北凰作何感想,陳衣御劍而起,一晃沒了蹤影。

  北凰的柳葉眉直皺:

  「見故人就見故人,還不准我跟著,什麼故人需要搞得這般神秘,我看是情人吧…不行,我偏要壞你好事!」

  她化作人形,薄紗掩面,混在人群中,硬擠上花船。

  隨後追循陳衣氣味,躡手躡腳溜進一處浮香小院,扒著窗沿,輕輕戳開窗戶紙:瞬間,俏臉被渲染一片緋紅。

  「聽聞父親有門絕世無雙的雙修法,主人正是拜它所賜才得以悟道元嬰…當年父親命我懸樑刺股原是此意。」

  呢喃一半。

  北凰突兀懊惱地跺了跺玉足:「主人誤我啊!」

  若非嬋紅衣整日給她灌輸陳衣如何如何高冷,如何如何不近女色的思想,她何至於在北山,望眼欲穿上百年?

  一臉懵逼的陳衣:我發誓,我說的懸樑刺股是正兒八經的懸樑刺股,她自己思想扭曲,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

  從這天開始,北凰連著給陳衣甩了一個月臉子,不管陳衣怎麼哄都沒用,等陳衣不哄的時候,她自己就好了。

  呵忒。

  女人果然不能慣,瞧瞧小嬋多聽話?讓幹啥就幹啥。

  第五年。

  南方魔土驟現血光沖天,陳衣與北凰循血氣瀰漫之地投去法目,卻見血海沸騰,有魔氣升起:「血魔重生?」

  陳衣下意識心頭一跳,又迅速否決:「不對,氣息連築基都不如,不像血魔重生,倒像是某種…初生之靈?」

  念及於此。

  他決定再赴血海,一探究竟:「北凰,無邊血海。」

  黑凰昂首長鳴,殘影劃破天宇,不消百息,兩人抵達血海上空:下方,一隻幼年版血魔,正在吞吐血氣修行。

  陳衣皺眉:「血海本源明明已被我煉化,如今的無邊血海空有靈氣,而無靈韻,為何還能夠孕育出新生命?」

  此時。

  懵懂無知的小血魔,也注意到了兩個不速之客,出於本能的反應,張開滿嘴尖利獠牙,沖雲端發出陣陣低吼。

  「這小東西還敢吼我?」

  陳衣笑了,指尖醞釀劍氣,攝來一片潔白雲彩,化白云為劍:「罷了,不管你是怎麼來的,一劍斬了便是。」

  「父親且慢。」

  眼看那足以令小血魔魂飛魄散的一劍就要斬下,北凰急忙開口勸阻道:「此魔斬不得,你與他之間有因果。」

  陳衣一愣,收手,靜等北凰解釋。

  北凰道:「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我凰族善望氣,一雙妖瞳,可觀盡天下生靈氣數之走勢。」

  「我未來的氣數,受他影響?」

  「你若斬殺此魔,於身不利,甚至可能釀成大禍,反之你若善待於他,將來或能成就大用…還請父親三思!」

  陳衣不懂什麼因不因果,但他相信北凰不會害自己。

  於是劍芒散去。

  公子與凰鳥欺身下界,止於血魔前,前者一把抓住血魔脖頸,將其拎起,沉聲問:「你可願拜入本座門下?」

  感覺被冒犯到的血魔幾欲反抗。

  北凰佯怒喝斥:「孽畜,我父乃當世至高,收你為徒乃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還不磕頭謝恩,拜師行禮!」

  妖魔一脈等級制度森嚴,尊為上古先天,北凰的喝斥落在僅為後天的血魔耳里如同天雷滾滾,叫其不敢忤逆:

  「弟子無涯,拜見師尊!」

  就這樣,陳衣有了第一個弟子。

  …

  血魔天資極高,短短百年,便入得金丹之流,而且陳衣發現,隨著其實力提升,血海的靈韻也在一點點恢復: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看來血海藏著大秘密啊。」

  思索間。

  夜幕毫無徵兆降臨:今夜的月,竟是深邃的青色。

  不等陳衣有所反應,時間突然停止流逝,四面八方的虛空開始扭曲變形,山川河流漸漸如鏡面一般支離破碎。

  困意深沉。

  他不由自主地閉上雙眼,緊接著,意識飄蕩到一個叫不上名字的地方:一片無底汪洋,青色的海水包裹著他。

  儘管他的身體,在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拖著不斷下沉。

  可他非但沒有絲毫窒息的恐懼,反而心境達到前所未有的安寧平靜,仿佛置身於賢妻慈母的懷抱,與世無爭。

  當下沉至一處界限,耳畔有道空靈古老的旋律響起。

  忽遠忽近,忽快忽慢,忽而清晰,忽而朦朧,好似呢喃囈語,又似在吟唱著什麼,陳衣聚精會神,細細辨聽。

  他聽懂了,聲音在說…

  「小相公,想奴家了麼~」

  Big膽!

  小相公也是你能喊的?

  竟敢占用白狐兒臉的專屬愛稱,簡直…等等!

  陳衣猛地咬破舌尖,刺痛鑽心,他霎時清醒:一隻玉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玉手主人,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力道加重。

  大概是在向他證明,眼前的一切,絕非夢境…

  白狐兒臉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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