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最後一次機會

  人界

  自從跟慕容瑾心深談過之後，楚蜜兒回到了楚國皇城，重開了已經關閉多日的醫館，開始了按部就班的生活。

  關於楚昊大婚之事的話題不斷的發酵，熱度越來越高，就算她已經兩耳不聞窗外事，卻也不能倖免。

  聽得多了，她心中的怒火也就越來越旺盛，終於在楚昊大婚的前日，忍無可忍的她再次關閉了醫館。

  夜幕降臨，漫天的繁星閃爍，清冷的月光灑落，為整片大地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太子府

  一處幽靜的院子裡，楚昊與葉染染相楚子睿相對而坐。他的目光平靜而清冷，嘴角掛著一絲淺笑。

  「父皇母后，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沒睡？」

  

  修長的手指伸出倒了兩杯清茶，分別放到了葉染染與楚子睿的面前。儘管已經極力掩飾，但那張俊美無比的臉上依然能看出一絲的黯然。

  「昊兒，想要反悔現在還來得及，父皇還可以下旨……」

  楚子睿看著面前仿佛已經失去了靈魂的兒子，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他曾經無數次的勸說兒子納太子妃，但當一切即將變成現實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這樣的現實對於兒子來說實在太殘忍。

  娶一堆自己不愛的女人，寵幸一堆自己不愛的女人，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他曾經經歷過，太痛太痛……

  「是啊，你要是不想娶了，那咱們就立刻將這場大婚取消……」

  葉染染原本是贊成兒子納妃的，她也想藉由這樣的方式讓兒子儘快忘記楚蜜兒。可這一段時間的陪伴，她看得很明白。

  失去了目標的兒子，就如同行屍走肉，每日渾渾噩噩的，就如同死人一樣。這樣的轉變讓她心急如焚，卻又束手無策。

  「聖旨都下了，婚禮都籌備了，賓客也到場了，為何要取消？父皇母后應該為我高興才是，或許很快你們就有皇孫可以抱了……」

  楚好挑了挑眉，他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頹廢讓父皇母后擔心了。可那是他必須要走過的一段路，如今他已經跌跌撞撞的走過來了。

  他給自己定下的時間便是今日，今日過後他會重新復活，徹底的跟過去告別。

  「昊兒，強迫你納妃，父皇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現在就讓我們一起結束這個錯誤，好嗎？」

  楚子睿看強打起精神的楚昊，心酸不已。老天何其殘忍，已經讓他孤獨了一輩子，為何連他唯一的兒子也不放過？

  要是可以他願意替兒子承受所有的苦楚，只要兒子能夠幸福快樂，讓他現在立刻死去他也願意。

  「父皇，我已長成，本就該納妃。以前是我太任性，往後再也不會了……」

  楚昊看著楚子睿眉間那道深深的褶皺，端著杯子的手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父皇當爹又當娘的將他拉扯大，何其不容易。可他卻從不讓父皇安心，總是要做一些讓父皇操心又傷身的事。

  他真的很不孝，只想著自己那所謂的希望，卻忘記了顧忌親人們的感受，往後他再也不會了。

  「昊昊，蜜兒也回人界了，要不你再去找她談談。聽說她去天界找了月老，好像是為了詢問你們的事，說不定還是會有機會的……」

  葉染染看著這般勉強自己的兒子，眼眶頓時就紅了。她抓著楚昊的手，將自己剛剛得知的消息說了出來。

  她原本是以為蜜兒對昊昊沒有動任何心思的，但，當女兒將這樣的消息傳過來之後，她覺得事情或許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糟糕。

  蜜兒不是一個無聊之人，她會去天界找月老，一定是為了證實什麼東西。說不定昊昊跟蜜兒是有緣分的。

  「母后就別逗我了，她的心裡但凡是有一點我的存在，怎麼可能忍到現在都不來找我？」

  聞言，楚昊那雙黯然無光的眸子一下子亮了，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黯然。他跟楚蜜兒應該不會有未來的，否則他這都要大婚了，楚蜜兒沒有任何動靜。

  他不敢給自己抱有任何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他更不敢去找楚蜜兒，他怕得到的又是一次萬劫不復的痛。

  「你這傻孩子，蜜兒那是什麼身份？她可是曾經的天女。你讓天女拉下臉來找你，你自己說，這像話嗎？」

  葉染染倒是沒有那麼悲觀，從女兒傳來的消息看來，她始終覺得蜜兒跟昊昊還有機會。若是蜜兒跟昊昊無緣，蜜兒怎麼可能會在天界呆上那麼久？並且還被樂樂看到心事重重的去找瑾心。

  若不是得到了這個消息，她不會勸兒子去走這一趟的。她又不是神經病，沒事就想讓自己的兒子去找虐。

  「你母后說的對，就當是給你們的最後一個機會。若是她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那父皇和母后也不會在阻止你納妃。」

  楚子睿也從葉染染的話里聽到了一絲的希望，像楚蜜兒那樣冷漠的女子，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去找月老。一定是忽然發現了跟昊昊有什麼袁媛，才會去天界。

  走這一趟，也算是昊昊給自己的一個交代了，成功固然好。若是失敗了，那也就只能說他們無緣了。

  「我……不去……」

  楚昊修長的手指瞬間收緊，垂下的眸子掩飾了他的脆弱。儘管母后說得好像很有希望的樣子，可他還是不敢輕易去試。

  他受夠了被拒絕的滋味，他受夠了楚蜜兒那冰冷的眼神，他更受夠了那種力不從心痛不欲生的感覺……

  「去吧，父皇母后陪你去……」

  葉染染看著兒子似乎已經被傷怕了，也不知道該怎樣給他打氣。只得起身走到了他的身旁，想將他拉起來直接帶走。

  反正都已經被傷了那麼多次了，也不在乎再多這麼一次，況且也並不一定就是不好的結果。

  「母后，當日我們已經說得很清楚，不會再去打擾她，還是算了吧……」

  楚昊握緊了拳頭，想起了那日在冥界他落下的狠話，更不敢去面對楚蜜兒了。他那日說過，就算楚蜜兒願意給他一個機會，他也不會娶楚蜜兒。這樣的話都已經說出口，他還哪裡有臉去找楚蜜兒。

  「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以前沒有一點希望的時候，你想盡一切辦法求機會。如今機會擺在了你的面前，你倒是退縮了，你這讓母后說你什麼才好？」

  這樣的局面讓葉染染覺得有點傷腦筋，她伸手狠狠的敲了楚昊一記，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架勢。

  想想他的爹爹，當年為了追她受了多少的苦。想想冥王，當年為了瑾心遭了多少的罪。這孩子也不過就是被蜜兒拒絕得狠了點，怎麼連擺在面前的機會也不要了。

  「母后……我心意已決……你就別說了……夜已深……我回去睡了……明日還得大婚吶……」

  楚昊摸了摸被葉染染敲痛的腦袋，他已經沒有勇氣再去跟著父皇母后談楚蜜兒。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個機會還是一個萬丈深淵，他已經賭不起了。

  說他是懦夫也好，說他是逃兵也罷，總之他沒臉再去找楚蜜兒，就讓他們就這樣好好的活著，各安天涯吧。

  「昊昊……」

  葉染染還想繼續勸說，可楚昊已經完全不給她任何機會，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她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看著虛無的半空，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

  「罷了，逼他也無用，隨他去吧。怕是被楚蜜兒傷得太深，舊傷口還沒有癒合，不想在去添新傷口了……」

  楚子睿看著臉色有些發白的葉染染，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的安慰了幾句。該說的該做的，他們全都說了做了，昊兒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他們也只能祝福他能收穫另外一份幸福了。

  「子睿，我還是不甘心。你先回宮，我去找蜜兒談談……」

  葉染染咬了咬牙，兒子不願意去，那她就代替兒子去，哪怕去探探蜜兒的口風也好，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就算蜜兒還是拒絕，只要她不說，兒子也不會知道。

  「朕陪你去，這夜黑風高的，你一個人去，朕不放心……」

  楚子睿看著葉染染眸中的堅定，猶豫了一下，並沒有阻止葉染染。他知道葉染染真的很想為昊兒多做一些，他能體會她的心情。況且他也很想聽聽，楚蜜兒眼中的昊兒到底是怎樣的。

  這就當做是他們給昊兒與楚蜜兒的最後一次機會了，希望老天垂憐，不會將昊兒打入地獄。

  「好，走吧……」

  葉染染看了看天色，也沒太糾結，點了點頭便朝太子府的大門走去。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的堅定，就仿若是一個正準備上戰場的戰士一樣，看得身後的楚子睿感慨不已。

  在他們走後，一抹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了小院裡。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眸光微動，嘴角勾出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天未明，夜還長，新的故事卻已經展開，那是一段關於楚蜜兒與楚昊的曠世奇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