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被森然看透，冥王也沒有噎著藏著，很大方的承認了。回憶襲來，讓他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淺笑。

  他這一生，稱得上朋友的還有那麼幾個。但，知心的卻只有君墨璃一個。森然這般的溫文爾雅，那性子簡直就和君墨璃太像了，讓他禁不住就生出一種想在森然的身上找君墨璃影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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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他知道這樣的想法有點可笑，森然就是森然，在如何也成不了君墨璃……

  「那，為了冥王的這份情有獨鍾，我們就勉為其難的留下來吧。你忙，我先回去看看弋陽醒了沒有……」

  森然笑了起來，看到黑無常已經將院子裡和房間裡的奏摺全都撿好收拾好，他知道冥王該忙了。

  三日後他們便要一起趕往鳳族，有什麼話大可以在路上說。他覺得他跟冥王應該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去吧……」

  冥王看著森然的笑，嘴角微微的抽了抽。沒在多說什麼，便很認命的拿起桌子上的奏摺批閱了起來。

  他還有三日，這三日他必須將一些最重要的事處理了，免得走的時候都走不安心。

  偌大的書房，一下子便安靜了起來，除了偶爾傳來的沙沙聲，便什麼都沒有剩下了。

  ……

  雪山

  一間小木屋孤獨的矗立著，漫天的風雪之中，顯得尤為的突兀。一聲聲悽厲的慘叫聲從小木屋傳出，卻很快便被狂肆的風聲淹沒，瞬間便消失在半空之中。

  小木屋內，一張小床上，一名已經瘦弱得不能入目的女子正在瘋狂的嘶吼著。她的四肢被繩索捆住，手腕腳腕處早已經被磨破，猩紅的血一滴一滴跌落在潔白的床單上，渲染出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

  她的眉心隱約的浮現出一條黑色的小蟲子，那小蟲子時不時的伸出鋒利的牙齒，在她的腦袋裡狠狠的咬上一口。每每出現這樣的狀況，辰萱便會變得痛不欲生。

  無需置疑，她體內的蠱蟲又開始作祟了……

  「辰萱……忍忍……很快就過去了……」

  小床邊，莉香正坐著垂淚，看著女兒如此的痛苦，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這一年來，這樣的情況反反覆覆的發生，她覺得自己真的受夠了。

  她甚至覺得回來雪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她寧願女兒在人界為非作歹，也不想在陪伴女兒日日夜夜承受這種撕心裂肺之痛。

  「我恨你們……恨你們……我為什麼……會是你們的女兒……」

  毀天滅地的疼痛讓辰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猩紅的眸子瞪著自己的父母，那樣的一番怒吼，將她心中所有的怨恨都嘶吼了出來。

  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樣狠心的父母，寧願讓她這樣生不如死的活著，也不會願意讓她離開雪山。

  她這一年來承受的一切，全都是他們賦予的，她恨他們，恨不得他們立刻去死。

  「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就好好的受著吧。若是你染染姨有辦法說服瑾心，或者你還有被拯救的機會……」

  不滅之魔的黑瞳浮現出層層詭雲，看到女兒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他自然也是心疼的。可，心疼是一回事，他也是絕對不能妥協的。

  女兒已經作了很多的孽，要是再將她放出去，人界那些無辜的女子就會遭殃。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卻也做不出為禍四界之事。

  「我不需要被你們拯救……我只要跟你們斷絕一些關係……我要自由……」

  辰萱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她心裡太明白了，君臨不會救她的。她想要跟君臨在一起，她只能靠自己去爭取去逼他。

  她現在這個老死不活的樣子，別說是君臨，來拿她自己看了都覺得受不了……

  「自由？你就別想了，你這一生都不會有自由。要是你自由了，四界也不知道會掀起怎樣的風浪。」

  不滅之魔看著慢慢平靜下來的女兒，如以往一樣跟她爭鋒相對，並沒有因為她被蠱蟲折磨而有絲毫的嘴下留情。

  其實，並非是他心狠，而是他若不這樣做，女兒恐怕連求生的意志都不會有了。恨，那就恨吧，好歹她還能有目標的活著。

  「我能掀起風浪……那是我的本事……你們憑什麼管……你們給我等著……只要我能出去……我一定會親手手刃你們……」

  疼痛感緩緩的減輕，辰萱也停止了掙扎。她依然瞪著自己的父母，眸中的恨意如此的赤裸裸，任憑是誰都不能忽略。

  她已經將自己這一年的悲慘境遇全都歸結到了父母的身上，她覺得她現在承受的一切都是父母造成的。她曾經願意對他們手下留情，但上天要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不會讓他們還能活到今日。

  「好，那我就等著看你能有多大的本事。沒有聶倩倩，你屁都不是……」

  不滅之魔冷笑了一聲，看著早已經面目全非心靈扭曲的女兒，他的心中除了悲痛還是悲痛。

  他一生作孽多端，老天爺卻將他的罪孽報應在了他的女兒身上，這讓他情何以堪？

  「你們就別說了……別說了……」

  莉香看著那仿若仇人一般的父女，有些崩潰。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與女兒的關係竟然變成了這樣？她覺得夾在中間，她真的很難受。

  看著窗外飄飛的大雪，她的心是死的。染染跟小灰已經離開好多日，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她覺得已經看不到希望了。

  除非他們能將女兒送回聶倩倩的身邊，否則女兒只能被這樣折磨死了……

  「放我走……你們就再也聽不到……我日日夜夜的唾罵了……」

  辰萱嘴角勾出了一抹譏笑，哪怕是面對自己的母親，她也是一身的刺，就如同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受攻擊的刺蝟一樣。

  此時此刻的她，早已經被那蠱蟲折磨得有些神經質，看誰都像是在看仇人。她的心中只剩下了一個願望，那便是逃離，徹底的逃離這座沒有人情味的雪山。

  「莉香，不用跟她廢話，弄點吃的給她灌下去。」

  看著女兒的疼痛已經消失，眉心的黑色蟲子也已經消失，不滅之魔微微的嘆息了一聲，揉了揉眉心便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喝茶。

  現在已經到了需要保持沉默的時候，否則誰說話誰倒霉。這一年來，他也已經聽夠了女兒那些惡毒的唾罵。

  「要不你回一趟冥界，求求瑾心？只要你開口，瑾心一定會讓君臨娶辰萱的。」

  莉香擦拭乾淨自己眼角的淚水，她覺得自己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她實在沒有辦法看著女兒被蠱蟲這樣折磨，否則她覺得自己會發瘋。

  多年的相處，她了解慕容瑾心的個性。只要自己的男人願意開口，這忙慕容瑾心一定會幫的。

  「若是讓你嫁給一個你不愛的男人，你願意嗎？」

  君臨對女兒的態度，一年前來找他們時已經擺得很明確。他能體會得到君臨當時的堅決，若是換做是他，不管是有誰開口逼，他也一定不會松這個口。

  染染跟小灰已經回冥界了，只要瑾心從時空夾縫中出來，一定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可，他們到現在都沒有來雪山，怕是已經出了什麼意外了。

  「只不過就是做戲……又不是讓他真娶……你就不能為女兒……多做一些嗎……」

  不滅之魔的反問，讓莉香啞口無言。她哆嗦著嘴唇，許久許久才擠出了這麼一番話。這樣的話有些支離破碎，卻帶著濃濃的無奈。

  她知道他高傲，可眼下女兒的命是不是比他的自尊更重要？他去求求瑾心，哪怕是失敗了，至少也能表現出他的一份誠意。

  「能做的我都已經做了，我連君臨都求了，你覺得有用嗎？瑾心是什麼性子的人，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不了解？」

  不滅之魔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他已經心力憔悴了，不想再因為女兒的事跟她爭吵。這多年的相處，她要是還看不明白瑾心是個怎樣的人，那她真的是白活了。

  瑾心是能為朋友兩肋插刀之人，能幫忙的絕對會幫忙，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我只想讓你回冥界一趟……不管是什麼結果……親口問她一句……」

  莉香還是堅持，她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明明知道不滅之魔說得有道理，卻還是不願意去面對這樣殘酷的現實。

  她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她實在是不忍心看著她就這麼死去……

  「你這就是自己找虐……你……」

  不滅之魔對於莉香的話十分的不予苟同，他正想勸說幾句時，一隻雪白的鳥兒卻破窗而去，尖尖的小嘴捏著一張小紙條，很顯然這隻雪鳥是來送信的。

  「白無常來了……女兒……應該有救了……我這就去接他進雪山……」

  不滅之魔修長如玉的手指迫不及待的展開了那張紙條，看著紙條上寥寥幾筆的幾句話，整個人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他來不及跟莉香多解釋幾句，開門，一閃身便淹沒在了漫天的風雨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