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差評

2024-06-27 04:11:33 作者: 尤知遇

  人人都說,江榆周家的太子爺周庭宴,命好。

  生母關靈家境一般,但容貌絕色,因為一副好皮囊被江榆鼎盛家族的周老爺子看上,大學剛畢業就嫁入豪門。

  關於這段感情,比較有名的標籤有兩個:

  【灰姑娘逆襲成豪門】

  【老夫少妻】

  雖然婚後,周老爺子把關靈寵上天,但當時沒有人看好這段感情。

  因為周老爺子是出了名的花心大蘿蔔,關靈是他的第三個老婆。

  人人都說關靈是為了錢,才嫁給可以當她父親的周老爺子,但關靈生下兒子才一年,就主動提離婚了。

  據知情人透露,離婚是因為關靈發現周老爺子在外面養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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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關靈沒哭沒鬧,直接拿出離婚協議書,且只要兒子,不要任何財產。

  老爺子不願離婚,關靈抱著兒子就要往樓下跳,老爺子才把字簽了。

  她帶著兒子出國,走的決然,是周老爺子追過去,送錢送房給股份,甚至因為她喜歡喝酒,把國外的整個莊園都送給她。

  都說周老爺子對關靈是真愛。

  關靈一走就是十三年,老爺子沒再娶,緋聞都少了很多,關靈不讓他去國外看兒子,他就不去,直到關靈病故,他才把十四歲的小兒子周庭宴接回家。

  很多人說,周庭宴能在二十八歲拿下京岫集團,主要是因為他有個好母親,因為老爺子對他的愧疚。

  其實恰恰相反。

  關靈這個母親,老爺子對他的愧疚,都是他的催命符。

  周庭宴剛被接回國那幾年,是周家內鬥最厲害的時期。

  因為他是關靈的兒子,周家那些人忌憚老爺子會愛屋及烏把他當接班人,明著暗著算計他,老爺子自以為是為了他好,對他的處境視而不見。

  他羽翼未豐時,在周家寸步難行。

  後來他長大了,京岫集團已經被老大和其舅舅把控,老爺子這時候想保護他,已經沒有權利和籌碼了。

  唯一為他做過的事,就是在他被算計出了車禍後,為了保住他的命,費盡心思把他送到國外的項目歷練。

  因為這件事,這些年,縱然周庭宴再恨老爺子,也沒真正跟他翻過臉。

  旁人看到的周庭宴,手握整個京岫集團,腳下是大半個江榆的經濟脈絡,風光無限,高不可攀。

  實則這些年,他不是一帆風順,他也是踩著荊棘往上爬。

  從陰詭地獄走出來的,身上難免戾氣重。

  奪權和剛拿下京岫那兩年,秦濯說,隔老遠都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說他整天冷著一張臉,面相都變惡了。

  秦濯勸他靜心養性,說得把性子沉下來,不然太嚇人了。

  最開始他只是聽聽,並沒有放在心上,後來有一次,偶爾見到簡橙。

  兩人對視,簡橙臉上明顯有恐慌,沒打招呼扭頭就跑,好似他是追命的厲鬼。

  她怕他。

  回去之後,他接受了秦濯的建議,漸漸放慢了生活節奏,書法,下棋,烹飪,釣魚,攀岩......

  這兩年不能說完全情緒穩定,但他很少動怒了。

  一般情況下,他都能控制好情緒。

  尤其在簡橙面前,他沒當著簡橙的面動過怒。

  真的沒動過怒。

  跟她在一起時,他脾氣一直很好的,脾氣真的很好。

  「反正你也就五分鐘。」

  「就是你五分鐘就能結束啊。」

  「......」

  五分鐘?

  所以,這TM到底是誰在造謠?

  她聽誰說的?為什麼會聊到這個話題?為什麼要造謠?為什麼要這麼羞辱他?

  這要傳出去,秦濯前面的兩顆門牙都得笑掉。

  周庭宴這輩子就沒罵過髒話,他以為自己不會罵髒話,他還經常覺得秦濯罵髒話很丟臉。

  原來有時候,髒話是可以無師自通的。

  就比如現在,他心裡已經不知道罵了多少了,甚至被壓了這麼多年的戾氣被頃刻點燃,連殺人的念頭都有了。

  周庭宴氣的胃疼,剛才被簡橙撩起的火已經熄滅了。

  「簡橙,五分鐘......你聽誰說的?」

  他壓著聲音,問的又艱難又尷尬,可惜沒人搭理他。

  簡橙還趴在他身上,笨拙的解他睡袍的帶子,第一次不熟練,解半天沒解開,急的額頭都冒汗。

  「好難解啊,你就往那一躺,也不知道幫忙,明明是你要做,為什麼你不自己脫衣服?我為什麼要給你脫衣服啊?」

  「那你一會也幫我解嗎?我裡面沒穿......」

  她嘴裡一直在嘀咕,碎碎念不停。

  周庭宴聽得頭皮發麻,他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動作。

  本來簡橙解不開他睡袍的帶子,結果被他握著手一拉,腰帶被勾住,倒是直接扯開了。

  周庭宴領口大開,簡橙直勾勾的盯著,眼珠子都不帶挪一下。

  好性感,好想摸。

  周庭宴愣了下,在簡橙要摸過來時,手臂滑至她腰間,抱著她一個翻轉,直接把人按懷裡了。

  翻身的時候他一直注意著,讓她貼著紗布的左臉在上,右臉在他臂彎,這樣不會碰到她的傷口。

  簡橙在他懷裡掙扎,「你幹嘛呀,我才剛解開。」

  她一點不老實,周庭宴呼吸漸沉,努力克制著,把她緊鎖在懷裡不讓她亂動。

  「簡橙,你饒了我。」

  再亂動,他就控制不住了。

  他雖然很生氣,雖然很想證明他不止一個五分鐘,但必須顧及她的傷。

  雖然傷口不在身上,小心一點應該能避開,但萬一碰到了怎麼辦?重新上藥,她得再疼第二次。

  而且,她現在根本不清醒。

  他時間再久,她也不知道,為了自證清譽,這種事必須在她清醒的時候完成。

  周庭宴抱著她,安靜地躺了一會,掌下是軟乎乎的浴袍,他突然想起她那句『我裡面沒穿』。

  呼吸沉沉往下腹鋪開時,他閉著眼平息了一會,又想起她喝的那杯酒。

  那酒是他讓人從國外的莊園空運過來的,勁很足,他昨晚失眠才拆開的,也就喝了小半杯。

  她直接一大杯,估計明天起來要難受。

  周庭宴讓芳姨熬了解酒湯端上來。

  簡橙被他餵著喝下解酒湯。

  屋裡只開了床頭櫃的燈,最低的暗黃光線,簡橙濕漉漉的眸子一直看著他。

  周庭宴把空碗放在床頭柜上,給她蓋好被子,時間太晚了,他打算去隔壁睡,起身的時候,簡橙拉住他的手。

  「你今天真不做了嗎?」

  周庭宴把她落在紗布上的頭髮撥開,「等你的傷好了。」

  見她喝了解酒湯後,清醒了一點,周庭宴提起屈辱的五分鐘,「你聽誰說的?」

  簡橙眨眨眼,「你自己說的啊。」

  周庭宴:「?」他什麼時候說了?他自己侮辱自己?

  見他一臉懵,簡橙跟他說起自己一下午的煎熬,周庭宴聽完,沉默了好半天。

  「我說半小時,五分鐘……確實是想帶你回來,因為今天是補給你的儀式,好不容易準備的,我想讓你看一眼。」

  今天這些,他特意問了秦濯和潘嶼。

  玫瑰花是潘嶼建議的,秦濯說女孩都喜歡無人機求婚那樣的浪漫。

  他兩個意見都接納了,玫瑰花裡面的名字是他自己擺的。

  無人機要展示的圖案也是他自己設計的。

  只是,孟糖從包廂跑出去的時候,他覺得今晚簡橙肯定不會跟他回來了,所以打電話取消了無人機表演。

  簡橙聽完也沉默。

  所以全是她自己腦補的,好尷尬,她還因為這個『五分鐘』鄙夷了他好久呢。

  房間裡沒人說話,詭異的安靜。

  簡橙索性轉移話題,「所以,你從什麼時候準備的?」無人機是大工程啊。

  周庭宴:「領證的第二天就開始想了。」

  她說等周聿風結婚後就公開,公開就同居,所以他一直為這天準備著。

  今天過後,是他們新生活的開啟。

  …

  簡橙聽他說到新生活,盯著他的俊臉看了一會,做了個決定。

  「周庭宴,新的開始,應該有新的起點。」

  她伸手抓住他的睡袍,亮晶晶的眸子看向他,又軟又柔地開口。

  「周庭宴,我可以的。」

  理智告訴周庭宴,她還有傷,得克制,可抓在睡袍的白皙玉手撕破了他的理智。

  這一夜,來的完全猝不及防。

  簡橙的後背,壓著沒來得及處理的玫瑰花瓣。

  最初的感覺挺好,花香撲鼻,男人的吻也溫柔,窒息的時候他給渡氧氣,難受的時候他耐心的安撫。

  慢慢的,她就想罵人了,衝動是魔鬼啊。

  她想起拜師的第一年,跟著師父的攝影團隊到加拿大北部近距離拍攝狼群。

  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看到狼,一隻健碩的孤狼獵食就讓她做了三天噩夢。

  她覺得,周庭宴就像那隻體型健碩的狼,她就是被他撕裂的那隻兔子。

  她比那隻兔子還慘,兔子被咬一口就能原地去西天,她被折磨整晚痛覺還在。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周庭宴說不動,結果她背後的玫瑰全被碾碎,他說馬上,結果牆上的分針走了一個又一個五分鐘。

  事後,周庭宴把她抱懷裡,拿手機讓她看時間。

  刻意忽略剛開始的那次,讓她從第二次開始算。

  「你算算,有幾個五分鐘。」

  簡橙懶的動腦子,倒在他懷裡昏昏沉沉的睡,被他問的煩了,就迷迷糊糊給他一個差評。

  「幾個五分鐘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技術太差。」

  周庭宴:「......」

  這比五分鐘更誅心。

  清晨破曉的第一縷陽光透進來時,簡橙才睡了不到三個小時。

  她困得不行,手機第一次響起時,她當沒聽見,第二次響起時,她拽著被子蒙住頭,第三次響起時,她憤憤的伸手去摸。

  「誰啊!大早上催魂呢!」

  看不太清屏幕,簡橙也不管是誰,直接吼,起床氣大的離譜。

  隔了好一會,那邊才傳來一道壓抑著急的聲音。

  「簡橙,你能來老宅一趟嗎?」

  這聲音,是關清柔,周陸的母親。

  簡橙拍著腦門讓自己清醒,聲音放緩,問她怎麼了,是不是有事。

  關清柔嗓音帶著哭腔。

  「小陸和聿風打起來了,他爺爺要打死他,你能來救救他嗎?我不知道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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