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徹底攤牌

  「我無方閣並沒有為難大家的意思，想走的修士可以直接離開，不想離開的，無方閣設置了兌換靈石的交易點，若是有修士想要將在小天地中獲得的寶物兌換成靈石的，歡迎來跟我們交易。」無方閣的問道期強者說完，揮揮手，作出一副請隨意的姿態。

  不少修士蠢蠢欲動，再次想要離開這裡，周圍的無方閣修士並沒有再阻攔。

  很快，大批修士直接離開了太極門遺址，只有極少部分人，願意留下來跟無方閣做交易，把自己獲得寶物換成靈石。

  莫久也和林亦寧詩音兩人一起離開了這裡，這裡畢竟有太多無方閣的人馬，呆在這裡總不會有什麼安全感。

  雖然莫久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但是林亦依然認識，跟在他後面沒有出聲，寧詩音見林亦跟著這個陌生修士，也只能跟著他。

  三人離開太極門遺址一段距離之後，莫久停了下來，林亦也停了下來，只有寧詩音一臉茫然。

  「莫師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林亦終於沉不住氣了，開口問道。

  莫久變幻成了陸久的樣子，給寧詩音看了看，而後變了回來，道：「抱歉，我也不想這樣。」

  「我是問天門的核心弟子，並不是藍瀚島的修士。」莫久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當年我在御物期徘徊許久，不得寸進，後來我機緣巧合得到了一個請天算子算卦的機會，便將這個機會用在了我突破的問題上，天算子告訴我，卦象上顯示我的機緣在南方水域之上，後來我就一路向南，來到南海，隨便找了一個宗門混著，也就是藍瀚島。」

  

  「本來我只打算在藍瀚島呆十年，後來我遇到了你，當時我就認定你就是我的機緣所在，你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領悟太極之道的潛質，而太極之道，與我所修之道有一些關聯。」莫久追憶道，眼前仿佛出現了那個剛剛進入藍瀚島嶼的小修士。

  這十幾年過去了，林亦已經成長到了如今的樣子，而他卻依舊沒變，唯一的變化便是他今天終於突破到了問道境。

  「後來我借給你天蛟劍，助你拿到築基丹，而後我給了你功法，那是我在一次歷險拿到的功法，只有擁有天階靈寶的修士才能修煉，我才確定了你的天賦。」

  莫久感嘆道：「你的天賦比我還要強，在藍瀚島那種地方只會埋沒，後來你去妖獸小島歷練失蹤，我曾經去找過你，但是沒有找到，我以為天算子算錯了，或者是我感覺錯了，但是事實證明我對了。」

  林亦默然，原來在他的修真路上一直有一個修士在默默關注自己，但他自己卻渾然不知。

  「後來北海妖人作亂，你出去作戰，其實我一直都隱匿在你的身後，只是你沒有發現我而已。」莫久笑道，「我還準備在你遇險的時候幫你一把，沒想到你小子招數夠多，從頭到尾都沒有我出手的機會。」

  林亦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確沒有意識到，原來一直有一個人在一旁觀察自己。

  「後來我被逐出藍瀚島，你就也跟著出來了，然後化名陸久跟在我的身邊？」林亦說道。

  莫久點了點頭，寧詩音也終於弄懂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理解了林亦和莫久的關係。

  「天算子果然沒有算錯，你的確就是我的機緣所在，我現在已經突破到了問道期。」莫久說道，他現在感到狀態非常好，如果唯一有些愧疚的，那就是欺騙了林亦。

  當然，莫久也給了林亦不少好處，先不說功法，就是天蛟劍，若是當初他沒有借給林亦，或許林亦現在還在藍瀚島外島給靈田澆水呢。

  「莫師兄，要是沒有你，也沒有今天的林亦，只是我原來以為這世界上的修士有很多好心的，比如蔣卓，還有我師父白靈，以及莫師兄你。」林亦沉寂了片刻，低沉道。

  「但是現在我覺得也許對你的好的人都是帶著某種目的，就像師兄你，當然你的目的對我是有利的，如果是不利的，恐怕我也活不到今天。」

  一直有一個御物期修士潛伏在自己的身邊，這種事情真是越想越恐怖。

  「林亦，我並非有意要像你隱瞞，只是……」莫久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林亦打斷。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並不欠我什麼，反而是我，承了你太多情。」

  「莫前輩，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們要離開了。」林亦語氣冰冷了起來，莫久現在已經是問道境修士，跟他這築基期小修士不可並論。

  「你還是怪我。」莫久嘆了口氣。

  「算了，我要趕回問天宗了，日後有機會，我們自然會見面。」莫久轉身欲走，又仿佛想到了什麼，說道：「關於天地浩然，我是在中洲的奕王城附近發現的，你可以去看看，或許能有什麼收穫。」

  林亦沒有說話，寧詩音也保持沉默，莫久消失在了天際。

  「林亦，你還有我啊。」寧詩音聲音有些底氣不足，因為她對林亦也有所隱瞞。

  林亦悵然道：「莫師兄是我認識的第一個修士，你知道嗎？我當時剛進入藍瀚島外島，經常去藏書閣看書，當時莫師兄看管著藏書閣，後來我就跟他混熟了，之後外島大比……」

  林亦把自己和莫久相處的點點滴滴全都告訴了寧詩音，在他心裡，莫久占的分量顯然不輕，而這個莫師兄卻一直有另一張面孔，雖然那個面孔也很和善，但是他終究隱瞞在了幕後。

  「林亦，如果我說我也騙了你呢？」聽了林亦的傾訴，寧詩音也準備跟他攤牌了。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林亦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跟寧詩音在小天地中一起渡過了十年，他早就發現寧試音的不凡之處。

  散修，並不可能有那麼豐富的知識，連怎麼孵化鳳凰蛋都知道，況且從寧詩音的生活習慣看來，必定不會是普通的散修，散修的生活質量並不會那麼高。

  「我並不是散修，我是魔教教主的女兒，我是偷偷溜出來的……」寧詩音越說聲音越小，聲音囁嚅了下來。

  「魔教？我怎麼沒有聽說過？」林亦反問道，他從南海到這裡，從來沒有聽說過魔教的名頭。

  「在北域的一個偏遠地區而已，你沒有聽說過也很正常啦，我可都告訴你了，你不會生氣了吧。」寧詩音顯然有些擔心林亦的反應。

  林亦搖搖頭：「不會的，就算你是魔教教主的女兒，我愛你依舊會愛你，不會因為你的身份而改變。」

  說完這句話，林亦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不小心表白了。

  「林亦……你剛才說什麼？」寧詩音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剛才好像聽到了林亦說『愛』這個字。

  林亦深吸一口氣，面對寧詩音，開口很正式道：「詩音，做我的道侶好嗎？」

  這十年來的相處，初次見面的心悸，種種畫面浮現在他的心中。

  寧詩音猶豫了片刻，道：「我是魔教的人，魔教可是正道的眼中釘，你要是跟我在一起……」

  「正道？魔教？這修真界有什么正邪之分？」林亦反問，從南海這一路走來，所遇到的修士，有何正邪之分？人有善惡之分，卻無正邪之別。

  「能給我一點時間考慮考慮嗎？」寧詩音沒有立刻答應，道侶是一輩子的事情，兩人不過才相處了十幾年，十幾年對於修士來說太短，還不足以讓寧詩音做下決定。

  林亦點點頭，他也猜到了寧詩音的選擇，雖然兩人在小天地中的十年的確宛如神仙眷侶，但是那不一樣，在小天地中的感覺與外界完全不同。

  也許兩人的感情還需要在外界慢慢磨合，才能最終確定是否成為道侶，道侶是一輩子的事，代表了修真界最親密的關係，代表兩人可以毫無秘密分享彼此。

  「那我們現在去哪？」寧詩音問道，至於太極門傳承什麼的，她並沒有問，林亦能夠把鳳凰蛋都讓給她，對她的心意早就已經明了。

  「本來我打算去問天宗……算了，我們去奕王城吧。」林亦提起問天宗，又想起了莫久，心裡想起了當初遇到陸久後兩人商議一起前往問天宗的場景。

  雖然他離突破到御物期還有一點距離，但是御物期的功法總得先準備好，他現在修煉的《天地浩然》等階相當之高，甚至只有天階先天靈寶才能修煉。

  正是由於這個功法，林亦才能像一個正常修士一樣修煉，他的靈力才能支撐落空筆的消耗，如果沒有了這種等級的功法，恐怕突破到了御物期他會變弱許多。

  「好，都聽你的，我們就去奕王城。」寧詩音反正是溜出來的，隨便去哪都行，並沒有自己明確的目的地。

  「嗯，走吧。」林亦牽起了寧詩音的手，問天宗肯定是不去了，他一時之間也失去了目標，要不是莫久走之前提到了什麼奕王城，恐怕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裡。

  沒有了莫久在身邊，林亦終於感覺到了一種自由，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