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退退退

  「退！」

  「退！」

  「退！」

  榕閥大帥黃達祥在池橋松離開後，第一時間聯繫上自己的下屬們，趕緊從姑篾戰場上撤退，榕潮聯盟已經完蛋，保存小命要緊。

  「大帥，這就退了嗎？」

  「你想死的話，就留下來繼續攻打姑篾市。」黃達祥在永嘉市駐留了半個小時，便匆忙撤離到自己的老巢榕城市。

  甚至連之前占據的永嘉市，也退得乾乾淨淨，所有下屬都召回自己原先地盤。

  氣運少一點沒關係，能有命享受的氣運，才是真的氣運。為了區區一兩個市的短暫氣運，丟了往後長久的氣運，不值當。

  尤其是想到，昨晚還一起喝酒吹牛的孫玉滿，就這樣腦袋、身體分了家，他便不寒而慄。

  「上面人給我許諾的好處再多，都只是空頭支票，還是榕城好，我喜歡住在榕城。」黃達祥感受著榕莆地區的氣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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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之前少了一截，但是更加沉穩了：「池橋松還在江右一天，甌江地區我便一天不去！」

  頓了頓。

  他忽然又想到了隔壁的潮閥：「孫玉滿死了，文鳳林也死了，現在南越省還在內鬥，自顧不暇，海西省……」

  想到這裡，他渾身一個激靈。

  然後果斷的搖搖頭：「不不不，先別想這些，等池橋松作出反應。若是他對潮閥沒有想法，我再將潮閥一舉吞下，統一海西省！」

  雖然理智讓他別想這些，可是統一海西的念頭一起，他便再也坐不住。

  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腦子裡全都是一統海西後的美好幻想：「若我完成一統，以海西省的氣運體量，一年，修煉一年，我便可以向宗師發起衝擊！」

  與王新建依靠自身本事，一統江右，從而直接衝擊宗師不同。

  黃達祥若是統一海西，自身所起到的作用，肯定遠比王新建統一江右要小，所以統一的氣運也會削弱。

  無法助他直接衝擊宗師，必須等一年時間穩定，才能向宗師衝擊。

  他按捺住激動情緒，大喊一聲：「來人！」

  「大帥。」副官迅速進來。

  「去通知情報部門，給我盯緊了江右省府，池橋松明面上的一舉一動都要向我匯報。另外再派人去潮汕地區布網，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只需要聯繫潮閥大師即可。記住了，千萬不要透露出我對潮汕地區的意圖！」

  副官目光閃亮：「是，大帥！」

  等副官離開，黃達祥才癱軟一般，倒在椅子上。

  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情緒仿佛坐過山車一般起伏。

  池橋松當著他的面，殺小雞一般殺死孫玉滿，讓他代入感強烈到窒息——若換成了他，同樣根本無法阻擋被殺。

  當時他的心情幾乎跌倒谷底，只覺得人生充滿了灰暗。

  然而回歸榕城，意識到孫玉滿已死，與自己在海西鬥了十幾年的潮閥即將崩潰，他又如同黑暗中見到光明。

  心情直接衝擊到頂點，到現在還都下不來。

  「孫玉滿啊孫玉滿，若我統一海西省，衝擊宗師成功，定讓我兒孫輩為你立個長生牌……哦，我忘了你已經死了，那還是算了吧。」

  …

  …

  …

  鄞鄮市，徐氏祖宅。

  徐向佛已經在自家的老宅子裡，握著毛筆連續書寫了十幾個「靜」字，心情卻怎麼也靜不下來，總有一股氣在背後吹拂。

  讓他脊椎發涼、毛骨悚然。

  「陳志斌死了，孫玉滿也死了……」他握著毛筆的手，無法抑制的顫抖起來，「都死在了池橋鬆手上！」

  「克星！」

  「這池橋松就是我等的克星！」

  回想當初三家聯手進軍江右，將朱光閃打成朱跑跑，那時是何等風光。結果幾個月風雲變幻，陳志斌、孫玉滿便身首分離，只剩下自己躲在老宅子裡尋求一絲安寧。

  「時也，命也，劫也！」

  他抑制住手顫，在宣紙上又寫下一個「靜」字，但怎麼看都怎麼彆扭，甚至越看越覺得自己已經不認識這個「靜」字了。

  「向佛。」一聲蒼老聲音響起。

  徐向佛趕緊放下毛筆，快步走到宅門前，從一群傭人手中，親自攙扶起一位佝僂著背的老婦人：「奶奶，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我的大孫子。」老婦人左手捏著一串佛珠。

  「奶奶，我沒有事情，只是有些心煩而已。」

  「你心煩的事，他們都跟我說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老婦人在徐向佛的攙扶下，坐在椅子上，一邊轉動佛珠，一邊安慰道，「那個池橋松啊，我也聽過，很多人都說他是謫仙人，未來的大天師。」

  徐向佛嘆息：「唉，奶奶……」

  「大孫子，退讓一步吧，甌江地區就別去了，咱們啊就守住普賢地區，慢慢等下去。」

  「可是，奶奶，您的大孫子今年已經四十了，再熬幾年就成老頭子了。」

  「打住，胡說，我的大孫子意氣風發，怎麼可能是老頭子。聽奶奶的，別去跟謫仙人、大天師爭長短。人家謫仙人下凡，又能在凡間待多久，遲早都要進京當內閣，甚至當大總統的。」奶奶認真的說道。

  徐向佛聞言，倒是有些意動：「是啊，這池橋松天賦異稟，現在就能殺了文鳳林，過幾年就該進京競選內閣了。」

  「所以啊，大孫子，緩一緩，在家多陪陪奶奶。」

  「好，我就在家多陪陪奶奶您。」徐向佛終於靜下心來，感覺此刻念頭已經通達，再不用畏首畏尾。

  下午。

  徐向佛在老宅子裡翻閱一本佛經，秘書走了過來：「大帥，省府督軍來電話了。」

  「真是陰魂不散，我都躲到祖宅來了，這陶言還往我這裡打電話！」徐向佛想推辭說不在，但轉念一想，又起身去接了電話。

  「喂，陶督軍……我不頂，那是你們申系的事，跟我無關……別跟我說什麼甌江地區，我已經讓部下回撤普賢地區了……你們密謀池橋松半天，結果池橋松照樣殺了孫玉滿，我可不想成為下一個被開刀祭旗之人。」

  徐向佛對著電話嗆聲幾句，便直接掛斷，然後搖搖頭，繼續翻看佛經。

  看到投入時，跟著輕聲念誦：「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做如是觀。」

  …

  …

  …

  一如當初斬殺文鳳林後，江右直接一統。

  如今池橋松越境永嘉市，信守承諾將孫玉滿砍成了孫無頭，說殺就殺，絲毫沒有手軟，讓外界看到了他的意志。

  榕閥直接放棄永嘉市，退回大本營榕莆地區。

  普閥同樣放棄烏傷市、括蒼市，退回大本營普賢地區。

  一時間甌江地區無人駐守，池橋松回返省府，將孫玉滿的人頭傳下去，便直接命令李通帶人將甌江地區全盤接手。

  期間，還有幾位原先甌閥的大師，前來投誠。

  對此池橋松來者不拒，直接納入洪閥麾下，壯大自己的勢力。

  民政副長鄭明，適時提議道：「大帥，潮閥孫玉滿已經授首，現在是孫玉滿的妹妹孫玉欣暫代魁首之位，但是孫玉欣實力不足，我們洪閥是否進取？」

  「進取，為何不進取。」池橋松閉著眼睛回道。

  他正在感受座位下氣運的變化，甌江地區整個吞併之後，氣運陡然上漲一大截，讓原本穩在實丹層次的完美金丹，轉速變得更快。

  得到他的指令，幕僚們迅速商討起如何進軍潮汕地區。

  潮閥是老牌軍閥，孫玉滿更是金丹巔峰大師，所成立的潮汕地區治下有五座城市，海陽市、汀漳市、鯉城市、閩西市、三元市。

  片刻之後。

  幕僚們統一了對策：「大帥，以洪閥的體量，想要吞併潮汕地區，最好還是以招撫為主，首要招攬潮閥大師。」

  「可。」池橋松點點頭，隨即又忽然想到什麼，立即吩咐道，「我寫一封信，讓古莫法去一趟香江市，將信送給朱光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