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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文明新裝

2024-06-25 17:37:30 作者: 白雨涵

  「一道坎真貧瘠啊!」

  從一道坎轉到五道坎,池橋松心中不禁感慨。

  這些矮山的樹木千篇一律,小動物也大差不差,猴、狼、豹、虎、熊一個遇不到,連野豬都不再能遇到。

  不過他也理解。

  墨坎縣城就在千里翠隴陵邊上,本地獵人多年開發,山中的大貨早就被趕盡殺絕。

  他能碰到一頭游山鼓,屬實運氣。

  「靈根也找不到。」他蹲在一處山谷的地上,用小鏟子挖土。

  這是一棵藥材何首烏,順著岩石泥土挖過去,不多時就把何首烏的根給挖出來,可惜瘦小、乾癟不成型。

  只能拿回家曬乾,丟給二叔拿去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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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掂量一下手中沒什麼重量的何首烏,池橋松搖頭暢想:「要是挖到一顆人形何首烏,豈不是發達了?」

  他在舊報紙上看過不少大人物的奇遇故事。

  其中有一篇,記載的是大夏民國一位隱士宗師的故事,據說這位隱士宗師乃是建國前出生,如今已有一百五十歲。

  他年輕時武道稀鬆平常,活到老年依然渾渾噩噩。

  誰想到一次野外探險中,挖到一根長成人形的何首烏,吃了之後滿頭白髮立刻變得烏黑,武道也銳意精進,一舉衝破大師、宗師境界。

  因他並未娶妻生子,所以即便突破宗師境界,也沒有出山爭鬥的心思,最終選擇在深山中隱世不出。

  至今無人知曉他是不是死了。

  這故事發表在《狐報》,真假難辨,但人形何首烏確實存在,大夏民國官方出版的《藥典》中,記載它為十大仙藥之一。

  不過仙藥大多藏於深山老林,千里翠隴陵全是低矮山頭,不知道多少獵人來回奔波,估計藏不住什麼仙藥。

  無奈返程。

  回家將順路采的幾味中藥材,丟到屋前的竹匾上晾曬。

  池小芽正帶著堂弟池橋水,幫池母摘菜葉子;二嬸則倒出一堆乾貨,拉住池橋武幫忙挑挑撿撿;池父也才剛回來,去院中洗澡去了。

  「中午也不回來吃飯,餓了吧,鍋灶上給你留著呢。」池母嗔怪的說道。

  「好。」

  池橋松真餓了,雪白的大米飯連吃兩海碗。

  如今他是力士境,食量大增,無肉不歡,平常打獵的小動物,都進了他自個兒的肚子裡。

  「二嬸,最近跟二叔販賣乾貨,收益怎麼樣?」吃完飯,他搬來小板凳,幫著二嬸分類歸納收來的乾貨。

  二嬸抱怨:「還沒見到幾個回頭錢呢,這幾天連著天下雨,山貨壞了好些。」

  「權當交學費了,以後看季節收貨,梅雨季就收不容易受潮的乾貨,等天氣好了,再收那些不經放的乾貨。」

  「可不是咧,還是小松你腦子靈活,你二叔笨呢。」

  「二叔胸中有溝壑,只是缺少一個平台。」池橋松說道。

  二嬸聽完很高興,但嘴上卻一個勁的埋怨:「有個屁溝壑,大文盲一個,算個帳都能給人糊弄。前幾天去賣山貨,八毛一斤的鐵拐棗,給他算成五毛一斤,虧了兩塊多錢呢!」

  「找補回來沒?」

  「哪有,人家不承認,哼,以後縣城前街那家炒貨店,再不往他家送貨了。小松,你可不能去他家買炒貨。」

  「好。」

  …

  …

  …

  往後的時間裡,池橋松在家與講武堂兩地跑。

  因為《十二路彈腿》已經大成,他也就沒心思再跟著孔宏才加練腿法,琢磨著等幾天就宣布自己突破力士境。

  然後再學更高級的武功。

  他看中了另一位教橫練功夫的老師宋翔宇,宋翔宇乃是武士境高手,掌握的武功當中,有一門《潑風快刀》煞是威風。

  力士境能修煉《潑風快刀》,練到高深處,能一路破境到武士境。

  所以他找到機會,給宋翔宇送了點禮,先留點印象,回頭方便求教。

  當然孔宏才這邊也不落下,時常帶一點乾貨當禮物,畢竟孔宏才也有幾門不錯的武功,比如《六合螳螂手》、《白虹劍》。

  有靈根月桂樹,只要肥料足夠,再多武功也能修煉。

  「你最近懈怠了。」

  孔宏才收下乾貨,叮囑道:「《十二路彈腿》也好,《瘋牛大力拳》也好,就是一個字,練,一天十遍、百遍的練,不然靠你的資質,想進力士境難!」

  「我在山中練武,偶爾打獵,感覺比在講武堂有效果。」

  「是這樣嗎?」

  「是。」

  「好吧,你自己把握,武道修煉,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孔宏才完全是看在禮物的面上提點幾句。

  見池橋松不以為然,他也不再多話。

  下午時間,池橋松繼續去上氣功課,學員又跑掉幾個,只剩下十個女學員和三個男學員,其中還包括他在內。

  一身道袍的劉春對此並不在意,他道觀、講武堂兩頭拿錢,小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每天茶杯里都泡滿枸杞,補得紅光滿面。

  乍一看,真像是得道大賢。

  「天上的霞光,就像一塊抹布,你想著它攥在你手中,你拉著它不斷擦拭天邊,天上抹得乾乾淨淨,心中自然乾乾淨淨。」

  偶爾興起,劉春就會講一段自己對《紫霞清塵》的領悟。

  武道內功,溫養內炁,相當玄乎。

  能不能領悟,全憑個人機緣、悟性。

  池橋松在台下盤膝打坐,把劉春的話反覆咀嚼,似乎領悟到什麼,但想要抓住的時候,又發現腦子混沌一片。

  啥都沒領悟。

  「天邊的霞光……抹布……天擦乾淨,心自然乾淨……」

  他在腦海中聯想到一大堆,什麼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什麼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什麼觀自在菩薩,什麼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

  越想越遠。

  然後。

  叮鈴鈴的鈴聲炸響。

  劉春仿佛屁股下安裝了彈簧,將茶杯一提,就站起身來,留下一聲「下課」迴蕩,便消失在教室門口。

  坐在墊子上沒動,池橋松意猶未盡,他剛才感覺自己找到一點狀態,卻被鈴聲破壞。

  「餵。」

  一位女學員,走過來,悄悄拍了一下池橋松的肩膀。

  池橋松轉過頭,看清楚來人。

  天藍色的大襟襖,斜岔開襟到腋下,露腕喇叭袖口,圓弧形的下擺點綴小花;黑色的及膝長裙下面,兩截小腿筆直白皙;白襪子帆布鞋,烏黑齊耳短髮上別了個素淨髮卡。

  這是大夏民國近幾年推出的文明新裝。

  傳統又典雅。

  「有事?」池橋松淡然問道。

  「你晚上有沒有空啊,我收到兩張電影票,一起去看唄?」女學員帶著一抹嬌羞,眼神往旁邊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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