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崖邊對峙

  程愫幽幽地嘆了口氣：「原來，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只是我現在不叫越青娘了，畢竟爹娘都不想要我這個女兒。」

  「哥，你以後叫我青女吧，這才是我的名字。」

  越青峰怒極，猛地轉身走過來，站在程愫面前，指著她的鼻子說道：「你，你還有理了！從小到大你自己闖了多少禍，現在要拋棄自己的姓氏，你可真是能幹啊！」

  程愫也不懼，繼續說道：「是，都是我的錯，霜兒先天不足是我的錯。當初你打碎了家裡供奉的神像，也是我的錯。」

  「家裡煉劍開爐後，狀況不好，都是我的錯。」

  

  「我生來不祥，哥，你說，爹娘為什麼不在我出生後就掐死我？」

  越青峰又看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那一瞬間他真的心虛起來。

  越青娘五歲那年受罰，就是因為自己打碎了家裡供奉的神像，不敢擔責任，推到了父母不喜的青娘身上。

  後來爹娘罰她三天不許吃飯，跪在佛堂前懺悔自己的錯。

  青娘不肯，又被打了，丟進了佛堂里。

  越青峰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說道：「我當時也是太害怕了，我不是故意的。」

  程愫看著越青峰：「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三天，水米不進，我還被打了，餓得兩眼冒金星，廚房只有那碗雞湯是燉好的，我不吃，就真的餓死了。」

  程愫的臉在夜色里顯得有些許的陰森，她說話的語氣也是難得一見的幽怨，冷風吹過，越青峰打了個冷顫，後退幾步，一邊說：「你，我不知道後來會這樣！」

  一邊落荒而逃。

  程愫收起臉上微妙的陰森笑意，打開藥瓶聞了聞：「倒是療傷的好東西。」

  青女看到只那個不可一世的大哥，倉皇逃走的背影，都看傻了眼：「他，他，心虛了？」

  程愫聳聳肩：「青女啊，有時候呢，可以用嘴解決的事，沒必要用武力。你這張嘴比不上你的劍術，不過我的嘴皮子那可不是吹的，不如你先跟我學學怎麼說話吧。」

  青女看到消失在黑暗裡的人影，問道：「學說話？學如何討好別人嗎？」

  程愫坐下，拉開褲腿，鬆開捆住傷口的布料，然後把藥水倒在了傷口上：「嘶——」

  「不是學討好別人，是學如何扎心。」

  「你的劍術，早晚能夠到達獨步江湖的地步，為什麼要討好別人，你心裡願意嗎？」

  不願。

  就是因為憋著這一口氣，青女的日子才過得越發的艱難。

  「有些話，是要說出來的，否則憋在心裡，早晚變成子宮肌瘤。」

  青女不解：「什麼是子宮肌瘤？」

  程愫說道：「你沒聽過嗎？進一步乳腺增生，退一步子宮肌瘤，人的一生都是第一次，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青女大概明白了程愫的意思，可是還是不明白子宮肌瘤是什麼東西。

  程愫一邊將傷口包紮起來，一邊說道：「是病，說不定會要了人命的病！」

  上過藥，傷口不再流血，反而有黃色的痂殼長了出來。

  「你妹妹的醫術不錯啊。」

  青女說道：「久病成醫，大家都說她是因為自己身體不好，才學了這麼好的醫術。」

  程愫笑起來：「你們家的人很奇怪啊，承認自己女兒天賦過人不行嗎？什麼都要歸到外因上。」

  「你劍術出眾，是因為修了邪術。你妹妹醫術好，是因為自己久病成醫。」

  「你父母可真有意思。」

  青女第一次聽到這個論調，有些驚訝：「我天賦出眾？」

  「當然，你沒有師父，沒有正規的學習，還能自己闖出一條路，還不夠厲害嗎？這天賦，放到識貨的人眼裡，那可是不得了的東西！」

  青女長大這麼大，就沒有被肯定過，她聽到程愫這麼說還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嗎？」

  「傻姑娘，你家沒有正常人，不代表別的地方沒有。」程愫處理好傷口，抱著劍閉上眼：「你說，如果你不厲害，他們為什麼想要你的劍術秘籍？」

  「難道是為了驗證你是不是走了邪路？」

  留下這個疑問，程愫閉上眼休息了，留下青女一個人心情複雜根本睡不著。

  天色微亮時，程愫就醒了。

  周圍都是碎石頭，很難找到東西吃。

  程愫在地上找了找，然後搬開幾個碎石塊，抓了幾個藏在土裡的蟲子。

  「嗯，怎麼說的來著，掐頭去尾，眼睛一閉就吃了。」

  青女有些抗拒：「這東西，能吃嗎？」

  程愫說道：「能吧，你也沒有選擇啊，將就吧。」

  她眼睛一閉，將找到的蟲子吃了。

  來到新的世界，就要遵守規則，不到絕境，不用自己便利店裡的東西。

  否則萬一被別人發現異常，程愫倒是走了，交易者怎麼辦？

  程愫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青女，萬一這裡還有她不知道的窺視者，不能給再青女本來就足夠糟糕的名聲，雪上加霜了。

  簡單吃了點東西，程愫坐在大石頭上，等著今日那些人找上門來。

  她不想動，她腿上的傷口還沒有癒合，現在不是動武的好時機。

  沒多久，就有人爬上了巨大的石塊，看到不遠處的程愫，喝道：「妖女，死扛了這麼多天，還不打算交出秘籍嗎？」

  這是雲山派的人，雲山派確實和青女有過節，不過這個過節也不至於要人命。

  程愫說道：「你想要秘籍嗎？」

  那人愣了一下，一臉正義的說道：「交出秘籍，我們要銷毀這個東西，不能讓它為禍武林。」

  程愫哦了一聲，繼續說道：「我的劍術講求身法輕靈，你不行，你長得五大三粗，我都不用摸骨，就知道你練不了。」

  那人明顯生氣了，臉上出現了憤怒帶出來的紅色：「你，你血口噴人！你個妖女的劍術有什麼好學的，你憑什麼說我想學！」

  程愫也不管他生氣，反而指著他身後明顯和他拉開距離的另一位雲山派的弟子說道：「我看你不錯，骨骼清秀，說不定能學。」

  然後，這被點名的人和之前叫囂的人對視一眼，互相防備地抱著劍，距離拉得更開了。

  那邊，出現了更多的人，程愫笑了一下，對青女說道：「看好了，接下來我要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