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感同身受
2024-06-25 13:13:42
作者: 墨茉末
回到家,程愫越想越生氣。
三年,才三年?
說不定他還蹲不了三年就能出來。
差點毀了別人的人生,就這麼輕飄飄的三年就完了?
程愫轉頭就進了自己的便利店。
沉輝正在打坐,聽到動靜睜開眼就看到了滿臉黑氣的程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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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老大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程愫黑著臉說道:「小綠啊,你去幫我辦件事。」
沉輝臉上的笑意散了:「辦事好說,就是這個藝名能不能換一換?」
程愫皮笑肉不笑:「不行,叫你去就去,話多。」
沉輝癟癟嘴:「行吧,誰叫你是老大。你捏著我的契約,你說吧,幹啥去。」
「去幫我看一個人,看他在幹什麼?」
沉輝來了興趣:「誰?暗戀的人?還是什麼帥哥?」
程愫白了他一眼說道:「我的仇人。」
她一把薅住沉輝的衣領,將人從便利店的空間裡拽了出來。
鑰匙跟在後面一直笑:「你看主人臉黑的喲,還敢瞎說,小心被打。」
沉輝站直身體說道:「你個小鑰匙,一邊兒去。你沒看到老大有事還是找我去辦啊!」
鑰匙才不理他,反而對著程愫說道:「主人,你要是還生氣,就讓這個鬼去入夢,嚇死那個猥瑣男。」
程愫摸了摸下巴,說道:「有道理,再怎麼樣的法律懲罰都趕不上自己去變成受害者,去體驗受害者的情緒。」
「小鑰匙可以啊!」
沉輝看著這倆完全沒有被他挑撥的樣子,閉上了嘴。
程愫簡單給沉輝講了劉琴的事,和這幾天謝純的事,最後說道:「你去看看謝純在幹什麼?通過契約告訴我。」
沉輝也是沒想到,這麼一個猥瑣男竟然還敢搞事搞到程愫頭上了。
「他也真的是個人才!」
程愫的世界和林青霜的世界很像,卻又不同。
力量混沌不明,黑暗裡的生物被困住了手腳不敢侵襲人類。
人類之中也有天賦獨特的人,可以觸摸到另一個世界。
沉輝得到指令之後,沿著高樓大廈的影子,潛入了謝純的家。
謝純雖然還在家,但是也被限制不能外出。
此時他正在房間的大陽台上喝啤酒吃燒烤。
沉輝將看到的一切都匯報給了程愫:「老大,這人好像過得還不錯,小風吹著,小酒喝著,還吃燒烤。」
他湊到謝純的手機上看了一眼,接著說道:「還罵你。」
「他罵你不知好歹,還說你白日做夢。」
程愫想到今日見到的劉琴,越發生氣起來:「你今晚入夢,也讓他體驗一下劉琴當時的感受。」
沉輝說道:「我可以嚇他,但是可能情緒沒有那麼真實。」
「這樣吧,我去取一絲劉琴的怨氣,將她和這個猥瑣男的夢境相連,這樣,劉琴做噩夢,這個猥瑣男就跟著做。」
「保證原汁原味。」
程愫的怒氣消散不少:「可以啊,小綠!沒想到你這麼能幹!」
沉輝說道:「那你能不能給我換個藝名,實在是不好聽。」
程愫說道:「那大黃、旺財、狗蛋、鐵柱......你有喜歡的嗎?」
沉輝沉默了很久之後才說道:「算了吧,就小綠吧。」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主人就是個起名廢。起得名字一個不如一個,還不如就叫小綠,畢竟這個名字不像狗。
沉輝穿過夜色,來到劉琴的家裡。
劉琴吃過藥已經睡下了,她的夢已經開始了。
沉輝捏著從她眉間抽出來的一縷怨氣,那縷怨氣扭曲著就要往外跑。
它要去找造成這一切的源頭。
因果會指引它。
沉輝勾起來嘴角,有意思,這世界很有意思。
藏在黑暗中不被人類感知的另一個世界,是不是有一天也能夠再次和人類的世界聯通,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那縷怨氣被沉輝捏著順利地送到了謝純的身體裡。
如果沒有沉輝一路護送,那麼這一縷怨氣可能在半路就被吹散了。
謝純喝下最後一口酒,卻突兀地覺得背後有點冷。
這都夏天了,不應該啊!
困意漸漸涌了上來,謝純收拾一下就睡了。
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回到了當初讀高中的那所學校。
自己站在張貼欄前面,面前全是看不清楚的人對著他唾罵。
「無恥!」
「就是他,小小年紀不學好,跟人家拍那種照片,簡直丟死人了!」
「給我摸一下,那種照片都能拍,摸一下又不會死!」
謝純張口想要罵人,卻發現自己被一雙散發著惡臭的大手捂住了口鼻。
他說不出話,反而被熏得噁心想吐。
這時候,有什麼東西攀上了他的身體,開始撕扯他的衣服。
不要!
謝純感覺到手腳的衣服都被扯開,強烈的羞恥感籠罩了全身。
不要扯我的衣服!
那東西卻沒有聽到他的心聲,反而一把撕爛了他的所有衣物,謝純裸著身體暴露在了所有視線之中。
垂涎的、鄙視的、嫌棄的、讓人噁心的、油膩的、不懷好意的、惡意打量的......
謝純簡直要瘋了,不准看,都不准看!
太噁心了!
所有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都如同一把刀,在切割他的身體和皮膚。
每一寸,每一寸,都沒有逃過視線的切割。
放開我,不要看我!
謝純掙脫開身體上的束縛,往黑暗裡跑。
只要夠黑,他們就看不見我,就能夠安全了。
可是黑暗裡,卻滿是嘲笑聲。
「他就是個婊子。」
「下賤!」
「自甘墮落。」
「你就是那樣的人......」
語言化為無形的壓力,將謝純壓到了地上。
地上全是污泥,一點點覆蓋上他的身體,將他原本乾淨的身體拖到了泥沼里。
視線被污泥覆蓋,耳邊的謾罵嘲笑卻沒有消失。
無法呼吸。
無法逃脫。
謝純被困在這裡,覺得自己是不是就要死了。
或許死了就好了。
死了就好了。
另一邊,劉琴難得睡得安穩了一些。
還是有噩夢,但是噩夢變得模糊起來,仿佛離自己很遠。
這麼多年被噩夢侵襲,劉琴在這模糊的夢境裡倒是難得地得到了片刻安眠。
謝純覺得自己在做夢,他被那些看不見面貌的人扯住手腳,將被污泥染黑的身體強行帶到了陽光之下。
不要看!不要看!
強烈的羞恥和無邊無際的絕望,快要徹底擊垮謝純。
謝純想要醒來,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