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觀察

  程愫走到石頭旁邊，看著巨石和地面縫隙出探出頭的陰氣。

  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縷陰氣，然後開始往外扯。

  石頭縫裡，傳來了輕微的摩擦聲，細微的仿佛只是土裡的蟲子在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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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愫一個用力，那縷陰氣斷了。

  斷開的陰氣很快就在她的手下消散，融在了空氣里。

  站在石頭上的沉輝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林青霜的這個動作到底是真的抓住了陰氣，還是只是巧合？

  程愫拔起一根細長的草說道：「我當時好像就被這種草絆倒的。」

  只是揪草嗎？

  沉輝覺得有些怪異，卻說不清到底是哪裡怪。

  這裡是他五百年前的睡覺的地方，誰知道一覺睡醒深山老林都變成旅遊景區了。

  水泥大馬路差點就修到他的臉上來了！

  林青霜的血順著陰氣融進來，喚醒了他，他這才發現世界大變樣，什麼都不一樣了！

  他的部下沒了、寶藏沒了、宮殿沒了，就連自己那個死對頭也沒了。

  天地之間乾乾淨淨，就只剩下他一個異類。

  沉輝在成為鬼王之後，沒有這麼慘過，一窮二白要啥沒啥。

  程愫只在這裡發現了少量的陰氣，其他的再也沒有異常之處。

  「走吧，先回去。」

  塗川問道：「有什麼發現嗎？我覺得這裡就是普通的山林，看不出什麼特殊啊。」

  「傳說里，鬧鬼的地方不是都陰氣森森，這裡也沒感覺到啊？」

  程愫說道：「這裡以前或許有你說的陰氣森森，現在白牛山被開發得差不多了，那裡都是人類涉足的痕跡，藏不下鬼怪了吧。」

  塗川覺得有道理：「應該是的。否則磁場分析儀面世這麼，多年也沒有哪位科學家聲明用它發現了任何我們看不見的生物。」

  「上次帶著你用磁場分析儀，是我第一次見到那種東西。」

  「既然沒什麼發現，我們回去吧。」

  程愫和塗川下山後，程愫回到了林青霜的車上：「走吧，回市區。」

  自動駕駛打開，程愫問林青霜：「除了那次差點讓塗川出車禍，沒有再遇到過其他的危險？」

  林青霜仔細回憶之後說道：「是的，只有那次。我有時候不聽他的話，只會遇到恐怖的幻象，並沒有實際受傷。」

  能夠弄壞磁場分析儀的鬼怪，應該不是弱者。

  他到底是在顧忌著什麼不敢要人的性命？

  或許.......

  他並沒有想像中的厲害。

  回到市區後，程愫和塗川分開，她獨自開車去了不遠處的醫院。

  停在路邊，看著醫院在夜色中急診的入口一直都有車來來去去。

  「快快快，讓開！」

  急診的門口，救護車剛剛停好，就有醫護跳下來推著病人往裡沖。

  程愫看到躺在平車上毫無動靜的人，突然坐了起來。

  是那個人的魂魄。

  半透明的魂魄脫離自己的軀體，有些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一股巨大的引力穿過虛空，捕獲了那個迷茫的魂魄。

  他被強行帶走了。

  程愫原本是站在急診門外的大樹下，看到這樣的場景，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

  沒有鬼差，也沒有見到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只有一股來自地府的巨大引力，將魂魄直接帶走。

  這世界太乾淨了。

  程愫開著天眼，在醫院門口站了很久，都沒有看到遊蕩的鬼魂。

  這裡是最容易見到死亡的地方，卻一個孤魂都沒有。

  後半夜，她又驅車去了墓地。

  夜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

  除了偶爾的蟲鳴鳥叫，在沒有別的東西。

  在這裡待到東方微亮，程愫才驅車回家。

  沉輝跟在她身邊十分不解，今天不是和塗川約會了嗎？怎麼不回家睡覺，反而一晚上到處跑？

  林青霜也有些不解：「你晚上不睡，不困嗎？」

  程愫打了個哈欠：「困啊，回去就睡。」

  回到家，程愫簡單洗漱之後倒頭就睡，沉輝看著和衣而眠的人，總覺得有些不對。

  他也不需要睡覺，乾脆就站在床邊看著。

  程愫睡醒睜開眼，眼前就是一張放大的鬼臉。

  ！！！

  她按了按心口，平復被嚇到的心跳。

  「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沉輝退開一點點之後說道：「這樣行了吧，我都後退了。」

  程愫有點無語：「你離我只有一個巴掌遠，我不想起床的時候還要穿過你的身體，那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

  沉輝扯著青白色的嘴唇笑了起來：「那你就答應嫁給我，只要你嫁給我，你就是我的娘子，以後我都聽你的。」

  「真的？」程愫不信，「那我叫你去轉世，你去嗎？」

  沉輝的笑容垮了下來：「不去。這大好人間任由我暢玩，我為什麼要去轉世？」

  「何況......」沉輝的臉上出現了讓程愫起雞皮疙瘩的笑容，「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娘子你的轉世，還沒有完成三世之約，那裡敢去轉世啊？」

  「萬一轉世之後再也找不到你怎麼辦啊？」

  或許，沉輝是想做出一臉深情的表情，可是他現在那張鬼臉，做出來的表情只會讓人覺得瘮得慌。

  程愫的手指動了動，好想打人.......不，打鬼啊！

  舒雲的世界她收穫了功德金光，在舒雲的記憶里也找到了很多不同的法訣，她已經不是之前什麼也不懂的小白新手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套出這個鬼為什麼一定要林青霜嫁給他之後，程愫才打算動手。

  程愫的表情有些困擾：「可是你知道我不喜歡你，我喜歡的人是塗川。你為什麼要強求一段毫不情願的婚姻呢？」

  沉輝皺起眉頭：「為什麼？我喜歡你就行了啊！」

  「你們人類不是說雖然強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啊！」

  這是誰說的歪理！

  程愫長嘆一口氣說道：「你還說心悅與我，可是我現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說的怕不是都是假的。」

  沉輝可疑地沉默了。

  程愫垂下眼，語氣里都是懷疑：「看吧，又是這樣。問你叫什麼名字，你就不說話。我就覺得你說的什麼三世姻緣、專情與我，都是假的。」

  「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想要和我結婚的啊？」

  沉輝不說話，但是他那半透明的身體明顯有些僵硬了起來。

  程愫的眼珠轉了轉說道：「連名字都不敢說，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沉輝是個男鬼，但就算是男鬼也聽不得這樣的話：「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叫沉輝！」

  程愫抬起眼皮，看著他笑了起來：「你名字還挺好聽，怎麼以前不說啊？」

  為什麼不說？因為鬼的名字是很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