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眾神歸位103

  權酒伸手攔在風醉胸前，將人護在身後，對方躲進唐律的身體，燃燒命魂這一招便不管用了，到時候魘還沒死，唐律反而被燒成灰燼。

  明明是同樣的臉，此刻的「唐律」卻多了一絲猙獰的邪氣：

  「要殺了我，就必須先殺了他。」

  賀青隨攔住她，隱住眼底的擔憂：「師尊，我來和它打。」

  這裡是天之痕，邪魔的主場，她剛才神力消耗過大，魘的力量卻源源不斷，對方明顯打算把權酒耗到神力竭盡。

  權酒搖了搖頭，面目平靜：「你不是他的對手。」

  

  對方太會下陰招，黑色霧氣會影響眾人的心神，神也無法倖免。

  賀青隨十指握緊：「那也可以助師尊一臂之力。」

  當初他沒能及時趕到，害她身死，成了他一輩子的悔恨。

  權酒看出他的心思，沒有再拒絕，001和風醉也加入，雙方很快打鬥在一起。

  重骨扇斜飛過權酒的臉頰，速度極快，割斷了她臉頰旁的碎發，只差一點點，便能劃破她的臉。

  「禁制。」

  零大人升起結界護住仙門普通弟子的同時，輕聲開口，言出法隨，「唐律」像被一層看不見的力量狠狠禁錮住，動作停滯了片刻。

  權酒立馬抓住機會，一道除魔訣打上「唐律」胸口！

  這裡這麼多人，他偏偏選唐律附身，就是因為唐律是妖族，大部分斬妖除魔的招數，在傷害到魘的同時，也會傷害到唐律本身。

  除魔訣是專門針對魔族的招數，一般的仙門弟子卻不會常用，因為它殺傷力不夠大，可在權酒手中，完全沒有這種困擾。

  金紅色亮光浮現涌動，強大的氣流在空中形成一個「誅」字，狠狠壓在「唐律」身上。

  「唐律」胸口破了一個大洞，裡面黑氣繚繞，魘不死不滅，傷口能夠自動癒合，可這一次，他癒合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觀戰的秋堂舒了一口氣：

  「太好了，沈妹妹的攻擊對它有用！」

  除魔訣明明只是入門的低階法術，卻被權酒發揮出了超高階的力量。

  「我要錄下來，以後再有弟子說除魔訣太廢，我就放給他們看……」

  不是除魔訣太廢，而是使用的人力量太弱。

  風醉和001一左一後趁機襲擊，「唐律」卻擺脫了禁制，猛地快速躲開。

  它目光看向一旁的零大人，從一開始，他就只在這人和權酒身上感受到了威脅。

  「你就是那座金身佛像？」

  「唐律」眯了眯眼，打量著零大人。

  「你確實很厲害，可惜為了鎮壓萬魔，你損耗太大，不然還有資格與我一戰。」

  一己之力鎮壓一群活了幾萬年的遠古妖魔數萬年，封印仍然沒有減弱的跡象，不能想像出當年他的力量有多強。

  零大人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薄唇傾吐：

  「伏滅。」

  萬道利刃聯合絞殺包圍圈中心的「唐律」！

  「唐律」眼底狠光浮動，灰瞳染成黑色，空中開了一道黑色的門，一群遠古大妖從門後被扔進來，生生替他擋住所有攻擊。

  「唐律」指揮眾妖，指著仙門弟子：「去陪他們玩玩。」

  山洞中很快血肉橫飛，「唐律」被聯合圍攻，身上多了許多口子，雖然不致命，卻也讓他惱怒。

  龍捲風般的黑霧瘋狂瀰漫，將權酒捲入其中，一進霧氣，權酒就感覺自己的力量在流逝，她微微蹙眉，一道強烈的攻擊突然擊向她的面門！

  她反應很快，伸手擋住，可漆黑的黑霧中時不時放出攻擊，讓人防不勝防。

  暗中的眼睛死死盯著她，手中魔氣化作的長箭瞄準她的胸口，耗盡魘全身大半力量的一擊，如果擊中，權酒必死無疑。

  似乎感受到了威脅，體內原本沉寂的力量又開始反抗，黑霧繚繞的眼底有一瞬間恢復清明，灰瞳凝視在權酒身上。

  「蠢貨。」

  魘用意念和他溝通。

  「她喜歡的是別人，你為了她和本尊對抗，她不會感動半分，我如果是你，就先殺了她，再殺了那個狗男人。」

  唐律聲音喑啞，每一個字都仿佛從喉嚨眼裡擠出來，含著極致無法言說的痛苦：

  「……滾。」

  魘忍住殺意，繼續引誘著他，黑色魔氣浮動，讓唐律眼前出現了權酒和風醉抱在一起的場景：

  「你看，你做的再多，她都不會回頭看你一眼，她眼裡只有那個男人，你和我合作，我可以答應你不殺她，還替你殺了這個男人，到時候，你就可以趁虛而入了，不是嗎……」

  畫面里的兩人親吻在一起，很快滾上了床榻，女人兩條玉臂摟住男人的脖頸。

  魘想要徹底吞噬唐律的魂魄，可對方意志力太過堅定，它嘗試了很多次，都以失敗告終，它只能用聲音削弱唐律的心理防線。

  「這也是你曾經想做的，不是嗎。」

  畫面一轉，和權酒在一起的男人全部變成了唐律。

  她臉上沒有猜忌防備，笑容燦爛，眼底全是對他的依賴信任，女人撒嬌扯他的袖口，讓他背著自己走過長安城的繁華街巷，將手裡的糖化人餵到他嘴邊。

  唐律灰瞳停滯剎那，儘管知道是假的，他還是忍不住沉溺其中。

  如果當初，沒有做錯就好了……

  看著他灰瞳逐漸暗淡，魘眼底閃過陰冷，手中的長箭就要釋放！

  就在這時，那一股弱小卻固執的力量又開始同他對抗。

  唐律醒了。

  男人語氣平靜。

  「你這招數都是我玩剩下的。」

  他非常清醒，知道一切都是假象，可儘管這樣，他還是告訴自己，就多看一秒，不沉溺其中，可還是想看看她對他毫無防備笑的時候……

  唐律：「我不會再傷她了。」

  也不會允許其他人傷她。

  魘一臉不爭氣看著他，怒道：「妖族可沒你這麼丟臉的王。」

  廢物。

  它還是只能靠自己。

  原本準備射向權酒的長箭消失，魘加強精神力，再次強硬鎮壓唐律的魂魄，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黑色龍捲風消失，權酒穩穩落地，再次看見了「唐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