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手藝人

  石頭蛋中的小生靈只是一個胎體，勉強可以看出鳥類的輪廓。

  梁辰嘖嘖稱奇：「還真是鳥蛋啊，三色異火非但沒有把蛋烤熟，反而促進了胎體的發育。」

  至於那三色異火，應該是這枚來自黑暗時代的鳥蛋引發天地能量，用來孵化自身的吧。

  梁辰決定暫時不去動鳥蛋和異火，若是蛋中的胎體能孕育出來，就可以見識到黑暗時代的生命了。

  

  「白大爺，你何時回來的？」來到門房小院，終於見到了久違的白大爺，正在院子裡和泥，梁辰立即打招呼。

  「已經回來半個月了！」白大爺手上不停，不斷用一根木棍攪拌泥土。

  梁辰發現，那些泥土有些特殊，黑乎乎的還很有粘性，上清宗附近根本就沒有，他問：「你出去許久，就是為了找這些黏土？」

  白大爺點點頭，解釋道：「我遺忘了很多東西，唯獨還記得木雕和捏泥人，適合雕刻的木頭又不好找，乾脆就先試試捏泥人，或許能找回一些記憶。」

  老人家有個興趣愛好不是什麼壞事，梁辰笑了笑，又問：「對了，之前青州百萬修士忽然退走，是否，是您做的？」

  他緊緊的盯著白大爺，希望能看出些端倪。

  白大爺努力回憶，很快放棄，搖頭道：「人老了，記性就不太好，這些黏土我從何處找來的，都已經記不清了！」

  梁辰有些傻眼，仔細感應，白大爺又的確毫無修行氣息，莫非是系統搞錯了？

  啪！

  白大爺已經活好泥，隨手抓起一把，對著旁邊的桌面用力一摔。

  梁辰對捏泥人不是很感興趣，正準備轉身離去，忽然呆住。

  被摔在桌面上的那團黏土，竟然剛好形成了一尊人形泥塑，除了沒有五官之外，不缺胳膊不瘸腿的，還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仿佛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小人立在那裡。

  梁辰頓時停下腳步：「這，這是如何做到的？」

  白大爺笑了笑：「無他，熟能生巧而已！」

  梁辰輕輕搖頭，孰能生巧，那也要講究基本的常識吧，桌面上的那個泥人，根本就是摔出來的……

  「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不等梁辰多想，白大爺已經遞過來一團黏土。

  猶豫片刻，梁辰接過黏土，學著白大爺的樣子，對著桌面用力一摔。

  結果，黏土還是黏土，不僅沒有變成泥人，反而更碎了。

  白大爺皺眉：「不對，要用心，你丟出去的不是黏土，而是一個生命。在捏泥人之前，那個生靈就已經在你心中了！」

  梁辰撓頭，這算是捏泥人的最高境界嗎？聽起來，似乎很難掌握啊。

  「黏土還有很多，你慢慢練習吧！」白大爺提了一句，隨手撿起一截樹枝，對著自己摔出來的那個泥人，開始雕刻五官。

  梁辰好奇的觀察，隨著白大爺的手指微動，泥人的五官飛速成型，當眼睛也被點出來之後，本就活靈活現的泥人，竟然有了幾分修行者的氣息。

  不僅如此，那氣息還極為強大，似乎，似乎比自己還要高出幾個大境界。

  嘶！

  當泥人體內靈氣洶湧到發出陣陣海嘯之聲，梁辰忍不住倒吸涼氣。

  白大爺捏的哪裡是什麼泥人啊，分明就是靈海境的強者。

  啪！

  正當梁辰要仔細去辨認那泥人到底是不是生靈的時候，白大爺忽然一掌落下，將泥人拍扁，口中念念有詞：「此等殘次品，毀了更好！」

  不是吧？

  梁辰目瞪口呆，有著靈海境氣勢的泥人，在白大爺眼中，竟然是殘次品？

  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仿佛被顛覆了。

  「裡面的老頭，我又來了！」忽然，外面傳來一聲大喊。

  與此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橫掃而來，梁辰頓時汗毛倒數，心臟都差點直接跳出來。

  一隻滿是黏土的手搭在肩膀上，那種令人幾乎窒息的感覺，瞬間煙消雲散。

  梁辰抬頭看向那隻手的主人，艱難的問：「白、白大爺，外面到底是何人？」

  白大爺眉頭微皺：「一個和我一般蒼老的煩人精，三日之前就出現了，非要誣陷我偷了他家的火種，讓我交出去！」

  火種？

  梁辰立即想到鳥蛋周圍的三色異火，那鳥蛋，恰好也是三天之前從時光長河之中釣出來的。

  莫非，三色異火，是鳥蛋從別處偷來的？

  忽然之間，梁辰有些心虛。

  「裡面的老頭，為何還不出來？莫非是做賊心虛？別以為有天道石碑庇護，老夫就不敢進去！」

  外面那人還在叫囂，小院四周的虛空都在跟著輕顫，唯獨小院安然無恙。

  梁辰臉色變得很難看，只是一番話，就能引得天地激盪，對方該是何等大能？

  比起他的狼狽，白大爺似乎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只是淡然道：「宗主，不必理他，那人只是無理取鬧而已，再吵上數日，也就會自行離去了。」

  梁辰可淡定不起來，他意識到白大爺可能真的是什麼白衣神王，只是記性太差，忘記了原本的無上身份而已。

  於是，梁辰試著問：「白大爺，可否，將那人趕走？」

  白大爺面露思索之色，很快道：「好，老夫去去就來！」

  說著，他撿起用來清掃黏土的一把掃帚，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梁辰咂舌，白大爺的「兵器」，怎麼看起來比自己撿的那些破爛還不靠譜？

  「你這個老東西，竟然比老夫還浪費，用息壤洗鍊尋常的掃帚……」

  「那是？大自在劍意？」

  不等梁辰追出去，外面傳出兩聲驚呼，隨後就徹底安靜下來。

  他來到院門出，正好遇到正在往回走的白大爺，手中的掃帚變得乾淨了一些，身上也沒受傷。

  梁辰驚訝：「白大爺，您剛才……」

  白大爺笑道：「呵呵，我說過了，外面的那人就是一個瘋子，隨便嚇唬嚇唬，也就嚇走了！」

  頓時，梁辰看向白大爺的目光充滿了敬畏。

  原來，白大爺，才是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啊。

  只是，白大爺似乎喜歡低調行事。

  於是，梁辰也很識趣的沒有追問打鬥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