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章 我把她殺了
2024-06-24 14:56:28
作者: 蘭澤
祈雲義一個手勢,命侍從停下了步子。
他下了馬,來到了車前,掀開帘子,就見如意倚在那裡,看見丈夫,小娘子的眼睛頓時一亮,與他問了一句:「夫君,咱們到京師了嗎?」
祈雲義點了點頭,他上了馬車,俯身握住了如意的手。
「如意,我會讓人先送你進宮,等我將事情辦好,我就會進宮接你。」祈雲義眼瞳溫和,輕聲與妻子開口。
如意一聽要與丈夫分別,心頓時抽緊了,她如今懷著孩子,一想著要自己進宮,便是對丈夫生出無限的依戀,可她更明白,此時的丈夫定是有要事在身,她再不能跟在他身邊。
「夫君你別擔心,我會好好的,孩子也會好好的,我們一起等你。」如意忍住眼瞳中的濕意,唇角甚至還竭力扯出了一絲微笑,故作輕快的樣子,卻更是讓祈雲義心酸。
他低聲嘆息,只攬住如意的腰,將她抱在懷裡,剛觸到丈夫的胸膛,如意的淚水瞬間涌了上來,只用力忍住,分別在即,她不願讓丈夫擔心。
如意伸出胳膊環住了丈夫的腰,與他輕聲道:「你去忙你自己的事,不要記掛我們,我只求你......只求你不論到什麼時候,你都要平平安安的,皇子王爺也好,農夫平民也罷,我都跟著你,一直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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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說到這裡便是再說不下去了,她的鼻子酸澀的厲害,眼裡也是蓄滿了淚水,祈雲義捧起她的小臉,看著她這般模樣,男人眼底憐意似海,他低頭在她的唇角親了親,只與她道了三個字:「你放心。」
如意不敢再開口,生怕開口就會露出哭腔,她近乎貪戀般的看著丈夫,即便她出身低微,可也知道丈夫身為皇長子,定是有很多人都容不下他的,他這次回京,還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害他,即便她可以在太后那裡養胎,可又怎能放心得下?
若如之前那般,又有人在背地裡向著祈雲義放暗箭,自己不在他身邊,又有誰能替他擋下那一箭?
「夫君.......」如意還想說些什麼。
「別怕,」祈雲義明白她心中所想,他撫了撫如意的面頰,他深深的看著她的眼睛,與她定定的開口:「我答應你,我會照顧好自己。」
如意見他明白自己的心思,她心下稍安,只蜷在丈夫的懷裡,良久也不曾動一下身子。
楚王府,夜。
屋子裡十分安靜,主位上坐著一個青年男子,那男子的衣著高貴而精緻,胸前繡著四爪金龍,衣袖隨意的挽著,露出一截健壯而結實的手臂,與那些因沉溺於酒色而肌肉鬆弛的王孫公子截然不同。
那男子手中握著一壺酒,自己則是坐在主位閉目養神,修長而有力的手指輕搖著壺口,整個人現出幾分隨意,隔著半晌,方才會將酒壺揚起,飲上一口。
「王爺,人已經帶來了。」有侍從自屋外而來,走至男子身邊畢恭畢敬的開口,那男子聞言,緩緩睜開了眼睛,露出了一雙鋒利的黑眸。
「帶進來。」祈雲祚開了口,吐出了三個字。
「是。」侍從一個手勢,頓時有人將一個丫鬟打扮的人從屋外押了進來。
「王爺......王爺饒命啊......」那丫鬟讓人扔在了祈雲祚面前,她跪在那裡,只匍匐著向著祈雲義爬去,她滿臉的淚,一面輕泣,一面哀求。
祈雲祚扣起了她的下顎,他的眼睛冷到了極點,只居高臨下的看著匍匐在自己身邊的女子,道:「若本王沒記錯,你是燕兒的陪嫁丫鬟,是也不是?」
「是.......是.......」那女子渾身都是抖的,猶如篩糠一般,她看著面前高貴而冷厲的男子,好容易才吐出了一句話來:「奴婢冬雪,與秋月姐姐都是打小就跟在小姐身邊服侍的。」
「平日裡她待你不薄,可你卻這樣待她!」祈雲祚手下下重了力氣,一語言必,男人眼裡有殺氣閃過,一把將冬雪的身子揮在了地上。
「王爺饒命.......」冬雪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又是重新爬了回來,她的手指攥住祈雲祚的衣角,哀聲祈求:「是貴妃娘娘,是貴妃娘娘讓我去偷小姐的信的,奴婢不敢不答應啊王爺,奴婢若不答應,娘娘會殺了奴婢的......」
「殺了你?」祈雲祚一記冷笑,他的眸心深冷,只一腳便將冬雪踹開,他盯著她的眼睛,斥道:「貴妃要挾你,你大可來告訴本王,你不過是利慾薰心,為了銀子便可背棄自己的主子,燕兒身邊留不得你這種不忠之人!」
說完,祈雲祚衝著門口喝道:「來人!」
「王爺有何吩咐?」
「將此人拉下去,斬!」男人的聲音乾脆磊落,他的話音剛落,那名叫冬雪的婢女頓時臉無人色,她衝著祈雲祚不住的磕頭,聲淚俱下的求著男人饒恕。
祈雲祚絲毫不曾理會,男人一個手勢,侍從便是上前將冬雪押了下去。
「王爺!王爺饒命啊!」冬雪的求饒聲聲聲悽厲,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祈雲祚面無表情,直到求饒聲漸行漸遠,男人方才邁開步子,向著屋外走去。
他並沒有讓侍從跟著,只自己孤身一人緩步走著,不知走了多久,抬頭一看,他竟又是走到了沈昭盈的院子。
祈雲祚心下一陣苦笑,剛欲轉身離開,卻終是抵不過心中的牽念,腳步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般的向著院子裡走去。
沈昭盈已經睡熟了,守夜的侍女看見祈雲祚,頓時一驚,剛要行禮就見祈雲祚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那侍女瞭然,只悄悄退下。
祈雲祚並沒有驚醒沈昭盈,只輕手輕腳的走到了沈昭盈床前,透著昏暗的燭光,祈雲祚見沈昭盈臉色蒼白,烏黑的睫毛在瓷白的肌膚上落下淡淡的光影,而她的肚子則是高高的隆在那兒,壓著她孱弱的身子。
祈雲義的大手撫上了沈昭盈的面容,停頓了片刻後,為她將碎發理好,他的手勢那般輕柔,仿佛沉睡中的女子是世間無上的珍寶,一觸即碎。
他守了良久,為沈昭盈掖了掖被角,黑眸在女子高聳的腹部划過,方才轉身離開她的屋子。
侍女見祈雲祚出來,頓時俯下了身子。
「不要告訴她本王來過。」祈雲祚聲音極低,說完,便是頭也未回的離開了沈昭盈的院子。
壽康宮。
回京後,如意並不曾回到王府,便讓人送進了宮,如意還記得,太后的身邊的孫嬤嬤親自來接的她,進了壽康宮後,太后也不曾傳召她,只讓人將她安置在了後殿,倒也請了太醫來給她安胎,周遭服侍的宮女也都是穩妥的人,如意就這般在宮裡住了下來。
她心下擔心祈雲義,自從她住進了壽康宮,卻從不曾有人在她面前說任何有關祈雲義的話,如意不知道自己的丈夫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做什麼,雖每日裡處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可如意的心一直都是揪著,實在忍不住了,待孫嬤嬤來看自己時如意也曾問過她自己丈夫的情形,可孫嬤嬤卻只是笑著安撫,只讓她安心養胎,其他的,倒是對一個字也不曾與她說。
如意毫無辦法,只得在後殿住著,直到那一日,孫嬤嬤告訴她,她如今住的宮室也曾是祈雲義住的地方,如意聽在耳里,再看那屋子裡的桌椅板凳,都覺得心下溫軟了許多。
楚王府。
祈雲祚一身朝服,剛欲進宮上朝時,就見沈昭盈讓侍女攙扶著走了過來,看見他,沈昭盈眼眸淒清,開口就是一句:「你把冬雪怎樣了?」
祈雲祚皺了皺眉,只撂下了一句:「外面風大,回屋去。」
說完,祈雲祚逕自就要離開,沈昭盈看著他的背影,她心下一陣酸苦,又是說了一句:「你到底把她怎樣了?」
「我把她殺了。」祈雲祚停下了步子,他不曾回頭,只冷聲說了一句。
沈昭盈面色如雪,唇瓣亦是輕顫著:「為什麼......她從小服侍我,她究竟做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她?」
祈雲祚微微側身,只道:「我與你說了,你也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