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章 避子
2024-06-24 14:55:11
作者: 蘭澤
祈雲義回府時,已近深夜。
男人步伐沉穩而矯健,跨進後院後,就見兩個守夜的侍女手持宮燈,在檐下侍立,看見他便是齊齊彎腰行禮。
「夫人睡了嗎?」祈雲義問了句。
「回王爺的話,夫人一直在等您。」侍女恭聲回道。
祈雲義聞言不再多說,上前推開房門,逕自走了進去。
就著燭光,就見如意趴在桌子上,臉蛋枕著自己的胳膊,已是睡著了。
祈雲義看在眼裡,瞳仁中便是微微一柔,他放緩了腳步走到如意身邊,剛伸出胳膊抱住妻子,就見如意在他的懷裡輕輕動了動,繼而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看著面前的男子。
眼前的男子身著黑色錦袍,胸前繡著四爪金龍,烏黑的頭髮用銀冠束在發頂,露出的五官猶如雕刻般有稜有角,他的劍眉入鬢,透著威嚴,而那一雙眸子卻是漾著溫柔的笑意,將那抹威嚴生生壓了下去。
「怎麼,不認識夫君了?」見如意怔怔的看著自己,祈雲義微微一笑,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夫君.....」如意有些失神的喊了他一句,她看著他的胸前的金龍,有些猶豫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卻又有些膽怯。
祈雲義握住了她的手,直接扣在了自己的心口,溫聲與她解釋:「這不是龍,而是蟒。」
「蟒?」如意念著這一個字,靈秀的眼睛水汪汪的。
「嗯,五爪為龍,四爪為蟒,五爪金龍只有皇上才可以用。」祈雲義環著如意的腰,耐心的和媳婦解釋著,說完,祈雲義瞧著如意身上的宮裝,眼睛便是一亮,只一舉將如意抱在了自己腿上,嚇得小人緊緊攥住了他的肩膀。
「今天穿的這麼漂亮?」祈雲義唇角含笑,望著如意白嫩的小臉,便是忍不住俯身在她的臉龐上親了一口。
見丈夫誇讚自己,如意有些羞澀,心裡卻是喜滋滋的,她垂下眸子,看著那一身精緻而秀麗的衣裳,自己也是十分喜歡的,她從丈夫懷裡抽出了身子,在地上轉了一圈,她的腰身靈軟,轉起來時裙擺便如同綻放的花,說不出的靈秀逼人。
「夫君,好看嗎?」如意的臉頰滲出了一抹紅暈,抿著笑和丈夫問道。
祈雲義站起身,走到了如意面前,他看著妻子,伸出胳膊將她攬在懷裡,俯身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句:「好看極了。」
「夫君.....」如意聲音細細的,跟個小貓兒般,聽在男人耳里,更是讓他心頭髮癢。
「嗯。」祈雲義含糊答應著,尋到了她的唇瓣,便是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
雲雨之後,如意累的不想動,只柔順的依偎在丈夫懷裡。
兩人許久都不曾說聲,靜靜安享著這一份溫馨與甜蜜。
如意靠著丈夫的肩頭,眼下天氣日益暖和,搭一條薄被也不覺冷,如意知道,眼下已是到了耕種的時節。
而耕種,也是農民一年中最為忙碌的時候。
如意想起了西河村,也想起了自己的親人,她的哥哥,她的侄兒侄女,也想起了秦老太。
「夫君,咱們出來這樣久了,不知道外婆,還有我哥哥.....他們如何了?」如意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丈夫。
「想家了?」祈雲義緊了緊她的肩,吐出了三個字。
如意點了點頭,偌大的一個梁王府,她今天剛住進來,還並不清楚這座王府的樣子,在她心裡,她和祈雲義的家還是在西河村,在那一座新修繕的農家小院裡。
「我已命人去西河村,讓他們給舅舅和你兄長送去銀子,也讓他們給外婆延醫問藥,你放心。」
聽丈夫這樣說,如意頓時鬆了口氣,她環住丈夫的腰,輕聲道:「他們一定都嚇壞了。」
驟然得知自己的外甥,自己妹婿竟是當朝皇子,只怕秦大柱和宋稱心都要不敢相信的。
「是,」祈雲義也是微微笑了,「他們都嚇壞了。」
「你還笑。」如意在丈夫的匈膛上蹭了蹭腦袋,想起嫂嫂宋崔氏曉得祈雲義的身份後,說不準會嚇得一P股坐在地上的,念及此,如意也是經不住揚起了唇角,將臉龐埋在祈雲義的懷裡。
祈雲義輕拍著她,溫聲道:「如意,明日父皇會在宮中設宴,為我接風,我會帶你一道過去。」
聽著丈夫的話,如意微微一驚,「夫君要帶我去就見皇上?」
「嗯。」祈雲義看著她的眸子,安撫道:「你不用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不怕皇上,也不怕進宮,」如意咬了咬唇,小聲兒道:「我只怕自己不懂規矩,會給你丟臉。」
祈雲義聽著,心中便是一股溫軟,他笑著揉了揉如意的發頂,道:「別多想,你永遠都不會給我丟臉。」
如意心中一動,迎上丈夫的眸子,待看見丈夫眼底的鼓勵與溫柔,如意心中不知從何湧來了一股勇氣,仿佛是天大的事壓在面前,她也不會怕。
夫妻一體,他不會丟下她不管,也會護著她,這一點,她早在西河村的時候便知道了。她什麼都不會去想,只要安安心心的跟著他,相信他,就夠了。
皇宮,鳳寧殿。
「怎樣,如何了?」待看見秀娥走進,鄭貴妃眉心一跳,與秀娥低聲問道。
「娘娘,」秀娥面帶躊躇之色,彎下了身,道:「梁王將那女子護的極為周到,如今在那女子身邊服侍的都是梁王自己指定的人,咱們的人,實在近不了身。」
聞言,鄭貴妃眉心緊蹙,她沉吟片刻,鳳目中有一絲陰狠之色閃過,道:「既然府里沒法下手,那就從外頭想法子。」
秀娥一震,「娘娘的意思是.....」
「每日裡往梁王府里送的蔬果魚肉,你讓人留心些,總能找到機會。」鄭貴妃壓低了聲音,一一囑咐。
秀娥領命,「娘娘放心,奴婢理會的。」
「嗯。」鄭貴妃鳳目微眯,玉手緩緩撫著椅子上的扶手,道:「本宮絕不能讓皇長孫誕在梁王府,秀娥,此事你務必要為本宮辦妥。」
「是。」秀娥深深俯首,沉默片刻,秀娥卻是微微抬眸,說了句:「娘娘,恕奴婢多嘴,與其這般大費周章的給她下避子藥,倒不妨直接......」
秀娥說到這裡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可言下之意鄭貴妃卻也明了。
「不,」鄭貴妃緩緩搖頭,「皇長子剛回京,本宮若這就取她性命,太過扎眼。但若給她下避子藥,卻是人不知鬼不覺的,區區一個民女,本宮也沒必要取她的命,只要讓她生不出兒子,對楚王府沒有威脅就行。」
「娘娘其實也無須太過擔心,畢竟只是個民女,縱使她生下長孫,也不過是個貝戔種.....」
不等她說完,鄭貴妃便是睨了她一眼,道:「當年的秦氏亦是民女出身,可就因為她生下了長子,本宮的雲祚生生被壓制了二十多年,難道眼下,本宮還要眼睜睜的重蹈覆轍不成?」
「娘娘息怒,是奴婢失言。」秀娥心知皇長子的生母是鄭貴妃心中的刺,此時聽她提起,秀娥嚇得臉色蒼白,慌忙跪倒在地。
鄭貴妃也不曾去瞧秀娥,她的目光越過地上的奴婢,向著窗外看去,想起兒子為了沈昭盈,遲遲不納側妃,心頭頓覺一陣氣悶,只深深鎖起眉頭。
「早知如今,當初就不該讓雲祚娶她,一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娶來又有何用。」鄭貴妃在心中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