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是說剖腹了嗎？咋人還活著

  裡面傳來宋子苒清脆稚嫩的聲音：「進來兩個人，幫忙收拾收拾！」

  她在沒人輔助的情況下，獨力完成一台手術，已經夠累的了——雖然醫術高超，她還是個寶寶呢！

  立王聞言，就要推開門進去。接生婆和奶嬤嬤上前一步，攔住了他。接生婆道：「王爺，可沒有男人進產房的規矩，別衝撞著您。」

  奶嬤嬤也道：「王爺，您進去也幫不上什麼忙。等老奴們收拾乾淨了，把王妃抬到偏殿，您再去探望也不遲！」

  說著，她沖王爺的長隨使了個眼色——這是她兒子，王爺身邊用著趁手的得勁兒的隨從。被攔住的立王，只能伸長了脖子，想從門縫裡探看裡面的情況。

  不過，兩個老婆子進去後，房門無情地被緊閉了。立王眼巴巴的視線，被阻隔在外，他又開始在房內來來回回，一趟又一趟的走動，視線始終沒有離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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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嬤嬤一進門，便看到自家王妃，慘白著一張臉，朱唇沒有一絲血色，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地躺在產床上。她的心咯噔一下，快步來到床前，顫抖的手緩緩地伸向王妃的鼻間……

  接生婆緊張地攥著雙拳，小聲地道：「怎麼樣？王妃她……」

  「麻醉的藥效還沒過去，王妃還要睡上一會兒。你們愣著幹啥？還不來幫忙，把產婦和產床收拾乾淨？」宋子苒給立王妃把了脈——脈象雖然虛弱了些，卻沒什麼大礙。

  奶嬤嬤感受到王妃鼻間的溫熱，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她手腳麻利地幫王妃清洗乾淨，換上舒服的褻衣。王妃身下幾乎被血浸染的被褥，也被換了下來……

  接生婆在一旁打下手，她的眼睛不時地瞟向癱坐在椅子上的小神醫，最終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小神醫，我能問問，那種情況，您是怎麼給王妃接生的？」

  吳婆子把手中包好的小嬰兒，塞進接生婆的手中，不悅地道：「問啥問？沒看到我孫女累成啥樣了？你能讓她喘口氣不？不是你家的孩子，一點也不心疼！」

  宋子苒接過她奶遞過來的茶水，喝了幾大口後，才開口道：「像這種胎位不正，且胎兒個頭太大，產婦氣力用盡的情況，只能採取『剖腹產』，把孩子拿出來……」

  「啥？剖腹？那產婦豈不是……」接生婆也聽說過這樣的情況，那都是在產婦已經沒氣了，為了保住肚子裡的孩子，才把肚子剖開拿出孩子的。可王妃還活著的，這……也能下得去手？

  這時候，立王妃醒了。她緩緩地睜開眼睛，剛恢復意識就急促地問道：「孩子呢？我女兒還好吧？不是……不是讓你們保孩子的嗎？」

  接生婆嚇得一激靈——不是說剖腹了嗎？咋人還活著？不是，剛剛向嬤嬤檢查過了，人還在的，那這肚子……到底剖沒剖呀？

  似乎感應到娘親的焦急，吳婆子懷裡的小女嬰，「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好像在回應立王妃似的。

  「孩子……是我的孩子嗎？」立王妃眼淚刷地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她掙扎著想坐起來，被宋子苒阻止了。

  「放心吧，母女均安！王妃，你現在最要緊的，是養好自己的身體。」宋子苒讓立王妃躺好，自己拿起小炭筆，在紙上寫寫畫畫，開了藥方讓下人去抓藥。

  吳婆子把孩子抱到立王妃的面前，讓她看一眼孩子——她能體諒一個母親的心情，不讓她見到自己的孩子，心哪能安定下來。

  「小郡主長得可好了，紅通通的，可胖乎了！」吳婆子笑著朝外間看了一眼，又道，「我抱出去，讓孩子爹看一眼。他在外面，可沒少弄出動靜來！」

  產房的門打開了，立王又把脖子伸得跟長頸鹿似的。吳婆子呵呵笑道：「王爺，要不要抱抱你閨女？」

  誰知道立王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心心念念的閨女，而是擔心地問道：「念念還好嗎？我能進去了嗎？讓我進去吧，我就看一眼——就一眼！」

  就聽裡面傳出宋子苒的聲音：「進來吧。王妃醒了！」

  話音未落，就見一道殘影從吳婆子身邊閃過。吳婆子鬢邊的碎發，隨風晃了晃。吳婆子捧著正要遞過去的小奶娃，動作停滯在空中，表情有些呆愣。鄭公子小心翼翼地接過去，訕笑道：「那個……我叔他……太擔心王妃了，所以……」

  「理解，理解……」吳婆子哈哈一笑，心道：這立王瞧上去腦滿腸肥的，沒想到還是個痴情的種兒。這大兒子都十來歲了，兩口子還這麼黏糊呢？

  「堂哥，快給我看看，是妹妹不？我要看妹妹！」小胖墩兒努力往上蹦躂著，腿太短，身上的肉顫悠半天，啥也沒看見！急得腦門上汗都出來了。

  幾個堂弟小時候，鄭公子都沒少抱，這孩子抱得是有模有樣。他在椅子上坐下來，立王家的四個蘿蔔頭，全都圍了過去。

  「我妹妹真可愛……」這是立王家的老大——鄭百戰。

  「妹妹真好看……」老二鄭百勝露出痴漢笑。

  「妹妹……皮膚真嫩，摸著跟水一樣……」老三鄭百山不知道該夸啥了，摸了摸妹妹的小臉，眼睛一亮道。

  「妹妹像我，胖嘟嘟的！母妃說了，胖人有福，將來妹妹一定跟我一樣，是有福的！」鄭百川一臉得意地道。

  頓時，三哥哥一臉嫌棄地看向他。鄭百戰道：「妹妹要像你，將來肯定砸手裡，我們得多給她攢些嫁妝，要不然嫁不出去！」

  鄭百勝不贊同地道：「妹妹大眼睛，高鼻樑，小嘴巴，哪點像你？你自己能不能去照照鏡子？」

  鄭百山在弟弟腦門上敲了一下，道：「別瞎說，妹妹肯定像母妃。咱兄弟四個像父王也就罷了，就放過咱妹妹吧？」

  鄭百川出離憤怒了：「像我怎麼了？母妃都說我是有福的樣兒，你們敢反駁母妃？小心我告訴父王！妹妹就像我，就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