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把命押在這
2024-06-23 10:33:51
作者: 雲小小
盯著顏夕月,顏肅年冷聲吩咐。
「所有下人,全都退出婉月閣,去門外守著。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出婉月閣,若有人亂闖,亂棍打死。」
下人們聞聲,全都退了出去。
院裡邊,一時間只剩了顏肅年、蘇姨娘,以及顏夕月、玲瓏和怡心幾個。
顏肅年鬆開蘇姨娘,上前到顏夕月身邊,他眼神凌厲。
「是你把人交出來,還是我親自進去搜?」
「所以爹是認定了我屋裡有人?」
「都有人瞧見了,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夕月,我知道你能言善辯,巧舌如簧,可今日這事不是小事。沒有外人在,你把人交給我,我還能保你名聲,可你若是一意孤行,那誰都保不了你。你不要不知好歹,冥頑不靈。」
顏肅年怒意沖沖,蘇姨娘見狀,忙上前來,輕輕的挽著她,做出阻攔的樣子。
蘇姨娘的手,也一下下的拍著顏肅年的心口。
「相爺,有話好好說,夕月還小,就算真有什麼錯處,也是年少無知,可以諒解,你別真跟她動氣。」
「你還為她說話?」
「相爺,咱們都是一家人,牙齒碰了舌頭,又有什麼打緊的?夕月剛剛說我那些,我會委屈,會動怒,那是因為在氣頭上,這氣散了,也就不在意了。關鍵的是,遇到了事,咱們得心往一處去,勁兒往一處使,得共同面對。」
說著,蘇姨娘轉頭看向顏夕月。
「夕月,你也別藏著掖著了,你剛剛舌燦蓮花,說的頭頭是道,可見所有的道理,其實你心裡都懂。要是你糊弄過去,沒讓人發現端倪,也就罷了,可現在被人抓住了把柄,再藏著掖著也沒有意義。聽你爹的,把人交出來,咱們也好看看怎麼處理?別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了。」
顏夕月聽著這話,直接笑出了聲。
「蘇姨娘,把我們左相府當成了你的戲班子,你這假的,可真是噁心。」
「你……」
「既然都不想走,那就誰也別走了。」
顏夕月說完,隨即看向身側的玲瓏,她冷冷的開口吩咐。
「去把知夏叫起來,給我準備筆墨,之後你就去把那個叫槐生的,給我帶進來。人進來後,你在門口守著,蘇姨娘的人守門外,你守門裡。同樣的,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出去。違者,打斷腿。」
「奴婢明白。」
玲瓏說完,轉身就去按照顏夕月說的辦了。
顏肅年看著顏夕月,不明所以,「你這是又要折騰什麼?」
「沒什麼,就是為自己求個公道。」
對上顏肅年的眸子,顏夕月絲毫不懼,她只自顧自的繼續。
「是蘇姨娘帶著人,闖的我婉月閣,也是蘇姨娘的人,內涵我屋裡藏了人,更是她的人,說瞧見了我屋裡有男人的人影。人說事不過三,一件破事三波折騰,我要是再不為自己討出個說法來,那我得憋屈死。你們讓我交人,那我交不出來,我可以允許你們進屋去查。可是爹,凡事都是有代價的。」
說話間,知夏已經帶著筆墨過來了。
玲瓏知道,顏夕月大約要寫東西,所以還抬了張桌子過來。
顏夕月滿意極了。
執筆,沾墨,顏夕月緩緩勾唇。
「爹,今日事皆由蘇姨娘而起,查與不查,我的清譽都將受損,讓你們進門更甚。我總得討些好處來,不然,不是平白吃了這個虧?
我的要求也不高,白紙黑字,你們瞧著。
第一,若是能從我房中搜出人來,我認打認罰認死,保顏家清白。可若是我房中搜不出人來,姨娘蘇氏自降為通房,府外跪兩個時辰,丫鬟怡心杖則三十,變賣出府,奴才槐生造謠生事,打斷一條腿,驅逐出府,永不再用。」
說話間,顏夕月已經落了筆。
顏夕月的字很好看,她筆走龍蛇,行雲流水,頗有氣度。
若是平日的時候,顏肅年瞧著顏夕月這樣的字,少不得要心懷讚賞。可是,如今顏夕月所寫的,都是他不想看的,他怎麼還能讚賞的起來?
一旁,蘇姨娘也愣了一下。
「夕月,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誰是什麼樣的人,藏了什麼樣的心,彼此心知肚明。蘇姨娘你想玩,你想折騰我,那我奉陪,但是人都得為自己做的事負責。你既然想這麼搞,那就得承擔後果,就像……我若真的藏了男人,真的水性楊花,行為不檢,也得付出代價一樣。」
說完,顏夕月也不等蘇姨娘和顏肅年反應,她直接繼續。
她的要求,已然落在了紙上。
「第二,若是能從我房中搜出人來,我認打認罰認死,保顏家清白。但若是從我房中搜不出來人,蘇姨娘賠償我名譽損失,兩萬兩。什麼時候給銀子,什麼時候她從這院裡出去,不然,拘謹柴房,永不得出。」
「你……」
「第三,若是能從我房中搜出人來,我認打認罰認死,保顏家清白。若是搜不出來,蘇姨娘從此往後,不得踏入婉月閣一步,罰寫百遍《平安經》,交一半管家之權。」
顏肅年聽著顏夕月的話,看著她寫的東西,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還沒見過這麼張狂的人。
「顏夕月,現在是在說你的問題,你寫這些,強勢蠻橫,誰給你的底氣?」
「底氣?」
呢喃著這兩個字,顏夕月冷笑了一聲。
甩手把筆扔在硯台上,大片的墨汁被濺起來,蘇姨娘臨的近,一團團的黑墨在她衣衫上綻放。
蘇姨娘一連後退幾步,氣的臉色鐵青。
顏夕月卻像是沒看到一般。
緊盯著顏肅年,她冷聲道,「爹,我有什麼底氣?」
「你……」
「我堂堂相府嫡女,受妾氏欺辱,丫鬟內涵,小廝誣衊,我受著莫須有的指責,背著一身污名,備受猜忌,我還有什麼底氣可言?我有的,不過是足夠的籌碼。」
拿著那張紙,顏夕月看著笑了笑。
「我把命押在這了,難道他們這些傷我、欺我的人,就不該付出一些代價?我堂堂相府小姐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爹,你說這是我的悲哀,還是你的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