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辯訟
2024-06-23 09:16:55
作者: 妖枝
「雲青瑤!」
雲青瑤指了指跪著的許默元,「他師父。」
劉知府愣了一下,盯著雲青瑤後又看向許默元,冷嗤一聲。
「果然不是好人。一個大男人居然拜一個女人為師,不是男盜就是女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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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默元立時炸毛,衝著劉知府就啐了一口,罵道:「滾你娘的狗官,你給我師父提鞋都不配。」
劉知府一拍驚堂木呵斥道:「公堂之上胡言亂語,掌嘴!」
捕頭上去就要動手。
雲青瑤一把擒住捕頭的手,「我的徒弟我會管教,就不勞你的大駕了。」
捕頭赫然發現,雲青瑤捏住他的手腕後,他居然動不了,手也脫了力。
怎麼會這樣?
「這裡是公堂,你放肆!」他呵斥道。
「就是因為是公堂,我才敢這樣做。」雲青瑤指了指知府頭頂『明鏡高懸』的牌匾。
劉知府蹭一下站起來,似要發脾氣,雲青瑤揚眉道:「大人,審案吧,做正經事。」
劉知府手裡握著令簽,按他的習慣若有擾亂公堂秩序,他肯定是直接三十殺威棍,爾後再說話。
但看著底下的女子,他直覺如果直接打,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他決定再等等,等案子審完再打她不遲。
「你既知我審案,你一介婦人在這裡幹什麼?」劉知府問道。
「我對這個案子存疑,所以我要給我徒弟辯訟。」雲青瑤道環顧四周,平靜地道。
門口看著聽著的百姓,立刻嘈雜激動起來。
辯訟嗎?
怎麼辯?
大家都不太懂,你看我我看著你。
劉知府靠在椅子上,面色不善地掃了一眼門口的百姓,爾後看著雲青瑤,「辯訟?這麼說你查了案子?」
雲青瑤點頭。
「兇手就在這裡,你卻查了另外一個兇手,這就有意思了!」
知府好整以暇地看著雲青瑤。
「那你就辯吧,辯不好本官可會治罪的。」劉知府冷嗤道。
「那我就開始了。」雲青瑤衝著一圈人,以及門外的百姓,抱了抱拳,「在下雲青瑤,關於徐蘆徐進士被害的案件,有話說。」
大家都看著她,想知道她要怎麼說,說什麼。
「四天前的中午,徐進士徐蘆,被人害死在家裡。兇器是一柄刀,刀直插入心口,應該是當場死亡。」
這一點府衙的調查和個屍格上寫的很清楚。
於是捕頭道:「都知道的事,有什麼可說的?」
「是,都知道的事沒什麼可說的,那現在說一點府衙不知道的事。」
雲青瑤繼續道:「首先,嫌疑人許默元當時在現場,捕頭定性是偷盜時被發現,所以許默元殺人滅口。但實際上,有幾個問題……」
「第一,」雲青瑤從桌子上取來兇器,「這把刀但凡懂行的人都知道,拿去市面價值難估,至少萬兩。」
現場的人倒抽一片冷氣。
但也立刻明白了雲青瑤的意思,一個拿著一萬兩刀的人,去偷一百兩銀子,還為此殺人。
這有點扯。
「我的徒弟,出身顯貴一身醫術了得,他會為了一百兩銀子殺人?」
知府皺眉,捕頭從雲青瑤手中拿出兇器,比劃了一下,「就像你說的,這刀價值連城。可也保不齊是他偷來的,他不識貨呢?」
「一個小偷,能偷錢就能偷刀,這有什麼可奇怪的?再說,你說他出身顯貴我他就顯貴了?」
捕頭哈哈大笑,以笑聲來反駁雲青瑤,他的同僚同事也跟著一起笑。
百姓有人還真姓了,覺得捕頭說得有道理。
「看氣質啊,他十指纖纖,氣質矜貴肉眼可見。」雲青瑤背著手睨著捕頭,「最重要的一點,他的武功很高,目測在座各位都不是他的對手!」
捕頭一愣,他不知道許默元會武功。
從抓到許默元以後,他表現的都很柔弱。
「一個武藝很高的人,殺一個書生,還把刀留在對方身上?」
「一個武藝高強的人,殺一個書生,還等著他病弱的老娘發現在院子裡驚叫,他都不跑等著捕快進去搜查,抓到他?」
雲青瑤問所有人,「這,合理嗎?」
捕頭臉色變了變,雲青瑤這兩個反問,很有力道。
頓了頓,他反駁道:「天下事不合理的很多,但不合理不代表就不是真相。」
雲青瑤掃一眼捕頭,「是!但不能否認,我剛才的列的幾點是有依據,能成立。」
「既然能成立,那麼就證明,這個嫌疑人的嫌疑非常大,這一點劉大人和捕頭認可嗎?」雲青瑤問兩個人。
捕頭沒說話,他不想認可,但想不到反駁的話。
劉知府強勢道:「你想說什麼?」
「一旦真實有可質疑之處,那麼案件就不能定性,他只能作為嫌疑人,等待核實和被查,僅此而已。」
雲青瑤說完,開始說第二件事。
「以上,是我對許默元不是兇手的推理思路,和論點。」雲青瑤繼續道,「現在,我要說一說,這幾天關於這個案子,我查到的一些內容。」
雲青瑤站在公堂上,侃侃而談,思路清晰語調或高或低,讓人不由自主陷入其中。
跟著她的思路動著腦子。
她說了徐蘆和徐夫人的婚事前因後果,這幾天她已經打聽得清清楚楚。
死者徐蘆去當時還待字閨中的徐夫人家吃酒,卻不想他喝醉了,去了徐夫人的房中。
徐夫人當時在幹什麼呢?
她在沐浴。很巧,當時丫鬟婆子都不在,她泡在浴桶里,眼睜睜看著個徐蘆走進來,停在她面前。
後面順理成章,兩個人成親了。
「二人成親後,劉璋劉大人又用了一些手段,將徐夫人從徐蘆的手中搶走。」
雲青瑤揚眉道:「徐夫人就像是孩子手裡的玩具,兩個男人你來我往,搶來搶去。」
門口聽著的百姓,反應比劉知府和捕頭強烈多了。
「雲小姐,所以殺人的人是劉璋?」有個書生模樣的人問道。
雲青瑤笑了一下,看向劉知府,「是不是劉璋,就要看劉知府願不願意得罪同僚,將他請到現場來,聊一聊了。」
雲青瑤這話當然是諷刺。
劉璋在她解說下已經是嫌疑人,劉知府得罪不得罪,都得請對方來。
果然,劉知府盯著雲青瑤鼻孔哼了一聲,顯然不悅。
劉知府不想請劉璋來。
但不得不請。
一刻鐘後,劉璋和徐夫人都到了府衙的公堂。
劉璋有功名在身,直接坐下來,他看著雲青瑤面帶譏諷。
「雲小姐還真是不死心,,我說了徐蘆死的那天,我有不在場證明。」
他說著一頓,繼續道:「至於你說我用了手段奪友之妻,那真是信口雌黃,純屬造謠。徐夫人突然離開來找我,求我幫他藏匿,作為昔日的朋友,我沒有理由拒絕她。」
「但我和徐夫人之間,清清白白。」
他說著掃了一眼徐夫人,神色很篤定。
畢竟哪個女人會主動說我和某個人男人有染?
果然,徐夫人垂著頭沒有說話。
「不急,你的私事我們晚點說。」雲青瑤淡淡掃了對方一眼,私事待會兒說,殺人才是今天的關鍵。
劉璋點頭,翹著二郎腿露出等看好戲的表情。
「行!反正我沒有殺人,你不給我潑髒水,咬死了我殺人,咱們一切都好說。」
雲青瑤的視線忽然投向了人群,越過人群看向更遠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她道:「我繼續說。那天我進過現場,死者的臥室雖被翻得亂七八糟,但實際上並沒有少什麼東西。」
「死者家的院牆上有被人踩踏的痕跡。」
「我查過,那天死者不是休沐日,而他被害的那個時間段,他應該還在衙門裡,但他卻出現在家中。」
「所以我有理由推斷,死者和某個人相約,這個時間在他的家裡見面。」
捕頭眯了眯眼睛,「和人相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