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三章 最後的時間

  第二天中午雲青瑤到了胖子這裡。

  胖子燒烤外依舊坐著不少人在吃飯，雲青瑤站在門口觀察著這些沉默的人。

  電台的音樂頻率，不但給他們傳達命令，也是他們『續命』的電波。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去拍這些人肩膀的時候，他們才會猝死。

  「時辰要到了。」蕭炎提醒他。

  雲青瑤點頭。

  

  果然，在時間快到以前，食客們都起身往巷子裡去，葉淵他們跟蹤著幾個人。

  雲青瑤則隨著胖子去了中控台。

  胖子虔誠地擰開了開關，開關一開，立刻就傳來了音樂聲。

  就在這時，雲青瑤將開關又關上了。

  胖子一愣。

  雲青瑤緊盯著中控台，忽然又是滋滋啦啦的聲音，音樂又再一次響起來，這一次並沒有通過中控台。

  胖子愣住了。

  「所以，開不開這個開關，都不影響他放出來這個樂曲！」蕭炎沉聲道，「或者說，他有另外的辦法控制。」

  「還有一個隱藏的原因，」雲青瑤聽著四處都能聽到的音樂聲，「這個音樂他不得不放。」

  那些人需要聽這個音樂。

  那麼，這個音樂的本身有什麼特別的嗎？

  她是不是也要播放一個人音樂，來篡改掉這些的腦子裡的頻段或者說是代碼？

  怎麼改？

  她讓空間裡的小藍，將這個音樂的曲譜找到給她。

  「你們先盯著，我去研究這個譜子。」

  雲青瑤進了空間，她對音樂並不算熟悉，更談不上研究譜子，但是，她的記憶中宋元時還不如她。

  他似乎是音痴。

  一個音痴怎麼通過音樂來控制人的大腦？

  「小藍，你放一段音樂，我們一起聽聽。」

  雲青瑤一邊聽著一邊對照譜子，前前後後聽了二十遍。

  「他從第二節開始放，前後一共是一分半鐘。」

  整首曲子的長度是四分鐘不到。宋時元也沒有將高潮部分放出來。

  他有什麼用意呢？

  能做到什麼呢？

  雲青瑤打著拍子，沒有任何頭緒。

  她忽然想到什麼，去了宋時元的辦公室。

  他的辦公室很整潔。他為了不讓雲青瑤發現他在這裡做什麼，每次進出都將他做試驗的痕跡抹得一乾二淨。

  但云青瑤還是在他的抽屜里發現了一個黑色的匣子。

  匣子的埠已經發黑了，顯然是被燒毀了。

  「這是什麼？」她讓小藍搜圖片，得到的同樣的圖片信息，是一個頻率發生器。

  「頻率發生器？」

  雲青瑤在房間裡來回走，她忽然回神，小藍嚇了一跳，抖了抖貼牆站著。

  「我想到了。這個音樂根本就是假象，他根本不是用這個音樂來控制人腦。」雲青瑤拍桌道，「我就說，他一個音痴，怎麼會想到用音樂來控制人。」

  宋時元用的是個頻率。

  這個頻率是一種低頻，它每時每刻都在發射。

  而音樂只做了亮點，一是加強了頻率，二是，混淆視聽，模糊她的視線。

  小藍打字問她：「你要干擾？」

  「對！我干擾就行了，你給我弄一個舒曼波發生器來。」

  她雲青瑤拿著一包這些東西，回到胖子燒烤，將發生器接在中控台。

  大家都看著她操作。

  「沒聲啊！」葉淵等半天，又跑出去聽，「表嫂，什麼聲都沒有。」

  雲青瑤站在中控台，閉著眼睛，低聲道：「你聽不到的。」

  她走到了門口，盯著街上過去的每一個人。

  有兩個年輕的男人，正抬著一個木箱子，從碼頭的方向過來，兩個人有說有笑，不知在聊什麼。

  他們往燒烤這一側走過來，忽然看到了雲青瑤，停下來給她行禮。

  雲青瑤繃著臉和他們點了點頭。

  兩人正抬腳繼續走，忽然手裡的箱子砰一下掉在了地上。

  緊接著兩個人仿佛入定一樣站在了原地。

  葉淵一愣，和許默元跑過去，推了其中一個人，那人沒有像之前那樣立刻猝死，而是直挺挺地站著，眼睛看著遠處。

  一動不動。

  「表嫂，他們、沒反應了。」

  雲青瑤回頭去看胖子，胖子正一手拿著竹籤，一手拿著盤子，直愣愣地靠著冰櫃。

  「有用，有用！」胡海喊道，「雲小姐，他們這樣就跟丟了魂一樣。」

  雲青瑤點頭喊許默元，「你和葉淵開車往外，去路上看看，一直到什麼位置，人才沒有受到影響。」

  許默元和葉淵磕磕碰碰開車走了。

  雲青瑤去研究那些入定的人，可無論她這麼喚，這些人都不醒。

  像是被掐斷了電源的機器人。

  「要怎麼讓他們聽你的話？」蕭炎問她。這些事他完全不懂，這是所學知識的差異。

  他在試著理解和融入。

  「我覺得不需要。」雲青瑤已經完全明白宋時元的想要幹什麼。

  「他要我來，是為了讓我見識他的能力，了解他構建的世界，而不是破壞。所以——」

  她看向遠處，沉聲道：「如果我沒有預料錯，這樣就夠了。」

  許默元和葉淵回來了。

  葉淵一邊跑一邊喊，「表嫂，四周五里之內人都手受到了影響。」

  雲青瑤明白了，她關掉了發生器。

  三分鐘後，所有人恢復如常，胖子繼續去做事，走路的兩個男青年繼續走路。

  根本不知道他們剛才老僧入定過。

  「還有三十分鐘。」胖子舉著烤串，忽然走到雲青瑤的面前，以一種很奇怪陌生的語氣和她說話，「三十分鐘後，我就要重新系統了。」

  「青瑤，你和一個人戀愛結婚，也變得像古人一樣遲鈍了。」

  蕭炎眯了眯眼睛。

  「三十分鐘？」雲青瑤盯著胖子，「三十分鐘，給我開門。」

  許默元問道：「可時間太短了，這個島這麼大，您怎麼做到一次性控制這麼多人？」

  「一個人拿一個發生器，到島的四周行不行？」青鶴問雲青瑤。

  「地圖！」雲青瑤讓胖子拿地圖出來，她將島上的地圖鋪在桌子上，低聲道，「太遠了，而且，我還擔心一個問題——」

  大家都看著她。

  「這個方法是可以，但如果下一刻他開了門呢？那我們九個人就沒有辦法一起離開這裡。」

  眾人面色一變，青鶴點了點頭，「你的擔心很有道理。」

  胖子站在門口，笑了一下。

  這笑的模式，雲青瑤十分熟悉，聽著就想動手將他打一頓。

  怎麼做到，他們不分開又能一次性影響島上所有人？

  將所有人聚集在一起？

  二十五分鐘，怎麼聚？

  雲青瑤回頭看著中控台。

  他們九個人不能分開。

  但一個發生器只能覆蓋五里路，整個島的直徑至少有六十公里，這是她估算。

  所以，無論是他們分開，還是召集所有人，都在短時間內無法做到。

  所以她現在唯一的辦法，依舊是接住電台。

  宋時元會，她也會！

  不就是搭建電台嘛。

  「一個破半導體，你一個製藥的人會建，我做為大夫也不可能落你下乘。」

  宋時元最終的目的，不是蠻力，依舊還是考驗她的能力。

  和她比試！

  「這個狗男人就一直和我比，腦子不如我，人品也被我碾壓，你能比什麼，頭髮都不如我多。」雲青瑤罵罵咧咧，擦著汗去接線。

  蕭炎在邊上看著，他不懂但他學得很快。

  「青瑤，這根線不行，你剛才試過了。」他按住雲青瑤的手，「十二根線排列組合，這個組合你試過了。」

  雲青瑤點頭。

  時間過得極快，胖子蹲在邊上看著，笑嘻嘻地道：「你有點笨。」

  「葉淵，打他！」雲青瑤喊道。

  葉淵摁著胖子一通揍，胖子意識回來，莫名其妙地看著葉淵。

  「最後五分鐘。」

  胖子又是一笑，葉淵摁著又是一通揍，胖子都哭了，「為什麼打我？」

  「因為你笨。」總是被人控制。

  胖子坐著不敢動了。

  時間划過，雲青瑤最後一組，兩線擰上，蕭炎用手幫給她捏住，低聲道：「你接發生器。」

  發生器接上，擰了中控開關。

  就在這胖子在後面嗷嗷喊著倒計時一分鐘。

  宋元時的語氣加上胖子粗噶的嗓音，就像是催命符一樣，每一次都能掐住人的心臟。

  雲青瑤汗都出來了。

  如果不成功，那系統更新，她就要再重新找一次。

  她其實不確定她能不能找得到，畢竟這不是她擅長的。

  四周安靜下來，只有胖子的聲音。

  葉淵和許默元他們紛紛跑到街上。

  「表嫂，人停住了。」

  「停住了！」

  「要不要去遠處看看？」

  「不要。」雲青瑤拉住葉淵，「別走遠，如果不成就再來一次。」

  「三！」

  「二！」

  「一！」

  胖子喊著，嘎嘎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眼睛骨碌碌一轉，盯著雲青瑤。

  雲青瑤也盯著他，透著胖子的視線看向他背後的宋時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