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濃霧

  琴鳥的叫聲是清脆的，很嘹亮。

  在很遠的地方就能聽得到。

  大家面朝東面，豎著耳朵等琴鳥的聲音。

  但海面無風無浪，只有跟著的珠圓玉潤划水的細微聲響，其他的聲音一概沒有。

  「到底有沒有，你聽過嗎？」葉淵問道。

  

  「聽過！」焦八被打怕了，昔日勇猛的人被葉淵馴得像條狗，雲青瑤都覺得葉淵這輩子就會馴狗了。

  焦八急切地解釋：「我聽過不止一次，但琴鳥飛得快，它一出現我們就要趕緊跟上。」

  大家靜靜立在船頭。

  雲青瑤閉著眼睛聽，風掃過臉頰微微的鹹濕感，還有淺淺的涼意。

  當月亮到正空的時候，忽然一聲如同琴音的鳥叫聲，悠悠傳來!

  所有人睜開了眼睛，豎起耳朵。

  又是一聲鳥叫，那聲音空靈清脆，但卻是迴蕩著，仿佛四面八方都有鳥叫，根本無法辨識聲音來自哪裡。

  「哪邊？」雲青瑤問道。

  「那邊！」船上此刻八個男人，但卻指了七個方向。

  雲青瑤：「……」

  她轉頭去看蕭炎，蕭炎閉著眼睛的，微微揚著下巴，他有了判斷，但他在等下一次的鳥叫。

  很快，再一次鳥叫聲傳來，蕭炎睜開眼睛，指向了東南方：「那邊！」

  眾人不疑有他，全速往東南方行船，走了一刻鐘，忽然葉淵指著月亮的方向，喊道：「琴鳥？」

  雲青瑤抬頭，就看到銀色的月光之下，一隻拖著金色尾翼的鳥，正揮動長長的翅膀，靜靜地朝著月亮的方向飛翔。

  那鳥約莫一尺長，身形清瘦，飛起來像是奔月的嫦娥，極美。

  「琴鳥，是琴鳥！」

  焦八很激動，追著琴鳥往前去，雲青瑤拉著他，卻依舊拉不住，葉淵跳起來就扇了他一巴掌。

  「清醒點。」

  焦八被打醒了，但依舊直著眼睛盯著琴鳥。

  不知走了多久，蕭炎忽然道：「起霧了。」

  不知何時，他們四周升起了厚重的濃霧，濃霧將月光遮掩成一層沙，將對面的人變成模糊身影。

  琴鳥消失在他們的視線里。

  「看不到了。」雲青瑤道。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焦八失魂落魄，「上次我就是這樣失了方向，在海上飄了三天三夜才逃出去。」

  他沒有找到琴島，還差點瘋在濃霧裡。

  他惶恐焦躁來回踱步，又停下來和雲青瑤重複道：「這個霧出不去，你不要再走了，保存體力。」

  不怕沒東西吃，而是怕看不到盡頭，這種情緒對人精神的摧殘很直接。

  雲青瑤發了一顆信號彈。

  但信號彈消失在濃霧裡，只聽到了炸響的聲音。

  她又開了強光燈，光線也被濃霧吞噬了。

  四周靜悄悄的。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就像是重拳出擊等待反饋卻發現只是打在了棉花上。

  連對手都不知道。

  挫敗感席捲了全身。

  「珠圓玉潤！」雲青瑤喊道，珠圓玉潤也沒有回應，她吹了口哨，珠圓玉潤傳來嗚的一聲叫聲，但卻找不到雲青瑤。

  雲青瑤能感覺到珠圓玉潤就在附近。

  「不急。」蕭炎扶著雲青瑤的肩膀，他凝眉看向遠處，「這不是人為的陣法，我們先休息，等天亮。」

  雲青瑤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大家輪流休息。」

  眾人都很挫敗，也沒什麼睡意坐在船艙看濃霧發呆。

  「琴島這麼難找嗎？」葉淵躺在地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桃子，「到底有什麼機關呢，也太玄乎。」

  焦八沉聲道：「我上過島，他們島上更玄乎，許多東西是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

  他看向雲青瑤。

  「你剛才發的那個東西，琴島有。」

  「這是什麼，怎麼做的？」

  雲青瑤和他大概解釋了一下，問他：「你去琴島，認識宋時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