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女兒果
2024-06-23 09:15:12
作者: 妖枝
鼎道沉默了一會兒,問他們喝不喝酒。
「來點。」青鶴道。
許默元臉色古怪地看了一眼青鶴,張了張嘴想提醒他,這個島上的東西都不要吃。
「沒關係。」溫嶺笑眯眯地拍了拍許默元的肩膀,「我們島上只有這個是不能吃的,其他的都可以。」
她說著將手裡的一枝果子遞給許默元,示意他看看。
許默元顫抖著手接過來,生怕碰一下待會兒他的肚子就大了。
他的樣子,引起周圍的女子們笑了起來。
她們見到的都是耳島上那群男人,看著就噁心,就不提有趣和可愛這種詞了。
現在見到這幾個陸地上來的男人,她們也算是對男人有了一些改觀。
「笑什麼?」葉淵將果子接過去,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這果子有什麼神奇的嗎?」
溫嶺抿唇笑著,摘了一顆自己吃,又遞了一顆給葉淵:「嘗一嘗,很甜。」
許默元正要開口,但又突然閉住了嘴,幸災樂禍地看著葉淵。
「是嗎?那我吃點看看。」葉淵丟了一顆在嘴裡,「哎呀,還真的很甜,這什麼果子?」
周圍的笑聲如雷,女子們笑得前俯後仰,還有幾個七八歲的,蹦蹦跳跳拍著手,好奇地上來盯著葉淵的肚子。
葉淵撓了撓頭,無助地去看蕭炎。
蕭炎沒說話,但眼底顯然是藏著一抹笑意。
「這麼可笑嗎?」葉淵坐回去不敢吃果子了,許默元目光炯炯地盯著葉淵的肚子。
鼎道抱著酒罈子出來,已有人告訴她為什麼發笑。
「喝酒,我們自己釀的梅子酒。」鼎道將酒分出去,葉淵不喝她硬塞給他,「是男人就喝一壺!」
葉淵被頂著了,抱著壺咕咚咕咚喝了三四口。
鼎道見他喝了,微微頷首,視線一轉又落在葉淵的臉上,「你剛才問我的問題,我現在告訴你。」
葉淵喝了口酒,好奇地等著他回答。
「我們島上女子,過了已有幾百年,本來相安無事。可是從十年前開始,耳島發現了我們。」
鼎道喝著酒,眼裡就只有恨意了。
其他人的笑聲也逐漸平息。
「你們也看到了,他們人高馬大在武力上遠超我們。他們在一次偶爾上島,傷了我們的人以後,就食髓知味了。」
「為了讓我們順從他們,他們將附近海域控制起來,只要我們出海他們就會攻擊我們。」
鼎道想到前幾年死去的朋友,她死死攥著拳頭。
當時她年紀還小,武功也不如現在,根本反抗不了。
「我們打不到魚,島上的食物也變得少了,就連幾艘漁船也被他們毀了。於是,島上有一部分想要活命,就……躺下了。」
葉淵聽得目瞪口呆。他以為都是正經的男歡女愛,只是島規不允許,沒有想到大家都是被強迫的。
「所以,島上分成了兩派。躺下的和站著的。」
溫嶺嗤笑一聲。
「躺下的日子過得很好,我們卻……」她低頭撫摸肚子,她有孕在身,吃的也不好,很擔心孩子在肚子裡長得好不好。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
一回頭葉淵已經將手裡的果子吃完了。
他就著酒,覺得很愜意。
「你吃完了?」許默元看著他,葉淵點頭,給他留一顆,許默元像見毒藥一樣,擺著手,「不吃,不喜歡。」
「我自己吃。」葉淵接著問,「那、沒有男人、你們怎麼養孩子?」
他說著瞥了一眼溫嶺的肚子。
溫嶺本來心情不太好,聽他這麼一說,噗嗤一下笑了起來。
其他人又接著笑起來。
葉淵莫名其妙:「我長得很好笑嗎?」
大家笑聲更大了。
「島上的女人是不能給外面男人生孩子的。」鼎道看著葉淵,指了指他手裡的果子,「你吃的是女兒果,每一顆果子就是一個女兒。」
葉淵握著一個光禿禿的枝叉,木訥地抬起來,看看果子又看著鼎道。
他一字一句問道:「一個果子,一個女兒?」
鼎道點頭。
「六個月前,我吃了一個果子。」溫嶺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要摸一摸嗎?她今晚很高興,一直在動。」
噗通!
葉淵從石凳上摔在地上,他嘔了一聲,然後喊道:「我的娘呀,我不想生孩子啊啊啊啊!」
喊著跑邊上去吐去了。
可他酒都喝了半壺了,什麼都吐不出來。
身後的笑聲更大了,許默元拍著大腿笑,剛張開嘴,雲青瑤丟了一顆在他嘴裡,他咕咚吞了。
許默元:「?」
雲青瑤大笑,指了指那邊:「快,一起吐去。」
於是,大家就看到兩個人齊頭並肩的吐。
連不苟言笑的鼎道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看著雲青瑤揚眉道:「你知道沒事?」
雲青瑤頷首。
「這種酒是不是克制這個果子的?」雲青瑤問她。
「你果然聰明。」鼎道頷首道。
東西都是相生相剋,一陰一陽輔助而生,雲青瑤本也沒有想到,但鼎道非要葉淵喝酒,她就猜到了這些。
鼎道這人不善言辭,但行事頗有俠氣。
雲青瑤和鼎道眨了眨眼,噓了一聲,然後繼續看著對面兩個青年吐得花葉飄零。
葉淵都哭了:「表嫂,救命啊。」
「嘿嘿。」馬上通湊上去笑著,「生一個嘛,貧道還沒見過男人生孩子的。」
葉淵和許默元捏著他的嘴巴,喊溫嶺再拿果子來。
「這可是好東西,不能隨便給別人吃。」溫嶺笑著道。
「我不生,男人怎麼能生孩子。」葉淵哭著抱著雲青瑤的大腿,「求表嫂救我一條狗命!」
雲青瑤笑著道:「男人怎麼就不能生?」
葉淵被她嗆住了,接著哭。
「出息!」蕭炎將葉淵從雲青瑤腿上剝走,凝眉道,「她們逗你玩的,你不思考前因後果就在這裡哭?」
葉淵一愣,頓時擦了眼淚,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忽然想明白了:「是酒?」
鼎道點頭。
「那我再喝點。」葉淵和許默元抱著酒壺去邊上喝去了,酒得後勁很大,一會兒兩個人就喝醉了,背靠背打著淺淺的鼾,很沉。
「倒不知道,男子也有這麼有趣的。」溫嶺讓人將他們扶去房裡睡。
馬上通趕緊舉手:「就耳島那些男人噁心而已。」
「他們是畜生,我早晚殺光他們。」鼎道低聲道。
遠處的花叢里,有人悄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