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父王，你要努力啊

  「我就說我們老大是神醫吧。」金金恨不得昭告天下人，「就沒有我們老大治不好的病！」

  水水跑到門口去，興奮地叉腰衝著外面喊道：「保寧王救活了，我們老大是神醫。」

  「呸！」有人啐了一口，其他跟著嘻嘻哈哈笑了起來，「肯定是死了。」

  「死了也能壓下去，你們不知道吧，這家醫館是昭王妃的。」有人指著大堂內，「看到沒有，那是葉世子和昭王府的小世子。」

  大家一副瞭然。

  金木水火土幾個人氣得跳腳，想打人。

  「等保寧王出院，打你們臉！」小世子叉腰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所有人。

  街上的百姓看小世子和葉淵坐鎮，大夫還是昭王妃，也不敢明著笑了，嘻嘻哈哈散了。

  信是不可能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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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青陽公主來了，趴在弟弟身上哭了一通才眼睛紅紅地走出來。

  他們兄妹是一奶同胞，她兩歲時和剛出生的弟弟，被送到楚國來，到今天已經十六年了。

  「昭王妃，我弟弟他還有危險嗎？」青陽公主問道。

  雲青瑤和她沒什麼仇，所以語氣很好的介紹了後續治療保養：「沒有，現在就小心照顧。」

  「謝謝你。」青陽公主道，「知道您的醫術高超，卻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用到子陽身上。」

  說著，低頭擦眼淚。

  「醫者，救死扶傷是應該的。」雲青瑤道，「公主早點休息，有事可以找醫館的人。」

  青陽公主看著雲青瑤坦蕩自然的做派，忽然道，「昭王妃！」

  雲青瑤看著她。

  「以、前我冷眼旁觀，是迫不得己，您別怪我。」青陽公主衝著她苦笑了一下。

  雲青瑤點頭，並不覺得青陽公主做的不對。

  都是自身難保的人，各自活命罷了。

  「多謝！」青陽公主艱難地笑了一下，回到病房裡，坐在保寧王身邊，輕輕握著他的手，低聲道，「讓你不來你偏不聽，多少人想要你的人頭！」

  「我們要好好活著，努力活著才行啊！」

  雲青瑤腳步頓了頓。

  「我今晚不回去了，留下來值班，你們都下班吧。」雲青瑤對眾人道。

  保寧王並沒有度過危險期，她必須留下來照顧。

  金木水火土都不肯走。

  小世子和葉淵也不願意走，但被雲青瑤攆走了。

  小世子嘟著小嘴去藍園了。

  「怎麼了？」昭王奇怪，「醫館依舊沒有病人？」

  小世子搖頭，把保寧王的事說了。

  「割喉？」昭王看向雷雲。雷雲會意出去，過了一會兒回來，「王爺，是近期進京的生面孔，應該是楚國人。」

  昭王頷首，若有所思。

  「哎呀，我說的重點並非保寧王！」小世子跳下來敲桌子，「今晚我娘要一個人值班，一個人！」

  昭王疑惑：「你喊她娘？」

  小世子也疑惑：「我不喊她娘，喊誰娘？」

  昭王看著小世子，心生愧疚，孩子還小，需要母親是天性，他不該斥責。

  「父王，你不認同嗎？」小世子問他。

  昭王搖了搖頭：「沒有，隨你高興。」

  「那你高興嗎？」小世子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他要點撥木訥的父王。

  昭王的笠簾浮動了一下，悶著坐沒說話。

  「不高興？」小世子覺得他的父王很警覺，居然不給他機會點撥，他要再接再厲。

  昭王搖頭。

  「那就是高興嘍。」小世子滿意了一點，繼續循循善誘，「我娘今晚一個人值班，怎麼辦？」

  昭王揉了揉眉心。以前小世子是驕傲獨立，就連和他也不多話，可雲青瑤來了以後，小世子就變成了話癆，還賊精賊精的。

  昭王他對雷雲道：「你去陪她。」

  小世子眼睛一瞪：「不行！」他父王還是木訥，他點撥的道路長且阻。

  昭王想到什麼，指著自己：「我去？」

  小世子鼓勵地點了點頭：「對，父王您去！」

  昭王夾著怒意對雷雲道：「小世子困迷糊了，送他回房休息。」

  雷雲抱著小世子出門。

  小世子不服氣，語重心長地喊著：「父王，你不主動，你就永遠不能和娘睡覺。」

  小世子的願望，他們三個人一起睡覺。

  昭王親自將門關上。

  「父王，你要努力啊！」

  窗簾也被昭王拉上了。

  小世子嘆了口氣，趴在雷雲的肩膀上，叮囑道：「雷叔，您要多提醒我父王啊。」

  「屬下不敢逾矩。」雷雲一頓，又低聲道，「但會盡力。」

  夜色漸深，王府里的下人們有的開始休息了，王府恢復了安靜。

  月前，王府眾人還是晝伏夜出，現在為了白天順道照顧雲青瑤，而主動的自願的迫不及待的改變了作息。

  雷雲和青木蹲在牆角，看著出來晃悠一圈又回去睡覺的昭王，雙雙黯然神傷，這一份力不好出啊。

  雲青瑤夜裡查房兩次，保寧王情況很不錯。

  第二天鼻飼稀飯，所有人多驚奇她的儀器和從未見過的奇異手法。

  「不從嘴裡也能吃飯？」青陽公主不敢置信，「七竅果然是相通的嗎？」

  雲青瑤頷首，望著保寧王憋紅的臉：「是要大便嗎？」

  保寧王紅的像柿子一樣，他覺得人生最後維護的一點點尊嚴也消失了。

  「我、我來！」青陽公主道。

  雲青瑤出去等著，裡面就聽到姐姐安慰弟弟的聲音：「昭王妃是大夫，你這樣會讓她尷尬的，要不是她你哪有機會躺在這裡顧忌面子呢。」

  房間裡又歸於了平靜。

  一天後，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保寧王被人割喉在神醫館續命。

  多數人猜測是死了。

  皇后得知後，立刻讓人將昭王請到御書房，當著皇帝的面，劈頭蓋臉地斥責：「你們瘋了嗎？保寧王死在外面，死就死了。可要是死在你們手裡，我們怎麼向楚國交代？」

  「說他被昭王妃治死了？」

  皇帝也不滿，對昭王道：「保寧王現在怎麼樣了？」

  昭王沒劃回皇后的話，對皇帝回答道：「人並未死，救活了！」

  「蕭炎，你可真是變了，以前你從不和你父皇撒謊！」皇后喝道，「你現在為了雲青瑤，居然欺君！」

  皇帝眯這眼睛怒視著昭王，冷聲道：「聽到你母后的話沒有，好好說，保寧王到底如何了？」

  昭王的聲音依舊無波，一如既往的冷靜持重：「人並未死，還在治療。」

  「要是死了呢？」皇后道：「楚國的太子巴不得他死在雲京，他們一定會發難！」

  昭王背脊挺著，聲音冷清地道：「保寧王不過是藉口，沒有這個也有那個。如果楚國真來侵犯，兒臣親自領兵禦敵！」

  說著，甩袖而去。

  皇后氣的不得了，盯著皇帝：「皇上，就這麼讓他們胡鬧，真打起來他能領兵？」

  「你說怎麼辦？」皇帝煩躁地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