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婚，就是這麼隨意

  昭王和雲青瑤的婚禮，在滿城人期待了十天後，終於到了。

  一早，宮裡來的嬤嬤幫雲青瑤梳洗、上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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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青瑤看著鏡子裡漸漸模糊的臉，不由笑了笑，前世她幻想過結婚的場景。

  可從沒有想到，會是在古代。

  鞭炮響起來，喜娘喊道：「迎親的人到了！」

  來來往往不認識的人，進進出出，頗為熱鬧。

  雲青瑤端坐在椅子上，看見賢王從門口進來，看見她目光一愣，雲青瑤也有些驚訝。

  「二哥身體有恙，今日由我代他迎二嫂過門。」賢王看著雲青瑤，她上了紅妝點了朱唇，眉目如畫一般，他一愣，心裡徒增了一些懊惱。

  不是應該高興的嗎？以後再不用擔心雲青瑤騷擾了。

  可是，沒有高興。

  「辛苦您了。」雲青瑤渾身舒坦了。她先前還猜測昭王要怎麼處理接親這個環節，沒想到……

  很好，這樣大家都輕鬆。

  她放了頭上的珠簾，自己走在前面。

  賢王愣了一下，跟著出去。雲青雪瞅准了空檔，貼上去柔聲道：「王爺，你來了！」

  賢王的視線，落在穿著紅裝的雲青瑤身上，心不在焉。

  雲青雪頓時惱怒，衝著雲青瑤吼道：「雲青瑤，站住！」

  雲青瑤回頭看著她，挑了挑眉頭。

  雲青雪抓住雲青瑤的手臂，警告道：「賢王幫忙迎親，是皇命，你不要自作多情。」

  「不屬於你的東西，不許你惦記。」

  雲青瑤笑了：「賢王屬於你嗎？」

  雲青雪肯定驕傲地道：「當然！」

  「哈！」雲青瑤說著，一轉頭目光投向了賢王，淚盈於睫楚楚可憐地道，「王爺，我要成親了，我祝您和我姐姐，白頭偕老恩愛一生。」

  說著，垂著眼眸，眼淚如珍珠似的滾落。

  活脫脫一朵柔弱無助小白花。

  小白花繼續道：「我們此生緣淺，下輩子……下輩子再續情緣吧。」

  「青瑤。」聽著這話，賢王心裡情一盪，目露不舍。

  「你裝什麼，滾開！」 雲青雪惱羞成怒，抬手就要打雲青瑤。

  「住手。」賢王一把將雲青雪推開，「她是你妹妹，你怎麼能打她！」

  雲青雪傻眼了，她以前常打雲青瑤，賢王可從來沒阻撓過，今天推一下他居然就訓斥她。

  「王爺，她是雲青瑤啊，那個傻子！」

  「本王知道。」賢王慍怒，正想去安慰雲青瑤，卻見她走了，側顏太惹人憐了。

  「今日是她大婚，你怎可做掃她興的事？」賢王厭棄地掃了一眼雲青雪，拂袖便走。

  雲青雪站在原地，腦子嗡嗡響。

  賢王為了雲青瑤，說她掃興？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一下子事情都黑白顛倒了？

  轎子裡，帘子一放下雲青瑤笑出聲，對珠圓玉潤道：「我演技如何，能不能拿奧斯卡？」

  「那轉身一滴淚，絕了！」珠圓玉潤道，「你沒看到雲青雪的表情，吞一隻臭鞋都比她臉色好。」

  雲青瑤悶笑。

  賢王沒管面色鐵青的雲青雪，快走了幾步道：「起轎吧！」

  雲豐當著賓客的面，說了一番提點的話，沒等到女兒哭嫁，尷尬地揮著手：「走、走吧。」

  轎子出了雲府大門。紅綢白馬、鑼鼓喧天。

  「雲青瑤！」雲青雪死死揪著帕子，咬碎了後槽牙，「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

  轎子停在了昭王府門口，無數看熱鬧想一睹昭王妃真容的百姓，將門口的大路堵的水泄不通。

  沒有有火盆、沒有紅箭射轎子……

  雲青瑤自己掀開帘子出來，賢王看她進昭王府的門，心一疼，喚道：「青瑤！」

  「今天辛苦王爺了，以後就是一家人，記得喊二嫂哦。」說著頭也未回地走了。

  賢王一陣悶痛，意識到那個追著他跑了幾年的女子，再也不會追著他跑了。

  「她一定是害怕被誤會吧，她對我……一定是有情的。」 賢王呢喃著道。

  雲青瑤進到府內，沒看到喜堂、紅燈籠，更沒有新郎官，只有牆角站著兩位黑衣黑帽，面無表情如同木偶的小廝。

  像進了蠟像館。

  所有人都等著看著雲青瑤要怎麼辦。

  豈料，雲青瑤仿佛是個過路客，一邊走一邊問小廝：「王爺給我安排院子了嗎？」

  小廝道：「王爺沒吩咐。」

  居然連院子都沒有安排，昭王果然是昭王啊，有人覺得雲青瑤真可憐。

  「行，那我自己去找個院子住。」雲青瑤，將外套脫了搭在手臂上，背影從容又瀟灑。

  所有人目瞪口呆：「二小姐太鎮定了，一般女子肯定得哭。」

  「就是，得虧是二小姐，要是別的小姑娘，當場就得羞憤撞柱。」

  「這可昭王府，怎麼樣都是正常的。來，咱開個賭局，賭二小姐在昭王府能住幾日？」有人開賭局，「一天、三天、十天？」

  昭王沒成過親，但聽說從昭王府逃出來的丫鬟說，裡面鬼氣森森就是陰曹地府，一般人待三天就得瘋。

  所有人都押三天。

  三天回門，估計雲青瑤就不回來了。

  賢王失落的心又得到了一點安慰，她因為沒期待所以才從容。

  昭王和雲青瑤的婚禮，成了全城關注對象，賭局參與的人越來越多。

  後院，昭王如舊，正在處理事情，葉淵坐在他邊上，咋呼地道：「她馬上就要哭著鬧過來。」

  「前幾天咱們還說，有才有貌，你這太不憐香惜玉了。」

  昭王手裡沒停，繼續做事。

  「王爺。」雷雲推門進來，葉淵激動地朝門口看，「是不是哭了？」

  「沒有。」雷雲面色古怪地道，「王妃挑了帶廚房的青園，收拾了一番，睡了！」

  說完，葉淵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你說，她睡覺了？沒哭也沒鬧？」

  雷雲搖頭：「沒有。」

  昭王的手一頓，笑了。

  雲青瑤這樣的反應，倒是有一點意思。

  「我明白了。」葉淵對昭王道，「她肯定躲在被子裡哭呢，哭著哭著睡著了，等半夜醒了看見府里人都在，肯定會大哭大鬧一場。」

  「你讓所有人做好準備。」葉淵對雷雲道。

  沒有女人受得了，如此草率的婚禮。

  葉淵決定不走了，他要留下來看戲。

  等呀等呀，白天等到黑夜，府里掌燈，「木偶」們行走、回事、幹活。

  但云青瑤一點動靜都沒有。

  葉淵困得直打盹。

  天一亮，雲青瑤準時醒了，收拾院子，生火、做早飯，吃飯……

  吃完早飯，雲青瑤換了身衣服，終於走出了院子。

  還有下人沒去睡，板著一張臉從她面前，目不斜視地走過。

  雲青瑤攔住他，問道：「王爺住哪個院子？」

  小廝面無表情地指著藍園。

  「多謝。」雲青瑤朝藍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