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家人

  徐嬤嬤連忙跪下：「老夫人，奴婢不是幫大小姐說話，奴婢的心向著的人永遠都是老夫人，奴婢只是怕老夫人被人挑唆了去，壞了您跟將軍之間的母子之情，又與大公子生出嫌隙，到時候咱們將軍府就該家宅不寧了。」

  老夫人神色微沉，面露不悅：「你的意思是，我已經老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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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沒有。」徐嬤嬤連忙解釋道，「老夫人，將軍府榮耀無比，倍得陛下信任，將軍手握兵權，大公子鎮守雲中城，可謂是盛極一時。只是樹大招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將軍府，這次老夫人明明只是想小小懲罰一下大小姐，結果卻差點將大小姐打死，引得將軍提前回京，若是皇上因此心生嫌隙，將軍府危矣啊！」

  老夫人聽了徐嬤嬤一席話，輾轉了一夜，都沒有睡好，將她打蕭曼的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遍，最後竟然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次日便感染了風寒，起不來床了。

  消息傳到水月小築的時候，蕭曼當即換了一身衣衫，親自去了蕭振的書房，拖著蕭振去了上院。

  葉大夫替老夫人診了脈，又開了一副驅寒的藥，讓人抓了藥，煎好給老夫人服下去。

  守門的婆子，眼尖的看到將軍過來了，連忙進去稟報：「將軍來了，大小姐也來了。」

  老夫人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往門口瞧了一眼，然後翻個身，背對著門口，哪怕知道她被人挑唆了錯怪了蕭曼，可她好歹是他娘，結果她這兒子，撤走了她的護衛不說，還一連多日都不來看她。

  「祖母，爹爹來看您了，您啊，就別生氣了。」

  蕭靈聽到蕭振來了，心中高興，可聽說蕭曼跟著一塊來了，臉上的笑意就淡了些許。

  蕭曼扯著蕭振往屋裡走，蕭振一臉不情願，尤其是看到老夫人躺在床上，背對著他們，分明不想見他們的樣子，當即轉身要走。

  蕭曼哪裡能讓他走，扯住他的胳膊，將人拽進屋裡：「祖母，我跟爹爹來看您了，您好些了沒？」

  老夫人聽到蕭曼的聲音，就覺得不喜，想要開口嗆聲。

  可轉眼間想到徐嬤嬤說的話，生生將到嘴的惡語給吞了回去，便沒有說話。

  蕭靈則是起身行禮：「爹爹，大姐姐。」

  蕭曼將人拉到床邊，在床邊坐下，大抵是牽動了傷口，蹙了蹙眉，然後伸手去搖老夫人：「祖母，您好些了沒？我可是把爹爹給您送過來了，您不發話，今日我就不讓爹爹走了。」

  老夫人聽了，這才轉過身來，剜了一眼蕭曼：「你爹公務繁忙，你拉著他做什麼？」

  蕭曼連忙將老夫人扶起來坐著：「再忙，也不能不來看祖母呀。」

  「你還知道來看我。」老夫人之前憋了滿肚子的怨氣此時像是找到個出口。

  「知道啊，可我不敢來啊，我給祖母添了那麼多麻煩，又惹惱了太子，我這不是怕祖母氣沒消，看到我生氣，所以我不敢來啊，如今祖母都病了，縱然您沒消氣，我也要來看祖母的，祖母要是覺得還生氣，那您打我就好，可彆氣著自己的身體，爹爹會心疼的。」

  「就你那小身板，打你兩下，都成這樣了，我哪還敢打你！」老夫人心中是有怨氣的，可如今蕭曼把台階給她鋪好了，她要是不趕緊下去，她怕自家兒子把她架起來，讓她下不來台。

  「我就知道祖母是疼我的。」

  徐嬤嬤端著藥過來：「大小姐可來了，您是不知道，老夫人這些日子，天天念叨著你，本來只是想敷衍敷衍太子，誰知下手重了，一直後悔著呢。」

  「就你話多！」老夫人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徐嬤嬤。

  徐嬤嬤不說話，將藥端過來：「老夫人，該吃藥了。」

  「我來吧。」蕭振開口道，從徐嬤嬤手中接過藥，親自餵老夫人喝藥。

  老夫人頓覺受寵若驚：「你一個大男人，哪裡會幹這伺候人的事情，還是讓……」

  「伺候母親喝藥，不是應該的嗎？」蕭振平靜的說道，「我在軍中吃住都是自己動手，這幾日又拿曼兒練手，餵藥我已經熟練了，絕對不會餵您鼻子裡去。」

  老夫人聽了，哭笑不得，當即聽話讓兒子餵藥，嘴巴上說著一個大男人不會伺候人，心裡也是樂意兒子伺候她喝藥的。

  蕭曼坐在一旁，拿著帕子替老夫人擦拭嘴角，一副三世同堂的美好畫面。

  蕭靈站在一旁，反而像個外人，心中氣急敗壞，明明祖母最疼愛她的。

  「我就知道，大姐姐一定會過來看祖母的，祖母您看，靈兒說的沒錯吧。」蕭靈突然開口道。

  老夫人的臉色變了變，目光看向蕭曼，遲疑道：「你身上的傷，如何了？」

  「已經結痂了，祖母不用擔心。」

  「徐嬤嬤，去將我珍藏的藥膏拿過來給大小姐。」老夫人吩咐道，「回去就用上，莫要留下傷疤了。」

  「謝謝祖母。」

  「這次回來，什麼時候回軍營？」老夫人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蕭振坐近些，母子倆說說話。

  蕭曼見了，當即告退離開，將空間留給兩人，蕭靈也識趣，跟著蕭曼離開了上院。

  「大姐姐，那日我本是跟著大姐姐回來的，可大姐姐走的時候沒有等妹妹，妹妹回來晚了些，府中就關了門，不讓人進去了，所以沒有回來，昨日母親才派人去尚書府接我回來，沒有去看大姐姐，大姐姐不會怪我吧？」

  「三妹妹多心了。」蕭曼語態溫軟，「我受傷這幾日，爹爹也不讓人進水月小築，不過知道三妹妹心中掛念著我，我心甚慰。」

  蕭靈聽了，挽住蕭曼的胳膊：「大姐姐挨打，妹妹心裡也不好受，大姐姐莫要記恨祖母，祖母也是被逼無奈。」

  「這奶奶打孫女，再正常不過了，這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更何況，祖母也是為了我好。」

  蕭曼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蕭靈，蕭靈的性子溫溫柔柔，說的話看似為她好，實則每一句話都隱藏著陷阱，這府中的幾位小姐，反倒是尖酸刻薄的蕭湘顯得可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