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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要飯師徒仨

2024-04-26 06:48:29 作者: 絕情坑主

  是夜。

  瀛洲地界並未有多安靜,相反,因為妖族和蓬萊修士的踏足,此地更加熱鬧了不少。

  街道之間丹修橫行,丹藥隨處可見,甚至魔幻的出現有丹修掏出妖獸心臟,練成晶石售賣,安在旁人身上的情況。

  「如此低賤的天資,也就只能靠我妖族的實力升上去了。」

  妖族修士見此不屑一笑,妖族天生好鬥冷血,情感格外單薄,這也算是他們的一大頹勢——沒有和人族一樣的凝聚力。

  更何況丹修所殺的,也並非是他們所認同的妖族。

  「瀛洲這群瘋子,當初殺了九嬰一族,又用九嬰一族的血統與它族混雜,弄出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也是噁心。」

  有遠處圍觀的妖族厭棄。

  同伴聞言並不放在眼裡:

  

  「一群我妖族以前的奴隸罷了,不過是些垃圾就視若珍寶,聽聞那五界雜碎還有不少哭著求著要呢,為此不惜背叛族群,可笑至極。」

  才說著往後一退不知踩到什麼,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什麼東西?!」

  妖修怒然回頭,便看見陰影之中三張若隱若現的臉。

  妖修:「……」

  長的最高那個低下頭粗聲粗氣:「喂,你踩我碗幹嘛?」

  妖修再也忍不住發出吼聲:「妖怪!滾開!」

  「你不就是妖怪!?」

  同伴聞言回頭,那妖修驚魂未定,看清楚大漢拿著的碗和另外兩人的面容以及碗中掉出來的靈石之後,自覺丟了面子,抬腳就要踩過去:

  「一群破乞丐!膽敢驚擾本修,算是什麼東西!」

  「人族,低賤的東西!活該要飯!我叫你們要!」

  瀛洲也有落魄之徒,妖修連瀛洲的丹修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這些?

  他想也沒想就要把那顆靈石踩碎,卻被一柄劍鞘擋住,那人面色淡漠,帶著些冷意,倒是邊上修士笑意盈盈:

  「道友,出門在外以和為貴才是,何必動那麼大的氣?」

  「你在教訓我?」

  「在下只是不想惹麻煩罷了。」

  葉長歡不退不讓。

  也是此時,一聲細微的碎裂聲響起,一隻腳踩在靈石之上直接碾碎:

  「不是我說,和一群落魄的人修還要拖拖拉拉,若看不順眼殺了就是,左右這也不是第一個第二個,瀛洲還能因為幾個廢物和我族翻臉?」

  那同伴嗤笑。

  這一聲仿佛裂在了三人心口,葉長歡和顧斯惡表情一變。

  有些怪異的看向那名修士。

  原本伸出去的劍鞘也緩緩收了回來。

  同時,一隻手伸了出來,準確無誤不容反饋的抓住了妖修的手臂,一個過肩摔朝著地上砸去!

  「放肆!」

  那同伴一驚,驚怒一拳朝著大漢寬厚的背影砸下!

  靈光閃爍,照在大漢橫眉冷對的臉上,側頭厲聲:

  「滾!」

  轟!

  妖修被抓住脖子沒入黑暗之中,還沒反應過來就神魂具毀!

  「一群畜牲!何故碎了本大爺的靈石?!」

  倉踽氣極了。

  留另外兩個抱臂挨著肩膀觀望。

  「這都是第幾次了?」

  「三次。」

  一晚上一共就要了三顆靈石,次次都給碎了。

  知道得攔住些,奈何根本攔不住。

  「可惡!什麼破苦行道!本大爺就不能多一塊!?又失敗了!」

  倉踽處理完屍首,氣的一腳在地上踩了個窟窿。

  「明明是人族的地盤,妖族卻想殺就殺,這窩囊氣,本大爺受夠了!」

  原本一日三顆靈石,本該無錯,可問題在於葉長歡和顧斯惡早就給過了,被大漢用了個乾淨,便想著自己攢點,卻不想次次都被落空。

  大漢不爽,哼了一聲:

  「此地最便宜的好酒都得四顆靈石,這個破道就不能通融通融?實在不行本大爺唱點小曲兒也行,就一顆怎麼那麼困難?」

  他嘀咕著,心裡倒沒有多失落,只是發了發牢騷。

  曾經隨手一揮千金的倉小少爺沒想到多年之後自己最心心念念的會是最便宜的靈酒。可如今的倉踽卻徹底忘了屬於倉小少爺的金貴。

  偏僻的角落裡安靜了兩秒,一罈子酒遞到他面前。

  他嗅了嗅,看向對面兩人。

  劍修看著酒罈,葉長歡點了點頭:「我兩湊了湊,給你買的。」

  他頓了一下,接下酒罈,定定掃向兩人遲疑:「你們……」

  「有病?!」

  兩人:「……」

  大漢抱住酒罈警惕戒備,眼中的懷疑是一點都不掩飾:

  「從一來就奇奇怪怪的,突然隨我要了一晚上的飯,現在又突然想到孝敬大哥?若是像雲逸樊承那兩小子對杜漣漪倒也罷,可二崽就是個鐵公雞,大崽你比倉乾都還摳搜,一毛不拔,你們二人給本大爺買的酒?不是下毒就是別有所圖!」

  「那你還回來。」

  劍修臉一黑,不準備給他了。

  「還什麼還,到了本大爺這兒的就是本大爺的了。」

  葉長歡氣笑了:「現在就不怕下毒了?」

  雖然她的確有些節儉,但那也是美德,更何況她何時一毛不拔?

  這簡直就是污衊,現在這罈子酒她不就拔了半毛了嗎?

  另外半毛的主兒現在正氣著呢。

  倉踽打開酒封,粗劣釀造的酒香刺鼻,喝下去時火辣辣的像是燃燒著五臟六腑。

  他嘴角咧開一個笑:

  「不怕,本大爺這些年到處討飯,不知有多少想要毒死我,早就練就了一身本事,就算有毒也殺不死!嘿!」

  他本是無意一提,但正想著把酒搶回來的兩人卻微微一滯。

  梵天秘境中倉踽一換道他們就在天門之內一渡百年,未曾陪著那個小少爺走過最艱難的一段。

  可不難猜測,就算下定決心接受現實,將父親給自己的劍融了打了一個鐵碗,那個自尊心極強被庇佑著長大的倉小少爺也不是說低下頭就低下頭的。

  沒人知道他第一日拿著鐵碗乞討時是怎麼動的身,怎麼開的口。這修仙界本就是一大浮沉,魚龍混雜,對他笑意盈盈給他靈石吃食的大好人,卻在他吃下後看著他被毒藥折磨得打滾,哈哈大笑,譏諷著又遇見了一個蠢貨。

  但也是這些人在妖獸橫行之時,死守一方,屍骨無存。

  人心難測,千人千面,在他面前他們就是大惡人,但在大亂之前,他們又變成了大善人。

  而有的人對他是良善,但在外又血債纍纍。

  倉小少爺看透這一點時大徹大悟,可惜那時他上過的當已經太多了。

  那也是他頭一次那麼感謝自己修的是苦行道,他受的苦都會化為道義的築路石,讓他吃下毒藥後不會那麼容易死,反而變得百毒不侵。

  後來,時間流逝,他改變了容顏相貌,四處挑架臭名遠揚,就好像人們忘了曾經聲名顯赫的倉家一樣,他也忘了倉小少爺的一切,徹底變成了倉踽。

  角落陰影之中,微風習習,烈酒入喉,葉長歡臉龐微紅,就連劍修耳尖有些發燙。

  他們並未啟用靈氣,自然也帶了醉意。

  三人喝做一團。

  不一樣的是,兩人心中有愧,有感而發,大漢是覺得兩人有病,突然大方起來了只要聽他說些往事就不限他量。

  那他還不得薅羊毛大喝特喝?

  「想當初本大爺和那狼妖大戰三百回合,宰了它不說,還讓那些凡人也飽餐一頓,當真是大善人一個!」

  「還有本大爺曾經也算中洲第一美男,就算後來後勁不足,但也夠迷倒一眾女修美人了!芙蓉城內買豆花的西施就對本大爺念念不忘,甚至還想對本大爺霸王硬上弓!」

  「你們猜本大爺最後做了甚?」

  葉長歡聽得很專心:

  「風流乞丐俏西施?」

  「下流!」

  系統也聽得入迷:

  【就是,宿主,你怎麼能這麼不含蓄,就算是,那也是你們師娘。】

  劍修:

  「我們還有過師娘?」

  大漢:「粗俗!」

  「……」

  他揚起下巴:

  「本大爺當然跑了,然後就被倉乾那傢伙逮到,去了浮屠界當了幾百年臥底,天天只能偷窺南弦宮那群老東西吃飯睡覺,底褲都給摸清楚什麼色兒的了!」

  他痛定思痛,早知道,豆腐西施多香香,怎麼比都比一群老怪物強。

  兩人:「……」

  「不過往事不可追,說那麼多過去之事做甚?本大爺早就忘了,如今最得意的事早已辦成,你們再猜。」

  劍修認真思索:「妖族之事即將塵埃落定。」

  倉踽搖了搖頭。

  葉長歡挑眉:「和宗主重歸於好?」

  倉踽:「呸!」

  空了的酒罈一放,修士的面容變化,變成了原本熟悉的模樣,他盤坐在地,一手一個的摸了摸頭:

  「是收了兩個最好的弟子,還養的出類拔萃!」

  兩人愕然,猛地抬頭。

  大漢硬朗的臉上不見異樣,嗤笑一聲:

  「兩個兔崽子,鬼鬼祟祟,又是要飯又是給酒喝,說吧,可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來找哥哥了?說仔細些,本大爺去扒了他的皮給你們出氣。」

  修士手上滿是厚繭,捏了捏兩人臉時有些微麻。

  一股酸澀沒來由的上涌,葉長歡眼眶突然有些紅,語氣卻不變的笑著道:

  「若是兄長打不過呢?」

  「打不過不是還有倉乾嗎?本大爺拎著你們去抱大腿,沒完沒了纏著他,他一煩定然就幫忙了。」

  大漢老早想好了計策。

  「實在不行,本大爺挨他幾棍子保證以後不搗亂就是了。」

  這個修士看起來神經大條,卻驚人的心細:「是葉懷瑾?」

  葉長歡並不意外:「兄長知道我的身份?」

  「原本不知,但後來猜到了。」

  倉乾作為渡劫期大能,早已算是半仙,看透一些命理理所當然。

  再加上還有一個雲家家主雲溯,能猜到了一些不難。

  兩人知道了,倉踽自然不會不知道。

  「那個畜牲玩意兒,這麼好的女兒不要,還剖女兒金丹!呸!本大爺的弟子就是最好的,他不要,本大爺要!」

  倉踽指責她:

  「是以你才不是什麼葉懷瑾的女兒,晦氣,你可是本大爺的大弟子,奉天宗倉踽的妹妹,叫顧斯善,知道了嗎?」

  他說完看向一旁的悶葫蘆:

  「還有二崽,可是東洲那個破長老說的話你又聽進去了?」

  被點中的劍修黑瞳微動:「我……」

  「你的確是東洲之人,東洲之罪世世輩輩,永不可改,東洲修士背負的東西,你也亦然。但不是東洲之人就得和東洲一起叛,而是即是知道錯了,便帶著一洲去改。」

  當初李疏狂因為是青雲宗弟子、東洲修士搖擺不定,現在宮葉陳文軒雲淮等人因為是南弦宮弟子陷入兩難,這樣的境遇,何嘗不是還有一個顧斯惡?

  曾經在南弦宮,前來請罪的青雲宗長老便說過,同為東洲之人,東洲修士百姓都因為背叛付出了代價,那他顧斯惡憑什麼就能高枕無憂,當做無事發生?都是一樣的身份就因為他有一個奉天宗的師尊?

  顧斯惡做不到袖手旁觀,但選擇的路從來不是只有必須狼狽為奸這一條。

  妖獸邊界靈體消散的莫琮告訴他,東洲是人族的地盤,從來沒有因為叛亂就讓給別人之說,有一個叛徒便殺一個,殺光了就乾淨的。

  如今瀛洲的一個角落,他的師尊,亦是他的兄長告訴他,有罪便認,有錯便帶著一洲去改。

  「好了,酒喝完了。」

  倉踽沒去看兩人的反應,站了起來提了提褲子,連帶著伸了一個懶腰:

  「沒東西賄賂本大爺,那談心便沒了,現在,本大爺要去茅廁!」

  他說到做到,抬腳就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一時間分不清楚方才那一席話,到底是有意言之,還是恍惚醉語。

  「兄長。」

  身後有人喚他。

  他回頭。

  角落裡的兩人眼中有許多話要說,但最後卻被刀修化為了一句:

  「後面到底如何,你還沒說呢。」

  系統:【你們兩個八卦狂魔!】

  它加強聽筒,並指責。

  修士聞言笑了,側臉的眉眼鮮活,隱隱有幾分多年前倉小少爺的影子,揚聲道:

  「後來,吃了狼肉的凡人方才飽餐一頓,第二日遇洪澇給全跑了。芙蓉城的豆腐西施,開年後所嫁良人的動靜可大了,可謂十里紅妝。」

  「……」

  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周圍安靜下來,他們需要消化完自己所聽見話。

  漸漸的夜深了,街邊安靜了一些。

  但後知後覺的兩人表情卻越來越奇怪,終於,葉長歡突然出聲:「不對!」

  劍修一劍挑落酒罈。

  咣當一聲,空了的罈子被觸及,靈光乍現。

  明明只是去入廁,怎麼可能這麼久沒回來!

  而那靈光,該是傳送陣法!

  一道靈訊隨著陣法的開啟落入兩人手中。

  看完之後,兩人表情微變。

  刺殺之事不是明日,而是就在——

  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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