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魁首在此！爾等皆為敗將！

  「顧斯善……」

  余峙興致缺缺：「久仰大名，只不過你還沒有資格和我做對手，倒是你的弟弟顧斯惡，我或許會有些興趣和他大戰一場。」

  葉長歡並沒有與他多言的意思，一把長刀劈天蓋地之勢，來勢洶洶。

  余峙抬手，強悍的靈氣轟然推去。

  轟！

  一聲巨響，原本以為余峙會毫髮無損，可等寸土散開，他的小臂上卻多了一道細小的刀痕。

  余峙訝然，隨即陰沉了起來：「算你有幾分本事，如此那也算死得其所。」

  他正色了下來。

  誰都看得出余峙是要動真格了。

  錢娢不放心：「顧師弟，余峙一直壓著修為沒讓自己築基，在南面雜役弟子中已然是無敵之態，顧師妹根本鬥不過，你我去幫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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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就要站起來支援。

  他們一動，余峙的組員也跟著動。

  氣勢又變得劍拔虜張。

  顧斯惡手握劍柄，阻止了幾人的動作：「不用。」

  「她已經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麼？

  似乎是為了回應眾人的疑問，一個弟子伺機而動，趁著葉長歡與余峙激戰之時，一掌劈向她的後背！

  「看你還怎麼躲！」

  那弟子得意一笑。

  不過他錯了，葉長歡根本沒躲。

  她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掌，一個倉促，往前推了幾步，回過神，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怪異的轉動，盯向了那名弟子。

  明明一計得成，應該高興才對，可不知為何，被葉長歡對上的弟子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後退。

  跑！

  葉長歡一刀橫掃，以兇猛之勢切割，目光冰冷。

  「命留下！」

  奔跑的人根本沒反應過來，身上的法衣試圖護住驅趕，卻被如此強悍的威力劈成兩半，靈氣肆掠，瞬間將人化為了血霧。

  令人毛骨悚然的，她原本冰冷的臉色浮現出一抹滿足的笑，似孩提天真無邪，轉身就繼續和余峙纏鬥在一起。

  錢娢等人倒吸一口涼氣。

  「她怎麼能如此大膽，此時入道，九死一生。」

  錢娢不贊同，卻不再去想上前幫助。

  若想要葉長歡活，那就只能向死而生，殺乾淨，殺得痛快。

  她的確忍不住了，忍不住去殺人。

  余峙沒想到葉長歡居然把他當磨刀石，驚怒之際不再手下留情。

  「追星趕月！」

  九節鞭撕破空氣，巧合的是，余峙也是火靈根，葉長歡不退不進，刀似彎月，直斬破鞭。

  「天目昭輝！」

  一聲巨響，星火燎原。

  余峙身影一閃，速度快到不可思議，眨眼便過了十米不止，一躍而起，朝著她的面門劈去。

  當！

  靈氣炸開，方圓十米的地面全都皸裂。

  葉長歡虎口流血，嘴角也溢出血跡，目光炙熱。

  「來的好！」

  撕掉震碎的衣袖，放綁在手腕上，避免自己的手腕折了抬不起手來。

  「仰月承霖！」

  她越打越勇，越戰越傷。

  反反覆覆的將刀式來去之間揮了出去，殺戮？什麼是殺戮？

  一個離築基不過一線之隔，對付練氣大圓滿，修為早已拉開，本該沒有懸念，可她就是要做那個異數！

  哪怕是死，她也要逼著自己往前走。

  敗了便是技不如人，她無話可說，大爭之勢，本就如此！

  「好兇的刀。」

  在觀者眼裡，兩個人你來我往，快得看不見影子，每一招都下著死手，其中多少奧妙，還得他們自己參悟己化。

  「余峙早已有了築基的實力，殺她還有什麼懸念？」樂虛冷哼。

  是這樣嗎？

  若是秘境開始之前，樂虛開口，定然無數人相信，但是這一次秘境給他們的衝擊太多，在他們眼中，雖然實力有差距，卻不代表余峙必勝。

  當初熊烈能越級戰鬥，葉長歡如何不能後來者居上？更何況即將築基和練氣大圓滿，也不是隔著一個實實在在的等級。

  余峙壓著修為不築基，那築基實力也被壓制著。

  這一戰，難說。

  「樂師兄。」

  來看比試的築基弟子已經心知肚明了。

  「若是她真的能打敗那個余峙，離正式大比一個月，會不會也成為異數？」

  樂尋目光一撇：「那她算是能和我有一戰之力。」

  聞言的二長老眼觀鼻鼻觀心，樂得自在的看著這場對決：「有趣，有趣。」

  這邊的葉長歡已經堅持了半個時辰，重複了無數次，有到了《落地藏刀十八式》的第十六式，微塵不驚。

  反反覆覆的磨練，這已經刻進肌肉里的記憶，威力硬生生的翻了一倍。

  可是還不夠。

  殺戮不該如此。

  至少不該被人壓著打。

  純粹的暴力不過是低級的樂趣，葉長歡甚至開始在一次次的對抗中，摸索著余峙的優點。

  譬如，同為火靈根，對方的更迎刃有餘，譬如他的一招一式之間，帶著幾分爆裂的味道。

  她甚至開始學著余峙的招式，隱隱的，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隔著一層薄膜，只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就可以捅破，徹底觸摸到殺戮道的門檻。

  余峙也不想葉長歡如此難纏，他手下留情，但對方身影簡直順滑到了極致，怎麼劈都劈不死，最後他竟然還覺得對方的招式和自己的招式隱隱有些熟悉。

  「該死！你居然敢當場偷學！」

  余峙勃然大怒。

  作為修士都極為自傲，自古文人相輕，修士自然也誰都看不順眼誰，就算你比我厲害，但我還是認為自己的功法是最好的，是以根本不會去偷學對方的功法。

  至少不會當著面偷學。

  無他，要臉。

  可現在出現了一個全然不把臉放在心上的。

  「托天怒焰鞭！」

  余峙終於忍無可忍，用了最強一招，紅色的靈氣燃起大火，形成了一個游龍虛影，很淺，卻依舊感覺到了這一招的威勢。

  堪比築基威力了。

  「不好！」

  錢娢驚呼。

  「顧師妹快跑！」

  這一招下去，完全沒有迴旋的餘地。

  顧斯惡握住劍柄的手緊了緊，冷冷的盯著那一團火勢。

  系統顫顫：【宿主，跑路吧，你接不住的話，虐文女主的身體也得分屍。】

  「閉嘴。」

  葉長歡目光如炬。

  「看來，只能用那一招了。」

  只見撲面而來的靈氣大火之中，少女動了。

  「怎麼回事，她怎麼和余峙一樣的招式？」

  「一樣，又不太一樣。」

  「那不是鞭嗎？用刀也行？」

  他們說不上哪兒不對勁，可以看出是當場偷學的功法，可能是先學的，只學了皮毛？所以才會像也不像？

  靈氣伴著火焰席捲了刀身，葉長歡的緩緩的抬起眼帘，她用刀揮出了余峙揮鞭一樣的招式，有些出入，外人看著覺得頗為滑稽。

  「顧斯善是嚇瘋了吧？」

  樂尋嗤笑，心裡卻一松。

  沒人分出注意力來附和他。

  誰都死死地盯著鏡面中的人物。

  「原來如此嗎？原來如此。」

  葉長歡突然笑出聲。

  氣勢一變，不再剛直暴戾，而是變得悠然自得，迎刃有餘，如同獵人看著獵物掉進陷阱，作壁上觀。

  終於，她揮出了那一刀。

  似鞭非鞭，似刀非刀，同樣烈火燎原。

  轟轟轟！

  爆炸的火焰幾乎將兩人徹底席捲，觀者入眼皆是火光。

  「余師兄！」

  「顧師妹！」

  兩方人大喊。

  顧斯惡脊背繃直。

  如同一把拉滿了弓的箭。

  半晌，火光散去。

  余峙依舊站的筆直，身上全是傷痕，怒目圓睜：「你不是偷學，這一招叫什麼？」

  他的對面，葉長歡也並未退半步，被布條裹著的手腕無力的垂了下來，險些拿不住刀。狼狽之態實在悽慘，可她的氣勢卻變得更強了。

  她左手握拳，抹嘴一笑：「《落地藏刀十八式》第十七式，移形……換影！」

  「噗！」

  余峙一口血噴了出來，整個人倒退數十步！

  「余師兄！」

  「滾開！」

  余峙大吼。

  上清殿直接炸開了鍋。

  「贏了！顧斯善贏了！」

  「太冒險了，看的我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越級戰鬥，這就是越級戰鬥！」

  「這是個什麼變態，原本以為顧斯惡已經夠變態了，沒想到顧斯善更變態，這對姐弟就是怪物！」

  不得不說，這一戰看得人熱血沸騰。

  便是平時看不慣顧斯善姐弟的也暫時拋下了成見。

  「余峙又出招了，能打得贏嗎？」

  鏡面里，余峙再次出招。

  二長老不再作壁上觀，對於他們這種境界的人來說，這場戰鬥從這裡就到頭了，沒有在看下去的必要：「那叫余峙的弟子，必輸無疑。」

  「二長老如此自信，焉不知余峙也是一開始異數頻生？」

  樂尋激動之下，居然直接反駁了二長老的話。

  好在二長老脾氣一向很好，笑呵呵的道：「你們這些小孩子，不要小覷一個入道修士的實力。」

  「入道！？」

  「顧斯善成功入道了？沒有築基就入道？！」

  這一言傳出，如同一滴水掉進油鍋。

  比那招移形換影更加令人瞠目結舌。

  沒有築基的入道修士！

  何止雜役處，就是外門弟子中也不見一個！內門弟子更是少之又少，幾乎沒有！

  南面雜役處凋零已久，何時出過如此風頭。

  「不可能，不可能……她何德何能，一定是哪裡錯了！一個南面雜役處的垃圾……」樂尋不可置信。

  「這位師兄何必如此刻薄，事實擺在眼前，難道還有錯不成！況且南面雜役處怎麼了？就因為咱們南面雜役處弱了些，就不許強了是吧？」

  一句「南面雜役處的垃圾」把上清殿的弟子都惹怒了。

  「就是就是，我們南面雜役處怎麼了！？有本事你們北面雜役處也出一個瞧瞧？」

  「出什麼啊？他們北面自詡很強，入道的還不是一個沒有？呵呵。」

  眾人三言兩語，把北面的幾個弟子氣得發抖，樂尋也怒極。

  他的確還沒有入道，因為入道本就是一件兇險之事，是以他的計劃是在成功成為外門弟子之後，保險起見再進行。

  所以葉長歡雖然入道，但大多人都不嫉妒，因為這是用命換來的。

  只是現在無疑打了樂尋一巴掌。

  「吵什麼？都閉嘴！」

  樂虛冷哼一聲，威壓降下，上清殿安靜了下來。

  他掃了樂尋一眼：「還不走？這熱鬧有何好看！」

  丟了面子的北面雜役處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鏡面里，葉長歡右手已經使不上力氣，果斷左手拿刀，意識清明後，笑意也掛上了嘴邊：

  「余師兄，你的首級留下，助我入道吧。」

  「休想！」

  余峙咬牙切齒。

  可葉長歡今時不同往日，一招移形換影，打得余峙一退再退。

  她步步緊逼。

  所謂殺戮。

  當然要以己之道還施彼身，那才是樂趣啊。

  所以她命懸一線之時，腦袋裡想的唯有將余峙割下頭顱，想想就亢奮。

  「你們瞎嗎！還不來幫忙！」

  余峙承受不住，沖組員大喊。

  回過神的組員想到了宗旗，立刻湧上。

  可葉長歡一組的也不是吃素的。

  齊瑞揮舞這斧鉞：「小人，休要以為我們一組無人！」

  一陣罡風從他臉頰擦過。

  一抹藍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拉滿了弓的箭終於離弦而出，所向披靡。

  「顧師弟，果然厲害。」

  齊瑞羨慕。

  方才為了葉長歡入道，誰也不敢上前一步，只恐讓葉長歡功虧一簣，但現在，已然無所顧忌。

  錢娢和戈正信等人已經上前。

  有顧斯惡第一的實力，戰局很快到了上風。

  余峙氣急敗壞，原本想著一鳴驚人，如今功敗垂成，他恨不得殺光看見他狼狽的人。

  「你等著！」

  余峙轉身，驚險的躲過葉長歡的一擊，速度飛快，朝著的正是錢娢的位置。

  或許不是錢娢，而是錢娢背後的宗旗。

  出手狠辣的想要一掌整碎錢娢的心臟。

  「找死！」

  葉長歡冷下臉，何止葉長歡，顧斯惡也面露殺機。

  殺他們可以，可不能殺金主。

  他們還指著靈石修煉呢！

  「移形換影！」

  「劍挽天華！」

  兩招絕殺直衝余峙，錢娢更是快上一步，朝著葉長歡丟出宗旗：

  「顧師妹，接住！」

  「可惡！」余峙躲閃不及，這兩招殺來，他必死無疑！

  最後，他不甘的點燃了棄權的煙花。

  「嘣！」

  煙花散開，葉長歡一躍而起，接住宗旗，掠影而過，直衝峰頂，一面宗旗直直插進最高處，她一揮手，旗面飛揚。

  聲音響徹雲清峰，更響徹整個上清殿。

  「魁首在此！」

  「爾等皆為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