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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割傷,大腿股動脈

2024-06-21 18:17:03 作者: 烏龍奶芙

  裴瑰以看獵物的眼神凝睇不遠處的祁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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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皎月心臟揪了起來,「你想對昭昭做什麼?」

  得知陸崇遭遇凌遲的噩耗,雲皎月內心堅實的基築已經轟然坍圮。

  她設想過陸崇失勢的情況。

  猜想這位幾乎將一生都奉獻給大齊的忠臣,可能會在一次與崇明帝歇斯底里的爭辯後,絕望憤懣地去死。

  譬如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一頭撞死在議政殿!

  也可能因為得罪狠了崇明帝,帝王氣不過權威被挑戰,當即勒令他謝罪。

  唯獨沒有想過,昏庸的帝王竟然會判處陸崇凌遲?!

  在大齊,唯有犯了謀反大逆、惡逆與不道的人犯,才會被論處凌遲大罪!

  擺明了……崇明帝是厭惡極了她的父親!

  雲皎月下唇死死咬著,鮮紅色血珠即將沁出薄薄紅唇。

  她回過神,不得不強制抽離想要刀死崇明帝報仇的痛苦情緒。

  潔淨細長的手指握拳,平靜冷淡掃視內院貴女聚集的光景。

  理智啟唇,「裴瑰,你手無縛雞之力,帶來的婢女也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模樣。」

  視線凝住站在西洋鐘身後的婢女們,「她們四個,搬動西洋鍾進內院時手都在抖。說明單靠你們,根本不可能對昭昭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那麼……想傷害昭昭,只能藉助外力。」

  侍郎府內院無故不得外男進入。

  眼下,她還是崇明帝親封的誥命夫人,是祁長瑾的前妻。

  在沒被妖異怪物四字蓋棺論定前,不會有人不管不顧衝進內院幫著裴瑰做事。

  換言之,要想傷害祁昭昭逼迫她帶人進空間治傷,或者要想讓她在眾人面前施展西醫技術。

  只能靠裴瑰她們進入內院時現有的東西。

  雲皎月目不轉睛盯著西洋鍾,是這座鐘有什麼問題?

  可是內院許多貴女,都把玩了這件西洋玩意兒。

  永昌侯夫人握著祁昭昭的手,帶她挨個同年紀大些的女眷說話。

  柳韻秀動作頗有侷促,在青州滄州,她好歹是師爺的女兒,還掌管著祁家三房的內宅,在眾人面前好歹能有知書達理的形象,不會低人一等,能說得上話。

  然而這會兒在侍郎府,她面對的女眷,都是朝中排得上號的官員妻女。

  要是換作以前祁長瑾府上有這麼多人來道賀,她要麼託詞不來,要麼坐一會兒就藉口回府。

  沒幾月祁昭昭就要高嫁,她擔心得不得了。

  擔心女兒會被貴人們輕視,會不得她們的青睞。

  她要親眼看看,自家女兒能不能穩妥地和人打交道。

  只有親眼看到她才能安心。

  為了祁昭昭,這次哪怕自己沒底氣,也在做到不輸於貴人們的端莊持重。

  薛福兒主動走到柳韻秀身旁,貼心道,「三房夫人,皎月備下的桃酥味道還不錯,口感酥鬆,綿軟油潤還不墊牙,味道好極了,您嘗嘗?」

  將桃酥遞過去,柳韻秀感受到薛福兒的善意,接過來咬了一口。

  應聲笑道,「是不錯。」

  尷尬不安的情緒逐漸緩解,行為舉止趨於自然。

  這時太僕寺卿之女厭惡瞥了眼祁昭昭,指著西洋鍾道,「祁姑娘,要來玩一玩這座西洋鍾嗎?」

  「這可是寧夫人特地弄來,專門為祁大人祝賀升遷之用的東西!」

  祁昭昭蹙了蹙眉,寧夫人?

  那不就是自家堂兄從前的議親對象?

  為什麼要去把玩那個女人送來的東西?

  祁昭昭對待親疏關係分明,不肯混淆半點。

  也不肯給旁人說半句自己親近裴瑰,要是當初裴瑰嫁入祁家這種話的機會。

  掩下不悅情緒婉拒,「這西洋鍾瞧著的確新奇,只是我對舶來品向來沒有什麼興趣,就不玩了。」

  太僕寺卿之女姜初芸臉上臊得慌,火辣辣地生氣。

  現在各地戰亂四起,她掌管馬政的父親,在朝中的地位可愈加水漲船高了!

  祁昭昭到底是怎麼敢不給她顏面的?

  不過就是扭動玩一玩料石花環罷了!

  一個商女……還沒嫁進侯府呢,竟然就公然不給她顏面了?

  姜初芸狐假虎威,故意挑撥,「祁姑娘究竟是瞧不上這西洋鍾,還是瞧不上寧夫人?!」

  「這西洋鍾可是寧夫人好心,特地讓婢女一路搬來內院給各位女眷玩樂的。」

  大步走到寧府婢女身邊,拽了個婢女攤開手心,「你瞧瞧,人家婢女手心都泛紅了,你怎麼這麼不給寧夫人顏面?」

  姜初芸說話夾槍帶棒,早就看祁昭昭不滿了。

  京都之中,明明適合和永昌侯府議親的貴女不在少數。

  她快要及笄時,每日都翹首以盼能和侯府議親。

  誰能想到半路出了個祁昭昭,竟然直接截和了未來侯府夫人的位置!

  姜初芸實在慪不過這口氣,非要在眾人面前給祁昭昭難堪!

  祁昭昭不知所措,沒見過這樣矛頭指向自己的場面。

  被永昌侯夫人握在手心的手指蜷了蜷,在想要怎麼辦。

  從前遇到困難的事情,她有父母兄長堂嫂護著。

  以後嫁了人,娘家不能時時回,總得想靠自己的力量應對外人的為難。

  柳韻秀緊攥著帕子,時刻注意自家女兒的動向。

  永昌侯夫人也在觀望,她家兒子有三個,殘缺的有兩個。

  唯一能指望繼承侯府的孩子,只有符陵一人。

  祁昭昭是自家兒子選中的人,她也喜愛沒錯。

  但是她必須有侯門主母獨當一面的能力!

  祁昭昭挺直脊背,冷淡注視著姜初芸。

  鼓足勇氣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家的姑娘,但我百思不得其解,原以為京都貴女都出自有教養的人家。」

  沒等姜初芸反應過來祁昭昭在說她沒家教。

  後者禍水東引道,「我說了,我對西洋鐘沒興趣。」

  「在場的夫人小姐,也不見得都去把玩了寧夫人所帶來的西洋玩意兒。那難道她們不把玩,就都是瞧不上寧夫人?」

  部分和寧顧行不對付的人家,女眷們齊齊對姜初芸露出不滿神色。

  祁昭昭深吸了一口氣,學著自家堂嫂曾經懟人盛氣凌人的樣子。

  「再者,你說寧夫人好心,特地命婢女搬西洋鍾到內院。」

  冷笑道,「我不知你的意思,是說在場的夫人小姐沒那麼好心,沒將好東西送至內院讓大家一道觀賞!」

  「還是在明褒暗貶,明著說寧夫人好心,暗地裡則是在貶低她為了出風頭,就不顧底下婢女手心搬運重物摩擦得赤紅!」

  姜初芸被懟得結巴了半天,「我……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祁昭昭鬆了口氣,大獲全勝道,「那你是什麼意思?總不至於是看我不舒服,故意想針對我為難我吧?」

  姜初芸滿頭大汗,被揭穿目的心虛,「我沒有……」

  永昌侯夫人滿意準兒媳的為人處世,欣慰地點了點頭。

  有這樣的鋒芒,無論大齊接下來是動盪還是安寧,永昌侯府就都守得住!

  縱觀這場爭執的裴瑰不由感嘆,「這孩子還真是有做侯府女主人的天賦。」

  偏過頭,眸光似深夜濃稠,「雲皎月,你不是好奇我究竟要對祁昭昭做什麼?」

  揭秘道,「那座西洋鐘的樂箱,被我派工匠做了手腳。」

  雲皎月瞳孔猛地震動,幽邃目光驟然掃向裴瑰。

  裴瑰團扇輕指樂箱,「我聽說西洋的機械鐘和機械錶里都裝有發條。」

  「發條裝得越滿,勁就越大。我就讓工匠將裡頭片狀的鋼條全部取出,沒日沒夜磨了數日,才將它們磨得薄之又薄!」

  「為了逼你不留餘力地出手救人,我還讓人自行調整了裡頭的機芯結構。」

  雲皎月瞪大眼睛,她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發條的工作原理,本身就是卷緊後利用彈力,再逐漸鬆開產生動力。

  再加上機械鐘錶里還有調速器、振盪系統、逃逸輪和遊絲這類東西,通過調整,完全可以影響發條回彈的力度。

  假設發條突然斷裂,儲存能量的彈簧就會震顫。

  只要運用得當,利用好彈簧震顫,藏身於樂箱某處的兇器就能傷害祁昭昭!

  她應該早就注意到的……

  那些婢女搬運西洋鍾後,完全可以退到一旁,抑或跟在裴瑰身後,由她吩咐守在哪兒。

  可那些人雷打不動,任憑多少貴女擠在西洋鍾旁就是不走。

  現在看來分明是在守著西洋鍾,把控變動!

  裴瑰察覺雲皎月明顯的心煩意亂,唇角微微揚起,占有優勢道,「換上新發條的西洋鍾,樂箱能正常響聲六十回。」

  「無論祁昭昭站在哪,西洋鍾都能擺正位置對準她。」

  「你猜……現在樂箱還能響幾回?!」

  雲皎月咽了咽唾沫,當機立斷喊道,「昭昭!離西洋鍾遠一些!」

  補充道,「不,躲到樹後頭去!」

  雲皎月不知道樂箱還能響幾回。

  她沒這個能耐一心二用,無法時刻數著音樂遍數。

  祁昭昭聽見女人聲音,下意識側過身。

  此刻,內院裡的音樂聲戛然而止。

  輕薄鋒利的刀片,從樂箱棕櫚樹幹特意鑿出的縫隙彈出,往祁昭昭身上射去!

  西洋鐘的高度只到祁昭昭的腰際。

  刀片割破少女絲薄的衣裙,正中大腿股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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