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風起雲湧

  側方的羅帳後面，走出了一位穿著黑衣遮面的女子。

  這是一個氣息非常詭異的女子。

  憑空站在那兒，沒有一點的氣息波動，仿佛與空氣融為一體了。

  女子只是點頭，不說話。

  似乎是根本就不會說話一樣。

  「記得敲打一下那幾個老傢伙，讓他們將躁動的心收斂一些，這大漢國朝的氣運還沒亡呢！」

  「還有青憂那個小丫頭，告訴她，這大漢天子卓爾不凡，若是能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氣！」

  黑衣遮面的女子點頭，依舊是不說話。

  孝懿太妃講到這兒，輕舒了一口氣。

  揉了揉眉心，輕嘆道：

  

  「罷了，去吧，回來的時候記得把青憂那丫頭一起帶過來。」

  女子點頭。

  轉身隱入羅帳之中，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須臾後。

  孝懿太妃雙目灼灼的看著殿外，喝道：

  「來人！」

  「奴婢在。」

  門推開，一位宮女應聲進來。

  孝懿太妃直接問道：

  「和親王是否還在長生殿前跪著？」

  「回太妃，和親王被陛下趕了出來，現在跪在了太極殿的門口。」

  「跪在太極殿？」

  孝懿太妃眉頭一蹙。

  宮女趕緊解釋道：

  「奴婢奉太妃的旨意前去查探，問了陛下身邊的小德子，小德子說陛下輕輕的抽了一下和親王，就此作罷，但和親王執意要跪三天三夜！」

  「然後皇帝就讓和親王去太極殿跪了？」

  「是的，陛下說，跪在長生殿會礙陛下的眼睛。」

  宮女如實回道。

  孝懿太妃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略作沉思之後，道：

  「去告訴和親王，跪三天三夜，一刻鐘都不能少！否則，就不要回來見哀家！」

  「太妃，這樣下去……和親王的身子怕是要吃不消啊。」

  宮女擔憂道。

  孝懿太妃輕哼一聲，目色頗為果決沉冷，道：

  「不吃點苦頭，又怎麼能顯露誠意和悔意？哀家這麼做，是為了他好！去吧。」

  「奴婢遵命。」

  宮女退了出去。

  ……

  ……

  時下。

  距離長安東門之變已經過去七個時辰了。

  長安城所在的大漢中州，尚有洛陽、扶風、河內、弘農四郡。

  他們幾乎是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收到了長安傳來的一條又一條驚世駭俗的震撼信息。

  洛陽城內。

  太守李夫民臉色慘白如紙。

  堂下數位從國都長安趕過來的李氏族人，所講的話，一個比一個可怕！

  「那……那大漢天子當真殺了陳國壽？」

  「不！這不可能！當朝的天武皇帝無兵無權，根本無力對抗權傾朝野的陳國壽！」

  李夫民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李氏一族紮根洛陽數百年，五代出了一公一候，是洛陽郡的第一望族。

  雖說中州四郡，洛陽最遠。

  但信息傳遞卻是最為密切的。

  這國都長安城內的局勢，李夫民自詡一清二楚！

  甚至於……

  他早就對這大漢國朝絕望悲觀了。

  「太守大人。」

  「小人可是在長安城樓之上，親眼目睹了這東門之變！」

  「陛下以通神心術，將長安警禁軍之中最不堪一擊的人字營改號神機營，練出了一支虎狼之師。」

  「除此之外，陛下身邊還有一位宗師境九品的大猛將，還擁有一支騎著馬作戰的天降奇兵！」

  「對對！那支天降奇兵叫虎豹騎，區區三千之數，直接踏破了陳戰的五萬精銳叛軍！」

  「還有陛下陣前親征，一張神弓在手，聚氣成箭，例無虛發！」

  「陛下的兩萬兵力神機營兵力，僅以死傷一千的代價，大破五萬精銳叛軍，誅賊一萬二，俘虜三萬八！」

  ……

  這些從長安快馬趕來的李氏族人。

  言語間，神色無一不是震撼驚駭。

  對於當朝天子。

  更是近乎神化般的尊崇與膜拜。

  「這，這……」

  李夫民直接聽傻了。

  這時。

  在這群定居長安的李氏族人當中。

  有一位老人人衣著最為華貴，氣勢面相都頗為不俗。

  只見他走上前來，凝重著臉色，說道：

  「夫民啊，叔公不辭辛勞的從長安趕來，不為別的，就是想對你說一句話。」

  「叔公，何話請講？」

  李夫民恭敬作揖，道。

  老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國都長安城方向，老臉上浮現一抹振色，道：

  「我洛陽李氏崛起的機遇就擺在眼前了，夫民，你莫要再猶豫不決了！」

  「叔公，您的意思是？」

  李夫民陡然一震。

  李氏老叔公目色一沉，爆出罕見的磅礴氣勢，一語驚人：

  「即刻進長安，擁天子，表忠心！」

  「快！快傳令下去，備馬，去長安朝見天子！」

  李夫民幡然醒悟，趕緊大呼道。

  儘管叔公和族人講的這些種種，他一時半而會兒是真的不好接受和相信。

  但有一點。

  叔公和族人不會騙人。

  如此說來，便是那隱忍沉寂五年的大漢天子，真的通神莫測，驚世駭俗！

  連斬當朝第一門閥蜀西陳氏的魁首陳國壽父子三人。

  這大漢天子出手如此雷霆果決，是決了心要君臨天下，根本不懼國朝大亂。

  而亂世呼出，各路群雄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准自己的立場！

  不但要找准。

  還得快，越快越好！

  此時此刻。

  扶風郡太守府前。

  太守錢江河還沒踏上馬車，便連呼快快快！

  河內弘農兩郡之首，無一不是快馬加鞭，奔赴長安！

  ……

  ……

  未央宮。

  長生殿。

  夜色已晚，月上梢頭。

  尚食局備了不少趙元開從未吃過的精緻小菜。

  宮殿內外也多了不少手腳勤快、模樣俊俏的宮女太監。

  趙元開問了一下，都是長樂宮那邊選送過來的，遵了孝懿太妃的旨意。

  這一夜。

  未央宮終究有了幾分皇城帝宮的樣子了。

  但長安以外的大漢山河，卻在風起雲湧，官道小道之上，不知跑死了多少匹的好馬。

  翌日。

  斷了整整五年的大漢早朝，恢復正常了。

  小德子壯著膽子，在五更天的時候叩響了臥龍殿的門。

  討到了趙元開的恩准之後。

  小德子指揮著數位宮女進入了臥龍殿，侍奉天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