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4 奔赴

2024-06-21 07:35:38 作者: 偏方方

  幽暗的湖水中,雲霜閉氣,努力尋找著江觀潮的身影。

  湖水漫漫,江觀潮就像是被沖走了一般,雲霜繞著畫舫找了一圈,一無所獲。

  雲霜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氣,繼續潛了下去。

  水流比想像的湍急,血水也早已沒了痕跡。

  江觀潮,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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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岸邊。

  蘇小小與惠安公主眺望著畫舫的方向。

  畫舫遊走得太遠,她們早已看不見。

  「這麼久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惠安公主擔憂地問。

  頓了頓,她補充道,「我可不是擔心那個人,我是擔心雲宮主。」

  惠安公主很喜歡雲宮主,希望她能平安無事。

  至於那個總是想要殺了蘇煊的師父,他武功那麼厲害,應當出不了事。

  蘇小小道:「畫舫做生意都會做到很晚,有時天亮才回來。」

  「一宿嗎?」

  惠安公主很驚訝。

  蘇小小點頭,對惠安公主道:「我先送你威武侯府。」

  惠安公主道:「我想在這裡等雲宮主。」

  蘇小小問道:「你不怕你舅舅擔心?」

  惠安公主篤定地說道:「舅舅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不會擔心的!」

  蘇小小轉頭看向一旁默默玩花燈的程心:「程心,我們去找宮主娘,好不好?」

  程心拒絕。

  程心不會水,也不喜歡下水。

  蘇小小是唯一一個能讓她違背自己喜好以及克服弱點的人。

  程心有自己的思想和意願,蘇小小沒強迫她。

  蘇小小叫來五虎,很是大方地說道:「十顆鳥食,去找宮主娘。」

  五虎坐地起價:「三習顆!」

  蘇小小:「……」

  -

  雲霜順著水流的方向,終於在一塊湖底的礁石上發現了昏迷不醒的江觀潮。

  他靜靜地躺在那裡,沒了往日殺氣。

  月光透過水麵,粼粼地照著他修長的身體。

  他的青絲與衣袍在水中搖盪散開,遠遠望去,仿若魔帝落水為妖,充滿了神秘與魅惑。

  但也藏著無盡的危險。

  雲霜義無反顧地朝著他游去。

  她探出冰肌玉骨的手臂,自水下緊緊地摟住他精壯的腰身,帶著他朝月光的方向遊了上去。

  這裡早已遠離了岸邊,雪上加霜的是附近的水面上沒有船隻。

  雲霜四下看了看,望見一方山巒。

  山巒看似近,實則遙遠無比。

  雲霜不知自己帶著他遊了多久,游到耗盡了自己全部力氣。

  終於,筋疲力盡的她看見了河岸。

  她忍住渾身的虛脫,用最後一絲力氣把他推了上去。

  -

  「霜丫頭……霜丫頭……霜丫頭!」

  雲霜一個激靈,睜開了眸子。

  「夫人,你醒了?」

  一個小丫頭湊過來問。

  雲霜望著這張陌生而青澀的臉,又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用茅草搭建的帳篷里,身下是一張獸皮。

  除了她與小丫頭,沒有第三個人。

  小丫頭說道:「夫人,你都睡了三天了!再不醒,我們只能把你們帶回南疆了!」

  雲霜疑惑:「南疆?」

  小丫頭笑容可掬地說道:「是啊,我們是南疆的商人,來大周做生意的。我家老爺是大善人,見你暈倒在河邊,就把你救了。」

  雲霜問道:「和我一起的人呢?」

  「黎大哥!」

  外面傳來一道愉悅而嬌俏的女子聲音,「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小丫頭挑開帳篷的帘子,指了指外面一個身材魁梧、容顏冷峻的男人:「你說他嗎?」

  雲霜看見了江觀潮。

  江觀潮坐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馬紮上。

  他換下了自己的衣裳,穿著一身商人的行頭。

  此前他腦袋受了傷,應當是治療過了,眼下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只是靠近右耳的地方,依舊有少許血絲滲透出來。

  他一動不動地眺望著遠方,神色平靜而悠遠。

  雲霜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江觀潮。

  「黎大哥!」

  一名南疆少女笑盈盈地來到了江觀潮面前,把手裡的油紙包往他面前一遞,「你要的蓮花酥!」

  行走江湖,多用化名,這並不奇怪。

  雲霜的目光掃過少女明媚動人的笑臉,落回江觀潮面無表情的俊臉上。

  江觀潮將點心拿了過來,打開後卻不吃。

  南疆少女在他面前蹲了下來,兩手托腮好奇地打量他:「黎大哥,你幹嘛不吃啊?」

  江觀潮緩緩說道:「給,霜霜吃。」

  雲霜心頭一動。

  南疆少女笑著拿起一塊:「我吃一塊就夠了!」

  雲霜眉心微蹙,只覺二人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

  「霜丫頭!」

  她在睡夢中聽到的聲音再一次出現了。

  雲霜好奇是誰在叫自己。

  這時,南疆少女扭過頭去,大聲道:「幹嘛呀,爹?我不是說了我一會兒再過來嗎?」

  雲霜一怔。

  小丫頭順著雲霜的目光看了一眼,笑著介紹道:「那是我家小姐。」

  「小楠!」

  「小姐!來了!」

  小丫頭應著,起身出了帳篷。

  望著小丫頭與南疆少女遠去的背影,雲霜也走了出來。

  這裡似乎是南疆商人暫時駐紮的營寨,四周有不少帳篷與馬車,往東是一片山林,往西是一條小溪。

  溪邊有人在取水、浣洗、淘米。

  也有人挖了煙道,用石板架起小灶。

  每個人都埋頭忙碌著,並無多少人關注云霜與江觀潮。

  江觀潮正望著手裡的蓮花酥發呆。

  雲霜來到他身邊:「你……感覺怎麼樣?傷口疼不疼?」

  江觀潮沒有說話。

  一個路過的商人見到大病初醒的雲霜,好心地給她搬了個凳子。

  「多謝。」

  雲霜道了謝,在江觀潮身邊坐下,「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江觀潮依舊沒有理她。

  雲霜看著他道:「你的傷口滲血了,我幫你重新包紮下。」

  她抬手去碰他。

  江觀潮卻將腦袋一偏,她的手僵在了半空。

  「是我。」

  雲霜說。

  「黎大哥!」

  南疆少女又回來了,她看到了雲霜,「這位夫人,你也醒啦?」

  雲霜點頭,正要向她表達謝意。

  忽然,她看到了她頭頂的髮髻。

  確切地說,不是髮髻,而是髮髻上纏繞的紫色髮帶。

  她無比確定,這是她的髮帶。

  原本是兩條,與江觀潮第一次解情毒後,就只剩下一條了。

  她以為是落在山洞裡了……

  她唰的看向江觀潮。

  江觀潮卻沒有看她,而是望著南疆少女頭頂的紫色髮帶,呆呆喚道:「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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