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5 情竇初開
2024-06-21 07:35:22
作者: 偏方方
「不用說了,我懂。」
雲霜鎮定開口。
江觀潮一噎:「你懂什麼了……你懂?」
「你今晚本就被扶桑巫女催動了情毒,用了大量內力壓制,事後又為我輸送內力,發作了也正常。」
雲霜一邊有理有據地分析,一邊看向他的濕身誘惑——披散的烏髮,以及打濕後勾勒出健碩胸肌與腹肌的單薄寢衣。
那眼神也不知是在說,喏,這就是證據。
江觀潮心知她是徹頭徹尾地誤會了。
江觀潮這般著急過來,完全是被啞巴給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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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謊都撒了,她又誤會了,屬實是有些騎虎難下。
雲霜深知情毒的厲害,何況一直以來,他都是在努力克制的一方。
這次大半夜找上門來,定是壓制不住了。
雲霜斟酌了片刻,看著他說道:「第一次我們同時發作,誰也不欠誰,第二次你替我解毒,這一次我為你解毒,就當扯平了。」
頓了頓,她補充道,「我們百花宮,不欠人人情。」
江觀潮的眼神冷了冷:「只是人情?」
雲霜道:「是。」
江觀潮眼神幽冷地看著她,帶著幾分隱忍的怒火:「雲宮主,對著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你當真願意獻身?」
「你不也對著一個不愛的女人獻身了?」
雲霜不知他的火氣從何而來,自己都答應幫他解毒了,他還想怎樣?
「本座怕你一劍殺了本座。」
江觀潮抓住了地上的白紙,揉成團後,他一把坐起身來,從雲霜溫軟馨香的嬌軀上離開。
雲霜的身上一涼,獨屬於他的氣息陡然被抽走,心裡湧上一股莫名的感覺,很奇怪,很陌生。
江觀潮端坐在床邊,睨了她一眼:「怎麼?你看起來似乎有些失落?不能替本座解毒,你很遺憾?」
雲霜也坐了起來,理了理有些散亂的衣襟,正色道:「扶桑巫女說過,情毒會讓彼此動念,所以即使我對你、或者你對我有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心思,那也只是情毒的作用而已,勿要當真了。」
江觀潮拂袖起身。
雲霜道:「你不解毒了?」
江觀潮:「不用你操心!本座的事,本座自行解決!」
雲霜問道:「你要去找別的女人?」
江觀潮的步子頓住,他望向天際寂寞的孤月:「是又如何?你在意麼?」
說罷,他跨過門檻出去了。
雲霜在房中靜坐良久。
京城的夜靜謐又燥熱,知了聲不絕於耳。
她形單影隻,陪伴她的只有自己的影子。
「有些想千山島了呢。」
她呢喃。
忽然,隔壁江觀潮的屋傳來瓷器摔碎的聲音。
雲霜閃身去了隔壁,一道黑影咻的自窗子裡逃了出去。
是一隻來偷吃點心的夜貓,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瓶子。
雲霜嘆了口氣,望向立在桌邊一動不動的啞奴。
瓷器碎在他腳邊了,他一絲反應都無。
雲霜古怪地朝他走了過去,近了才發現他被點了穴。
她解開了他的穴道。
啞奴義憤填膺地比劃手語:可惡的盟主,我要把你的秘密抖出來!全部抖出來!
雲霜看不懂手語。
啞奴:「……」
江觀潮離開前帶走了啞奴的小牌牌。
啞奴氣得半死,哼了哼,去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的備用小牌牌。
雲霜不解地看著啞奴:「你就是……」
啞奴唰唰唰地寫道:「我有名字。」
「你叫什麼?」
「啞巴。」
雲霜:「……」
啞奴繼續寫:「我告訴你一個有關於盟主的秘密。」
雲霜搖搖頭:「他的秘密,你不用告訴我。」
啞奴一怔,詫異地看著她。
雲霜輕聲道:「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不是他的夫人,我們只是……」
她想了半天,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與江觀潮的關係。
「認識。」
她說道。
啞奴畫了個大大的驚恐面具。
雲霜道:「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原本二人來此是擔心情毒發作,不過現在江觀潮已經走了,她待在這裡也沒意義了。
啞奴攔住她,翻了一頁紙,寫給她看:「你是不是生氣了?」
雲霜愣了愣:「生……氣?」
啞奴皺眉,義憤填膺地寫:「狗日的渣男!一言不合撇下自己的原配,跑去外面沾花惹草!讓別人給他解毒!我呸!」
他亮給雲霜看。
雲霜看得一愣一愣的。
如今的下人……都這麼膽大包天的嗎?
殺手盟的大弟子祁耀也不敢這麼罵江觀潮。
還有,什麼原配?什麼沾花惹草?
雲霜道:「你誤會了,我和他……等等,你都聽見了?」
啞奴寫道:「我是啞巴,不是聾子,小時候也會說話的,後來嗓子被人毒啞了,我耳朵很好的!」
雲霜:「原來如此。」
啞奴:「渣男不值得!生氣就去剁了他!」
雲霜:呃……你真的不是他仇家派來的麼?
啞奴嘆氣,寫道:「不僅生氣,還有點難過是不是?」
雲霜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我沒有。」
啞奴繼續寫道:「有也沒關係啦,反正有人比你更難過。」
雲霜鎮定地說道:「情毒的作用而已。」
啞奴寫道:「如果不是情毒的作用呢?」
「沒有如果。」
雲霜放下捂住心口的手,轉身,淡淡消失在了夜色。
啞奴嘆息一聲,寫下幾行龍飛鳳舞的大字,走進院子,對著頭頂一舉:
「讓你作!把人氣走了吧!媳婦兒沒了吧!後悔死了吧!後悔去吧!渣男!」
樹頂上,隱匿身形的江觀潮默默看著雲霜消失在夜色,抬頭望向寂靜孤月。
忽然,遠處傳來撲通一聲悶響。
江觀潮足尖一點,閃電般掠了過去。
當他抵達響聲處時,卻發現這裡原是一座大宅,如今卻變成了一個寒潭!
他看了看水面上盪起的陣陣漣漪,又轉頭看向追過來的啞奴,怒道:「這裡怎麼會有個寒潭?」
啞奴心虛地寫道:「我挖的。」
江觀潮咬牙:「沒事你挖寒潭做什麼?」
啞奴拒絕回答,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我手這麼欠,遲早死在你手裡,不如先挖個寒潭弄死你!」
江觀潮:「……!!」
啞奴啾啾啾地溜走了!
江觀潮眼下沒功夫收拾啞奴。
他望著深不見底的潭水,靈魂深處湧來潮汐般的恐懼與眩暈。
他的臉色變得慘白。
他縱身跳了下去!
寒潭中,雲霜一點一點沉下水底。
她本不該中如此簡單的機關的,是她走神了。
寒潭的水克制了她的內力,凍僵了她的身體。
她毫無辦法,只能任由自己無助地沉下去。
好熟悉的感覺……
多年前的幻覺又出現了啊……
她又看見了那時的月光,也看見了月光下朝她潛游而來的少年。
少年虔誠地掬起她的臉,單手覆上她雙眼,在水下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