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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落罪

2024-06-21 00:57:54 作者: 莫問

  比起謀逆大罪,董文勛所犯的其他事簡直可以說的上是不值一提,昱帝和梁漱玉廢寢忘食的翻看證據,兩個丞相做陪,梁漱玉去搬卷宗時,柳朗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邊上一本,梁漱玉就將這本帳冊放在昱帝案前,而他則拿了另外一本帳冊看。昱帝翻到一個與京城官員往來帳本上儼然有謝如松的名字,金額還不小,本就心火旺盛的昱帝將帳本扔到謝如松面前,「謝卿收了董文勛不少錢啊,這錢難道是董文勛進京的買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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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如松一直心存僥倖,他沒看到有相關帳本,以為董文勛沒做暗帳,這被昱帝一喝問,立即頭腦空白,想不出其他,本能的跪地求饒,說這底下人孝敬,他就收著,絕對不知道董文勛在錦州謀劃之事,這錢絕不是什麼買路錢。

  「別人孝敬你就收著,你胃口不小啊。」昱帝陰惻說,他的宰相一個兩個都是如此的勾結朋黨,貪污受賄,這就是他挑選的好官啊?

  「著人去查查謝家還要多少貪贓枉法所得,朕給你定個數,三十萬兩,沒到這個數,朕只抄你的家不要你的命,超過這個數,你就和董文勛路上做個伴。」

  謝如松面色蒼白,汗如雨下。

  「還有這帳上寫著的名字,按金額高低,都給朕去徹查。難怪錦州的事捂了這麼久,官官相護,官官相通,好得很,朝上那麼多人都讓錢黏合在一塊,合著伙的來騙朕。」

  梁漱玉見昱帝越說越激動,怕他有什麼不適,忙上前勸他喝茶,底下人領命去了,梁漱玉又說,「時候不早了,今日就到此吧,父皇龍體要緊。」

  「都是朕信任的肱骨之臣啊,朕實在是寒心。」

  「自來財帛動人心,董文勛捨得花錢砸,又有誰會跟錢過不去。」梁漱玉拿起帳冊翻了翻,「看,這不還寫著,刑部上書崔承彥十次禮金均遭返回,還有這,吏部尚書張成延拒收禮金後並返回第一次禮金。」

  梁漱玉停頓一下,「張成延吃了一次虧,人就機靈了,知道這個錢不好拿就不拿,可見這京中官員還是有好的,錦州路遠,京中不知也是正常。「

  「崔承彥,張成延是嗎?好,傳朕旨意。明日就升他們二人做宰相,再從刑部吏部侍郎中挑人做尚書。「昱帝說。

  「張成延好說,這崔承彥可是同進士出身,當宰相怕是朝公有異議。「柳朗說。歷任宰相都是三甲出身,再次也得個進士,這同進士聞所未聞。

  「朕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不論是什麼出身,當個清廉的好官,就可以當宰相,為官行事比出身更重要。」昱帝說。

  崔承彥,張成延發了董難財,謝如松還有一等官員就遭了董難,不僅被抄家免官,謝如松最終查出家中有巨財萬貫,被關進大牢等著問斬,其他人貪的沒有這麼多,昱帝還是留了他們一條人命。

  昱帝一向愛護有加的恆王也收了錢,被昱帝叫來好一通臭罵。「你要缺錢用,難道問朕要朕不給你?這銀子你收了也不嫌燙手,難怪當初總在朕面前說晉王的好話。」

  恆王立即叫屈,「當時晉王是我親侄子,董家是侄兒媳婦娘家,逢年過節走動一下,臣弟哪裡想到這麼多,難道還不跟親戚走動了。」

  「你侄兒媳婦娘家跟你算什麼親戚,邱家,柳家,許家都是你的侄兒媳婦娘家,他們走多少禮,董家走多少禮?」昱帝點著他說,「不要以為朕不知道底細,朕是給你留著面了,京中勛貴收了董家的錢,朕都給他們降了爵,只你這還給你瞞著。」

  恆王立即老實說,「臣弟知道錯了,陛下教訓的是。」

  「宗正府的事安王若還是不能一人理清。讓勃王暫且去幫他,你便回府陪你的小兒子去吧。「昱帝說。

  恆王只能應是。

  回到王府自認倒霉,其實最開始董家送的錢還是正常的,只比其他人厚少許,後來恆王知道是董初月弄得他家宅不寧,後來董家送禮他嫌薄,就一次送的比一次多,他干拿錢不辦事,他痛快。

  恆王妃還安撫他,等到陛下氣消就沒事了。

  「不是那麼回事。」恆王說,「等到太子繼位,宗正令是兄弟好過是大他一輩的叔叔,沒有這件事,也會有另外的事,陛下一定會在死前讓我把宗正令的位置讓出來。」

  「王爺。」恆王妃驚愕的說。

  恆王嘆氣,「我這個哥哥啊,是個真情種。「貴妃死了,他怕是也活不長了,只是死前,他一定會幫太子將前路掃平,安穩登基。

  想到這,恆王竟然眼眶濕了,他命好,生的晚,當年兄弟相殘,爭得血肉模糊他沒見過,昱帝登基後為了治療兄弟相殘的陰影,對他很好,就是父皇對他,都遠不及昱帝對他好的十分之三。這麼好的哥哥要走了,日後天大地大他是丈夫是父親是叔叔,不是誰的兒子誰的弟弟。

  董文勛一案最終清算,不用等到秋後,判了誅九族,斬立決,之前還在錦州的女眷也被回京復命的官員帶回來,這麼多口人,一天斬不完,要斬上三日。

  董夫人望著牢籠里的小窗,她和女兒終於又在一座城裡,可惜啊就算近在咫尺,也是不得相見。不過董夫人從未想過要在牢里見女兒,她只期望晉王府圈禁的死死的,一點消息都不要傳到董初月耳朵里,她好好活著,她總還留著一點血脈在這世上。

  可惜董初月在董家被斬的第一天就知道了,不是別人說的,是晉王說的,晉王托著長劍來找她,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個毒婦,我被你害慘了。「

  「你知道你爹是什麼罪名嗎?謀逆!謀逆你知道嗎?「晉王暴跳如雷。」他一個臣子謀什麼逆,父皇怎麼想我?百官怎麼想我?我沒有謀逆之心,現在因著你這毒婦的緣故,和謀逆沾上邊了,這輩子都洗不清了。」

  「本王要親自殺了你,本王要向父皇證明,本王沒有謀逆,都是你害我,都是董家害我。「

  董初月面對暴怒的晉王並不害怕,她早被謀逆兩個字嚇得面色蒼白,「謀逆,那我父親他們,他們都得死了。

  「不止是他們。」晉王惡意的說,「董家的女眷這次也跟著進京了,無一倖免,都要在午門斬首示眾。」

  「你們家人口多啊,昨日是你父親叔伯兄弟,今日是那些族人,明日就該輪到你母親了。」

  董初月眼睛突然來了光,往外衝去,她要去見她母親最後一面,晉王大喝讓人攔住她,「你還不嫌丟人,你還要鬧什麼鬧?」

  「你現在不是晉王妃了,你就是一個罪臣之女,你要衝出去,正好就跟你母親一同處死。」

  董初月被攔在屋內,不能出去,母子連心,兒子也在那邊哇哇大哭起來,晉王嫌惡的看了一眼。「真是個災兒。」

  全然沒有一點對唯一骨肉的憐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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