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反擊
2024-06-21 00:57:36
作者: 莫問
長慶寺得虧有個處理庶務的好手,所有用了淨室的人都記錄在冊,什麼時候,幾個人,都是清清楚楚,那些習慣來長慶寺的人也不想自己和這種事沾上邊,主動配合調查,他們都是正經人,對長慶寺這樣的事真的不知情,也沒碰到過。
這常來的香客都不知情,這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和指控就有些可疑了。
長慶寺還主動開放了所有房間,包括藏經閣,廚房儲菜的地窖,都沒有窩藏過人的痕跡。就是那個關押七八個女子的地洞,仔細辨認也乾淨的過分。
照那女子說的被僧侶關押在此已不知外面天地幾何,人關的多關的久,那味道肯定不好聞。
至此京兆尹已經可以判斷對長慶寺的指控是栽贓陷害,將那些女子和恰到好處出現的青壯家人,以及十三過來辨認過的好幾個和尚,都一併投入大牢,慢慢審問。
梁漱玉把十三叫過來,「那日你在長慶寺說太子妃出事了,是不是在騙孤?」
「屬下一時情急說了謊話,還請殿下責罰。」十三主動跪下請罪。
「你說太子妃有事,太子妃還知道配合你,你們是在孤不知道的情況下形成共識了?」梁漱玉問。
「殿下明鑑,是太子妃說要屬下小心伺候不能離了殿下左右,若發現不對,果斷先帶殿下離開再說。」十三說,「那日在長慶寺屬下發現兩處不對,衡量之下,知道太子妃有事殿下不會有二問,所以才假借名頭請殿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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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可以有話只說,不要借太子妃的由頭。」梁漱玉說,「這次算你功過相抵,再有下次,你就自己去領鞭子。」
「謝殿下。」
梁漱玉心裡堵的慌,他因為母親的死亡,傷心難過,沒想到他們連這一點傷心時間都不留給他,還在孝期就對他下手。
長慶寺是他緬懷母親的地方,卻被做下這樣陰毒的局,若他當時沒有離開,被那些人圍住指責,就算事後澄清,恐怕都會有人堅信是他在佛門清淨之地亂來,之後種種辯白都是昱帝為了維護他做的掩蓋。
梁漱玉面色鐵青,先去了昱帝處,行禮後一臉茫然委屈,「父皇,此事是有人要算計兒臣嗎?」
「好在你吉人天相,沒有被算計了去。」昱帝說,「放心,朕一定會將幕後之人找出來。」
「父皇,兒臣沒用,要不是父皇回護著,兒臣能不能長大都另說。」梁漱玉說,「兒子才疏不堪太子之任。」
「胡說,朕說你能當,你就能當。」昱帝說,「你從前也不是這個性子,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優柔寡斷,朕都不認識你了。」
梁漱玉再抬頭已經是淚流滿面,「設計此事的人太過陰狠,連一個安靜讓我想念母親的地方都能利用,不然父皇讓我去守皇陵吧,能挨著母妃近一點,我心裡好受一點。」
昱帝往後一坐,眼眶也泛紅,「你就是為了你母親,也得把這個太子坐穩了做好了,不然你母親不就白死了。「
「母妃果然是為了我死的。「梁漱玉問,」這個太子我根本不想要,只要母親能回來。「
「父皇,父皇,你讓母親回來。「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卻像一個孩子一樣,像他的父親祈求他的母親。
昱帝心如刀割,衝下來摟住梁漱玉,梁漱玉眉眼像言玉樓,縱是無情也動人,但是言玉樓他再也見不到了。
昱帝心頭悲撼,抱著梁漱玉大哭一場,但是再傷心欲絕,又能怎麼辦?逝者已逝。
兩父子好好哭了一場後梁漱玉才回了東宮,鼻頭通紅,江孟已經在東宮等他,見他情狀體貼的說要不要先去洗漱一會,梁漱玉擺手,只讓人送了熱毛巾來,放在眼睛敷了一會。
「長慶寺背後之人查出來了嗎?「梁漱玉問。
「那些人嘴巴挺硬,現在嚴刑逼供,但都問不出什麼。「江孟說,」不過可以判斷出並不是京城人。」
「最怕是拿錢辦事的人,他們也不知道背後人是誰,不說不是嘴硬,是因為不知道。「梁漱玉說,」但是我相信,這次沒有得手,他肯定還有下一次。「
「這次這事對殿下來說只是無妄之災,可見警惕是有用的。「江孟說。
「但是我卻不想一直提心弔膽。「梁漱玉說,「這個時候還不死心想要對我下手的人,想想都知道是哪幾位?」
「孤現在也不管他是舅父還是岳父。」梁漱玉面色陰沉,「一個個都給他收拾了。」
「王行風為官還算嚴謹,畢竟他家還有個畫像掛在武英殿上,除非是遭了陛下厭棄,不然不太好扳倒。董文勛就容易了,滿頭小辮子,一抓一個緊。」江孟說。
「武英殿畫像的女兒不也入了冷宮,王家已遭厭棄,王行風只是遲早的事。」梁漱玉說,「董文勛的證據我們已經掌握的夠多了,明日就在朝上提出來吧。」早在晉王娶妃後,梁漱玉就讓人搜集董文勛的證據,他在錦州當土霸王根本不收斂,他做的事但凡漏到陛下面前就是全家抄斬流放的命。
「會不會太刻意?」江孟問,擔心昱帝會懷疑是太子蓄意報復,這位陛下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把他的兒子們想像的像小綿羊一樣無害,兄弟相爭是他的大忌。
「不會的。」梁漱玉說,他今日在昱帝面前哭的那一場並不是白哭的,「我有幾日不會上朝。「
「如此我便去和柳相商議,看由哪個人來做這個導火索。「江孟說。
梁漱玉點頭。
說完正事,梁漱玉去找柳望舒,什麼都不說,只抱著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胸前,柳望舒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他的後腦勺,就像安慰自己的兒子一樣。
「有時候我真的厭棄自己。「梁漱玉悶聲說,」還是我生在這皇家,算計是天生藏在血液里的,就算再悲痛,還是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行為。「
「利己不是壞事。「柳望舒說,」殿下又不想害人,一切只是自保而已。「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維護我。「梁漱玉說,」你真的知道我是個什麼人,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我是天性薄涼之人,沒有心的。「
柳望舒笑了。「真正薄涼無心的人不會說這樣的話。」
「殿下悲傷思念母后是真的這就夠了,誰也不能要求殿下除了思念亡母就不能做其他的事,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梁漱玉抬頭看她,柳望舒低頭回望,「是在父皇面前搏同情了嗎?「
「太皓和舒王還太小,他們不能和你分擔失去母親的痛苦,現在只有父皇是和你一樣痛苦的人,你們能一起為母后哭泣,也是彼此療愈,這不是利用,也不是博同情,你明白的,父皇偏向你,你什麼都不做,父皇也會偏向你。「
「至於你對父皇有所隱瞞,那也正常。」柳望舒說,「他是慈父也是君父,他是你的父親,也是其他皇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