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大婚
2024-06-21 00:55:23
作者: 莫問
因著柳朗新拜相,送嫁那日極其的熱鬧,滿噹噹的嫁妝進了秦王府,抬數上和安王妃差不離,但是裡頭的內容就多了,邱子昂高高興興去添妝,回去後有些羨慕但也不嫉妒,「辦的這樣熱鬧可真好。」
大婚當日攔門文有李執,武有林常順,還有柳清輝個子一點點,伸手就要大姐夫表示誠意,秦王這是勃王和陳星越幫忙,秦王指著李執的鼻子笑,「好小子,你成婚可是在本王后頭,他日之果皆有今日之因。」
林常順那約一場馬球,到時候到場上打個痛快,柳清輝則懷抱著一堆紅包,樂顛顛的往裡跑帶路,「大姐夫來了。」
柳老夫人說了好些話讓柳望舒嫁人後恪守婦德,早日替皇家開枝散葉,要有大婦分寸,不要捏酸吃醋,顯得小家子氣,家中都是親親骨肉,日後也要多多維護。
霍雪蓮聽著越說越離譜,就說時間到了,讓柳望舒舉著扇子先上花轎。
這麼大的熱鬧和傅小娘無關,她被勒令呆在屋子裡,不准出去,聽著外面敲鑼打鼓,心裡又是嫉又是恨,「大爺在哪呢?」
「大爺這會應該是背著王妃上轎了。」丫頭說。
「他長這麼大就會讀書,哪裡提過重物,也不知道耍個心眼,裝作無力,或是乾脆崴了腳,不是林家來人了嗎,讓那個林家表弟背不是很好,看著粗粗壯壯,有的是力氣。」傅小娘碎碎念說。
心疼兒子去背柳望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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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了個王爺倒是好風光,之後嫁二小姐時不知道能不能有這一半用心。」傅小娘捏酸說,從她生下柳天陽後,柳朗就再沒進過她的院子,她這一生得不到他的歡心,一顆心都撲在兒女身上,結果兒子一心讀書,並不與她親近,起先不認女兒時,她還能以在滇南照顧過她為由親近親近,現在女兒知道她的身世,反而對她再沒個好臉。
起初柳望舒不理她的時候,她還聽她的話,傻傻替柳望舒擋一次災後,兩姐妹又恢復舊好,甚至太太都發話讓她不要去柳思月的院子。
為什麼呀,明明是她的女兒,現在她都知道了,為何不認她這個母親?
她一直得意自己當初的決定,這麼多年來她都依靠著想像柳思月以嫡女身份找了門好親事,她再說出實情,柳思月感念她的一片慈母心,之後兩母女抱頭痛哭,之後女兒加倍孝順她,對她言聽計從。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不過沒關係,等柳望舒出嫁,她在慢慢去磨,她就不信了,她身上掉下的一塊肉,還能和她生分了?
「你去問問二姑娘在哪,做什麼?我去廚房做點芸豆糕給她送過去,她最喜歡吃芸豆糕了。」傅小娘說。
丫頭不一會就回來,滿臉難色,「二姑娘跟著出嫁隊伍去王府喝酒去啦。」
拜堂後柳望舒進內室坐好,安王妃進來時,她已經把蓋頭掀開了透氣,她的侍女小心的服侍她用茶。
「你怎麼就連這個時候都很鎮定啊?」邱子昂打趣她說,「外人說我是最不怵場面的一個人,新婚那天我一個人坐在婚房,一口水都不敢喝。」
柳望舒一愣,她還真的沒什麼緊張情緒,總不能說自己是經歷第二次,只能笑說,「若是安王同秦王一樣粘人,你成親的時候也不會緊張。」
反正秦王和她私底下見面不是什麼秘密。
「安王再過十年,也不會像秦王那樣粘人。」邱子昂笑說,「原來婚前培養些感情還是好用。」
柳望舒只笑。
「今日你弟弟妹妹都來王府了?」邱子昂說。
「輝哥吵著要來,索性就都讓來了。」柳望舒說,「勞煩你多替我照看些妹妹們,她們不曾見過這樣的陣仗,怕她們不習慣。」
「這個用不著你操心,你好生等著你的新郎官進來。」邱子昂笑說。
酒席上眾人來灌秦王酒,都被勃王擋了,說秦王今天春宵一刻值千金,大家不要掃興,他來陪大家喝,一定喝的盡興,不醉不歸。
勃王在宗親中人緣極好,秦王敬了幾個叔王,駙馬等長輩,又一杯酒敬了餘下的人就回房了,恆王笑說,「秦王這成親了倒有幾分小伙子的猴急樣。」
「之前胡鬧,二十歲了都不成親,現在知道有媳婦的好了。」駙馬說。
「之前想吃皇家的酒吃不到,這一開始吃就停不下來。」駙馬喝的半醉看向晉王,「晉王日子選在何時?」
「禹王怎麼著也要等明年去了吧。」
「這準備賀禮可真是傷腦筋的事。」
「這怎麼才喝第三輪,駙馬就醉了。」勃王過來摟著駙馬的肩膀說,「駙馬酒量就這?」
駙馬自然不服,拿著酒壺和勃王比拼起來,結束了這令人尷尬的話題。
晉王端著杯子一仰而盡,勃王這個人很會來事,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和秦王走的這麼近,婚禮上能替酒的人,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交情,難怪他一直以來對勃王的示好都沒有回應。
還以為秦王交好的都是些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絝,原來還是有些有用的。
他想舉杯跟恆王喝一個,恆王端著酒杯去了別桌,晉王看著他的背影,不是他的錯覺,恆王最近確實在躲他。
為什麼?如果因為一個春雨,那真沒必要。
秦王進了內室,柳望舒蓋著蓋頭等他,喜婆說著吉祥話,挑了蓋,行了合卺禮,秦王坐到柳望舒身側,握緊了拳頭,見慣風月的人,竟然也會緊張。
喜婆和侍女都出去了,室內只余新婚夫妻兩人,喜燭搖晃出曖昧的光暈,滿室紅彤彤的印的人臉也紅紅的。
柳望舒見秦王坐了半天又不吭聲,笑著問道,「殿下準備枯坐一整夜?」
「啊,不是。」秦王扭頭看她,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膝上,「總算是娶進門了,王妃。」
「今天我很開心。」秦王說,他輕輕湊了過去,在柳望舒臉上啄吻了一口「往後餘生我都會記得這一天。」
柳望舒被他眼裡的深情刺痛到微低頭避開,這麼飽含深情的眼睛她曾經也看過一雙,如果不曾見過,她也會深信不疑,心內歡喜。
是不是梁家的男人都這麼會騙人。
沒有感情,只有夫妻間的義務,她也會做好她主婦的本分,騙她一顆心又有什麼用?
「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哀傷?」秦王捧著她的臉,「是因為我嗎?」
「殿下不這麼說,我也會做好秦王妃的。」柳望舒輕聲說,「殿下總說愛我,我若當真了可怎麼是好?」
「王妃竟然到今天都不相信我說的都是真情真話,本王傷心了。」秦王輕吻她的手說,「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愛你,你才會信我。
「我爹說若殿下有情,我該坦率告知忌諱,讓殿下知道避開不要傷了我心。」柳望舒看著他說,「我只有一個忌諱,只求殿下對我坦誠,哪怕是要我的命,只要殿下坦白說,我絕無二話。」
「胡說什麼?」秦王用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我怎麼會要你的命。」
不過片刻後他又笑說,「若是運氣不好我是要死的,也儘量不讓你跟我一起死。」
秦王壓著柳望舒慢慢倒下,「如果新婚之夜必須要哭,我希望你是為了別的哭。」
秦王已經極盡溫柔,但是柳望舒的眼淚還是沒停過,雖然換了一個人選,但她確實是又再一次踏進相同的河流。
她該如何做這個秦王妃?她會走上和晉王妃一樣的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