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膽子太小

  即便如此，但是當著老夫人的面，葉清悠還是不敢不把藥接下的。所以，她從葉靈手中接過去腐消肌膏，又恭恭敬敬地對葉清冉說道：

  「多謝大姐姐。」

  「悠兒妹妹不必客氣，這是我身為長姐應該做的。」葉清冉也十分客氣的說著，暫時的收斂不代表認輸，而是策略。

  老夫人看著這樣的場面，才微微點點頭，心中也暢快了不少。

  趙姨娘幫著葉清悠把藥收好之後，老夫人才鬆口，准許葉清悠坐下，也不再拿剛才的事情針對葉清悠。

  趙姨娘坐在下首的位置，心中十分憤懣不平，原本以為早早地來老夫人這裡，就是為了當著所有人的面，讓葉清冉給葉清悠賠禮道歉，讓所有人看葉清冉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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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沒想到，因為來的太早，其他的幾個姨娘還沒有到，而葉清冉先行一步，居然也搶占了先機。平白失去了一個能讓葉清冉掉價的好機會，又怎麼能讓她不生氣？

  沒過一會兒，王姨娘和杜姨娘先後來了，杜姨娘還帶著三小姐葉清霜和四小姐葉清霖。

  「給老夫人請安。」

  眾人齊聲在老夫人面前行了禮，這才按照順序依次坐下，地位最低的王姨娘坐在最下首，杜姨娘坐在趙姨娘和王姨娘的中間，而葉清霜和葉清霖挨著葉清悠坐下，唯有葉清冉的旁邊還空了個位置，是原本是屬於葉清柔的。

  「你的身子可好些了？」老夫人看著杜姨娘，便開口問著。

  「多謝老夫人關心，妾身好多了。」杜姨娘點頭說道，「還多虧了大小姐身邊的葉靈為妾身診脈，妾身才能恢復的如此迅速。」

  杜姨娘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里是帶著幾分真心的。

  儘管一開始，她是自願跟趙姨娘一起合作陷害蘇嬤嬤，想要斬斷大小姐身邊的臂膀，讓老夫人對兩個嫡女失望，進而重視其他幾個庶女，為自己的兩個女兒謀取更多的利益。可是當她身中劇毒，趙姨娘受到牽連，整個家裡卻沒有一個人關心，反而是葉清冉親自來給她解毒，她心裡的天平就偏向了一邊。

  葉清冉對葉清霜說的話，葉清霜都轉告給她了，她不是笨蛋，也逐漸能感覺到，這個家裡的風向要慢慢地變化了。從前趙姨娘和二小姐受寵，是因為大小姐不曾主動爭過什麼，如今大小姐出手了，二小姐只有一敗塗地的份。

  「姨娘沒事就好，葉靈也不過是舉手之勞，姨娘不必掛在心上。」葉清冉看著杜姨娘，心中略微明白了什麼，於是衝著她點點頭，如此說著，語氣十分和善。

  「冉兒不愧是我定國公府的嫡長女，小小年紀便行事周全，等再長大些，便要學著當家做主了。」老夫人聽著葉清冉的話，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說道，「冉兒十三歲，再過兩年便要議親，這般乖巧水靈的人兒，誰能娶到咱們冉兒，是那人的福氣。」

  「祖母太誇獎了，妹妹們有祖母的教導，才更為定國公府長臉呢。」葉清冉奉承著，將功勞都推到老夫人的身上，讓老夫人喜笑顏開。

  「聽說二姐姐的腿受傷了，既然葉靈懂醫術，為何不讓葉靈也給二姐姐瞧瞧？」葉清霖聽著眾人的話，便開口說著，「二姐姐一個女兒家，總比叫外面那些大夫看了雙腿要好。」

  趙姨娘一聽，心中立刻緊張。她知道葉清悠的腿傷是假的，葉靈雖然年紀小，可是醫術不弱，如果被看出來，又當著老夫人的面拆穿，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想到這裡，趙姨娘趕緊說道：「四小姐言重了，大小姐已經送了去腐消肌膏，相信回去塗抹幾次，就會好了。」

  看到趙姨娘拒絕，葉清冉便知道，趙姨娘是不敢讓自己看到葉清悠腿上的傷勢。可是，她又怎麼會讓趙姨娘如意呢？

  心中冷笑一聲，葉清冉頗為自責的說道：「四妹說的在理，是我這個當姐姐的疏忽。葉靈，你去給二小姐看看她傷勢如何，剛才看她進來的時候痛苦至極，別是傷到筋骨了。」

  聽見葉清冉的吩咐，葉靈立即恭順地應了聲，然後走到葉清悠的面前：「二小姐，奴婢冒犯了，還請二小姐將裙子拉起來一些。」

  葉清悠心中也甚是緊張，可是當著老夫人的面，她也不好再拒絕，否則更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她想了想，在鶯兒的伺候下慢慢地將裙子拉起來，露出兩至膝蓋，膝蓋上的傷痕也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看著自己的傷痕，葉清悠眉頭緊蹙，一副十分疼痛的樣子，眼淚也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似乎馬上就要掉下來一樣。

  葉靈蹲下身子，湊近了葉清悠的膝蓋，伸出手輕輕地觸碰這些所謂的傷痕，可是她手還沒挨到葉清悠的腿，便聽到葉清悠慘叫一聲，眼淚嘩嘩地就流了下來。

  「哎喲，葉靈啊，雖然你是大小姐身邊的丫頭，可是二小姐也是主子，你就不能輕點？這要是把二小姐的腿傷弄的更嚴重，你擔待地起嗎？」趙姨娘配合著女兒的演技，咋咋呼呼地說著。

  「奴婢一時不查，還請二小姐恕罪。」葉靈趕緊低頭賠罪。

  「這傷勢怎麼樣了？嚴重不？」老夫人這時候問著，打斷了趙姨娘繼續責備葉靈的架勢。

  「回老夫人的話，二小姐的膝蓋是因為跪的時間太長，產生了淤青。再加上現在天氣較冷，跪在地上寒氣入體，才造成了現在的傷勢。」葉靈說道，「不過，大小姐送的去腐消肌膏對這樣的傷勢很有效，只要塗抹幾次，就會好了。」

  「那就好，回去以後記得按時塗藥。」老夫人看了葉清悠的腿一眼，有些慘不忍睹，於是叮囑著，心中對葉清悠的小題大做也沒那麼牴觸了。

  眾人又圍著老夫人說了些奉承話，逗的老夫人開開心心的，然後才散去，各自回各自的院子了。

  葉清悠因為有腿傷，所以是走的最慢的，當她和趙姨娘出去的時候，看到葉清冉正在路邊等著她們，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的樣子。

  果然，見到葉清悠，葉清冉便立即迎了上去，又盯著她的腿看了幾眼，說道：「悠兒妹妹，這去腐消肌膏，你可得好好塗抹，才能不枉費姐姐我的一番心意啊。」

  「多謝大姐關心，悠兒一定每天都塗抹。」葉清悠回答著，臉上也掛著毫無破綻的笑容，與之前在老夫人面前委屈疼痛的樣子判若兩人。

  葉清冉聽了葉清悠的話，留下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然後就帶著蘇嬤嬤和葉靈離開了，也不理會葉清悠和趙姨娘在後面說些什麼。

  走在回露落居的路上，葉靈這才忍不住說道：「小姐，那去腐消肌膏里被加了七蟲七花膏，就算是健康的人塗抹了，也會如同無數蟲子叮咬一樣難受。這若是受傷的人塗抹了，豈不是廢了？你當著老夫人的面把這有問題的藥送給二小姐，這萬一被發現了……」

  「你啊，終究還是想的太淺顯了些。」葉清冉給葉靈講自己這樣做的用意，「這藥，葉清悠是不會用的。說趙姨娘小心謹慎，倒不如說她們母女兩個膽子太小，我送的藥她們根本不敢用，既然不用，那就根本不會被發現。」

  「既然她們不用，那何必要浪費一瓶這麼好的藥？」葉靈又問道。

  「你等著瞧吧，我自有用意。」葉清冉說道，「對了，你看葉清悠的腿上，是怎麼弄的？」

  「二小姐腿上根本不是跪出來的傷，而是一種草藥的汁水，抹在腿上等幹了以後就能形成像淤青一樣的痕跡。」葉靈說道，「這種東西很好解決，只要用水清洗一下，痕跡就會掉了。」

  「原來如此。」葉清冉聞言，心中瞭然，眼神中有某種異樣的神色閃過，似乎又有了什麼主意。

  而熟悉葉清冉的人都知道，她每次露出這種似笑非笑表情的時候，心中定然就是在謀算什麼，可能又有人要倒霉了。

  不過，葉靈和蘇嬤嬤都沒有多問，因為她們知道，小姐自然有她的主張，她們身為下人，只需要聽從吩咐就好了。

  而另一邊，趙姨娘和葉清悠裝模作樣地回到墨韻齋，關起門來，又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心中自然不爽。

  葉清悠從袖中掏出去腐消肌膏，作勢就要將它扔掉，可是卻被趙姨娘阻止：

  「不能丟！這東西即便不用，也得放著。葉清冉當著老夫人的面將它送出來，必定就是要讓老夫人知道這件事，你這要是丟了，萬一老夫人問起來，你怎麼交代？明明我們占理的事情，反而要變成葉清冉的優勢了。」

  「真是可惡！葉清冉這段時間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處處跟我們作對？從前只要我一哭，她就什麼都讓給我的，就連葉清柔都沒那麼好的待遇！」葉清悠十分不解。

  「悠兒，你別傻了，她們那兩個才是親姐妹，對你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趙姨娘說道，「她們那種高高在上的嫡女，怎麼會瞧得上你？」

  「哼！等有一天我變成嫡女，也要將她們踩在腳底下！」葉清悠惡狠狠地說著，眼神中散發著志在必得的光，她看了看手中的藥，對身邊的鶯兒吩咐道，「把這東西塞到柜子的最底層，沒事別讓我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