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決出天下所屬之戰

  「時下不可再有怠慢，當思計策，以作應付。否則，國將大禍臨頭！！」

  徐晃此言一出，一眾文武皆是面色黯淡，眉頭緊皺，心中急得如似火焚。鄧艾神色一緊，出席一拜，便是稟道。

  「以艾之見，不如且先撤去，退守河間。此下各郡各縣，正往河間調撥轟雷炮，到那時我軍有轟雷炮在手，據城而守，何須俱於魏寇之眾！？」

  有關轟雷炮之事，文翰卻是如實告知麾下重要文武。而鄧艾等將亦知其中利害，自會隱瞞。龐統聽罷，長嘆一聲，卻是搖首說道。

  

  「魏寇軍中，不乏高才多謀之士，倘若我軍欲撤，魏寇必定大舉掩殺。魏寇人多勢眾，倘有萬一，我軍恐再無回天之力也。」

  龐統話音一落，一眾文武頓時憂慮之色更濃。這時，趙雲面色一沉，龍目迸發精光，慨然而出，聲若洪鐘，拱手而道。

  「竟若如此，我等何不以退為進，教諸軍撤退，卻在關後山嶺各處要口，布以重軍埋伏，待魏寇殺來，伏軍盡出，與之背水一戰，一分高下！！」

  龐統聞言，沉吟一陣，很快又是搖首而道。

  「此下我軍士氣低迷，銳氣大挫，軍心不穩。倘若魏寇發覺我軍之計，早有提備，兩軍拼殺，我軍恐是敗多勝少。此舉太過冒險，當宜另尋他計。」

  趙雲聽了，心頭一揪，急得滿臉緊繃，正欲張口喝話時。忽然，一直未有發言，沉凝神色的文翰，刀目內猛地射出兩道赫赫精光，精神抖數，凝聲叫道。

  「丞相此話，言之過早，朕卻以為子龍之計，大有可行之理！！」

  龐統一聽，登時臉色勃然大變，甚是慌促，拱手拜道。

  「陛下且慢！魏寇連日占據上風，以霹靂車攻打，我軍屢屢襲擊，卻都鎩羽而歸，銳氣盡挫。反之魏寇皆欲一舉攻克我軍，士氣高漲，銳氣正盛。更何況，曹孟德、賈文和、曹子孝，還有司馬子上、姜伯約、郝伯道等人皆非尋常之輩，龍侯之計，豈能瞞過！？還請陛下三思吶！」

  文翰本非剛愎自用之人，其實心裡早有計策，燦然一笑，與龐統謂道。

  「丞相稍安勿躁。朕已有計也。」

  龐統一聽，眼眸大瞪。文翰遂疾言厲色，教道如此如此。龐統聽得臉色連變，詫異連連，方知此中之妙。須臾，龐統一臉狂喜之色，心悅誠服，欣喜拜道。

  「陛下果是神人，統不如也。」

  隨著文翰的計策道出，一眾文武無不精神奕奕，面色大震。文舜更是刀目生光，戰意盎然，心中暗暗發誓道。

  「司馬子上，此番我必要擒你，以雪那枉死的數萬兵眾還有老牛的血海深仇！！」

  於是各將依計調撥，當夜文舜、鄧艾先率後軍十萬兵馬，一併輜重、軍器，分撥而撤。魏軍斥候探得，急來報說司馬昭。司馬昭聞報，不敢擅自抉擇，連忙趕回營中，來稟告曹操。卻說曹操在帳內聽得司馬昭所報，精神一震，宛如迴光返照般，蒼白的臉色，泛起陣陣紅潤，急令左右，召集軍中文武，立即到帳內商議。不一時，曹仁、賈詡等文武紛紛趕到，依席而坐。司馬昭將唐軍動靜，一一細說。曹仁聞言，面色大喜，一拍几子，縱聲笑道。

  「哈哈哈！！唐賊已然心怯，欲要撤兵而退，此下正是我軍大舉掩殺的大好時機。陛下，老臣明日願引一軍，必將把賊子殺個片甲不留！！」

  賈詡眉頭一皺，卻是從容篤定，不見喜色，卻是先向司馬昭問道。

  「子上，如今虎牢關防備若何？」

  司馬昭臉色一震，拱手便答。

  「回稟丞相。虎牢關在霹靂車連日攻打之下，已是千瘡百孔，不堪為用。我軍傾勢而攻，不需片刻，便能攻破！！」

  賈詡聞言，蛇目一般的眼眸，暴射兩道精光，頷首而道。

  「如此，縱然賊軍欲要在關後埋伏，只要我軍有所提備，以我軍此下銳氣之盛，人數之眾，其不足為患也。」

  賈詡說罷，望向曹操。曹操那雙如能吞天的細目，散發出駭人的光芒，意氣風發，笑聲而道。

  「哈哈哈哈！！以如今局勢，縱然那文不凡、龐士元如何才智過人，智謀百出，亦無力回天也。天下最終還是為朕所得！！」

  曹操話音一落，一眾魏軍文武無不欣喜若狂，紛紛出席賀喜，好言奉承，贊口不絕。不過此時，司馬昭卻是面色一變，不知為何渾身肉顫，有一股道不出的不祥預感，頗有顧慮地說道。

  「戰場之事，素來瞬息萬變，昭以為不可輕心大意。可否先讓昭卜上一卦，陛下再做抉擇？」

  曹操聽言，面色一沉。諸將皆覺得司馬昭大掃興致，並無好顏色。曹仁亦是如此，擺手便道。

  「局勢已定，不必多此一舉！」

  此時，賈詡卻向曹操暗打眼色。曹操心知司馬昭這周易六十卦極為精準，亦有意一試，便是笑道。

  「昔年周文王姬昌，能推翻紂王暴政，這周易六十卦，居功甚偉。朕以為不妨一試。」

  曹仁等將聽言，雖是不喜，但也不敢反駁。司馬昭在曹操示意之下，入席坐定，取出六十卦，就在身前几子卜卦。哪知司馬昭連連三回卜算，卦象都被卡主在內。司馬昭臉色愈加凝重，一眾文武都是看得眉頭大皺。曹操也是看得，面色黑沉，甚為不喜。司馬昭在眾目睽睽之下，心中越是緊張，不覺用上了幾分力勁。驀然，『嘭』的一聲裂響，司馬昭手中金黃色的龜殼竟是裂出一條細縫。曹操一見，面色勃然大變，怒聲喝道。

  「司馬子上，你竟敢亂朕軍心，該當何罪！！？」

  司馬昭一聽，頓時一臉惶恐之色，急急而出，叩首拜道。

  「陛下恕罪，罪臣才為學淺，班門弄斧。或是此戰關乎天下所屬，非人力可料算。還請陛下饒恕！！」

  曹操盛怒不已，一聲喝下，就欲將司馬昭拖出去斬，以穩軍心。畢竟此戰關乎重大，曹操如此狠下死手，亦是情有所原。諸將見曹操如此盛怒，不惜怒斬義子，皆不敢言。這時，姜維、郝昭兩人，卻是急急而出，跪地乞求，為司馬昭求情。雖是如此，曹操怒色不見有減。曹仁嘆了一聲，亦出席為司馬昭說情。

  「陛下息怒。司馬子上雖是死罪難饒，但看在其前番屢立功績，兼之此下軍中正是用人之時。何不且饒其死罪，給其將功補過的機會？」

  曹操聽了，面色一沉，怒色漸漸褪去。諸將見此，方敢紛紛為司馬昭說情。於是，曹操暫免司馬昭之罪，貶其為軍中都尉，以儆效尤。司馬昭痛哭淚下，拜謝歸席。曹操遂強打精神與諸將商議出兵之事。諸將領命，紛紛退去，各做調撥。

  次日，旭日剛起。魏軍斥候來報，唐軍大部人馬，莫約數十萬之眾，已望虎牢關之後撤去，關內僅有數萬兵馬把守。曹操聞報大喜，速教郝昭率前部兵馬迅疾攻取關口，遂又令曹仁親率諸將，各部兵馬，近五十餘萬大軍，隨後接應。曹操則自率後軍十餘萬眾，居於在後，以防萬一。隨著曹操號令發落，近七十萬餘魏兵紛紛動盪。郝昭率前部十萬餘兵馬速進，司馬昭先指揮霹靂車，以作掩護。在霹靂車連番襲擊之下，關上唐兵四處躲避，亂成一團。不一時，郝昭引兵殺近。十萬魏兵，人山人海，氣勢洶騰，如若洪水撲涌而來，喊殺聲震天動地。負責斷後的徐晃，當機立斷，立馬教兵士撤走。郝昭眼見徐晃撤去，冷笑一聲，心中大喜，速教兵士奪取關口。只見此下虎牢關哪還有昔日天下第一險關的雄威，四處斷口、窟窿，斷木亂石，滿目蒼夷。魏軍大舉攻上，關內唐兵已撤，無兵把守。片刻之內，十萬魏軍便是攻破了虎牢關。

  曹仁率近五十萬大軍而來，眼見虎牢關已破，麾下兵眾無不大喜，振臂高呼，聲勢蓋天。曹仁如春風得意，縱馬狂奔，急令各軍大舉突進。

  另一邊，卻說魏軍先鋒大將郝昭，奪下關口，心想後方足有五六十萬大軍接應，為之一壯，立馬引兵望徐晃軍後殺去。徐晃急急引兵而撤，郝昭追到一處山嶺高處，眺眼望去，近前唐兵隊伍紛紛，慌促雜亂，不遠處又見唐軍大部人馬匆忙撤去。郝昭目光爍爍，卻不著急，環視四周，見附近一處蘆葦叢處，人影紛紛，鳥雀驚飛。郝昭面色一沉，緊緊望去，卻又不見四周有硝石硫磺等引火之物。頓時，郝昭心裡明悟，十數日前大雨連連，而之後連日陰天，不見太陽，此下方圓百里之內，都是氣候潮濕，縱然西唐賊子，欲用火計，亦恐難成也。

  郝昭想罷，心頭一定，教麾下各將準備作戰，遂引兵突進。

  不一時，郝昭趕到那蘆葦叢附近道上，驀然一聲轟天喝響，一員唐將率兵轉出，正是鄧艾也。

  「郝伯道，我在此等候久矣！！」

  鄧艾大瞪虎目，縱馬挺槍，厲聲大喝，飛馬便來戰郝昭。郝昭早有準備，擰起雙鞭便是迎擊。在郝昭身後諸將，紛紛飛馬而出，趕來助戰。電光火石之間，鄧艾、郝昭兩人率先交馬，各舞兵器拼死搏殺，黃鳥、不動明王相勢霍然而現。與此同時，魏、唐兩軍將士，紛紛應戰，雙方各隊兵士互相撲殺，攪成一團混戰起來。

  魏軍早有準備，且又人多勢眾，銳氣正盛。鄧艾軍被殺得節節敗退。就在此時，蘆葦叢後響起陣陣喊殺震響，卻是徐晃引兵復回來戰。郝昭抖數精神，引兵突擊，勢如破竹。徐晃引兵速速趕來，暫且穩住局勢。

  另一邊，卻說曹仁引兵剛是衝過虎牢關。忽有輕騎來報，言先鋒大將郝昭正與唐軍在東面一處蘆葦叢道上廝殺。在曹仁身旁的姜維一聽，頓時面色大變，急急說道。

  「唐賊在蘆葦叢邊埋伏，若使火攻，此四處都是密林山嶺，一燃便著，後果不堪設想！！」

  曹仁聽了，卻是扶須大笑，與姜維謂道。

  「伯約不必多慮。前番連日滂沱大雨，之後又是連日陰天，此下方圓百里之內，氣候潮濕，縱是唐賊欲用火攻，恐怕亦無此能耐！！此必是那偽帝文不凡的奸計，欲要詐過我軍，從而得以撤走！！」

  姜維一聽，心頭一跳，很快便是明悟過來，連忙道罪。曹仁燦然一笑，精神奕奕，與身後諸將謂道。

  「天下所屬，正於此役！我等食朝廷俸祿，當應忠君之事。諸位聽令，待會務必努力作戰，以助陛下得之江山大業！！！」

  曹仁喝聲一起，一眾魏將紛紛扯聲大喝，氣勢高漲。於是曹仁引兵大進，五十餘萬魏兵漫山遍野撲殺而去，四面八方都是此起彼伏的喊殺聲浪，如似草木皆兵。且說，曹操引兵在後，見前、中兩軍皆以衝過關口，精神大震，急催兵而動。

  且說，鄧艾、徐晃引兵拼死斷後，正與郝昭軍殺得激烈。突兀之際，片片喊殺聲浪，鋪天蓋地一般轟然暴起。唐軍部眾無不變色，驚駭不已。不一時，姜維率兵先到，縱馬飛來拼殺。鄧艾臉色一急，連忙轉馬迎住姜維。徐晃則殺住郝昭。而隨著魏兵人馬愈來愈多，各員魏軍將士勇不畏死，拍馬來戰。徐晃、鄧艾兩軍抵擋不住，被殺得潰散大亂。鄧艾、徐晃兩人勒馬就逃。曹仁見狀，大喜不已，以為勝負已定，厲聲大喝教諸軍掩殺，追上西唐軍大部人馬，擒住偽帝文翰。於是，近六十萬餘魏軍，紛紛火速而進，進攻急速。

  須臾之間，郝昭、姜維引兵衝出一處密林，眼見前方平原不遠處便是唐軍大部人馬。而唐軍大部人馬見得六十萬魏軍撲殺過來，頓時嚇得陣勢大亂，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