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只有我不可以了

  白昭昭看李榮月翻身離去，也不知怎麼的，關於原著中被他拋棄的那份怨恨，突然就釋然了。

  雖然她並沒有原主的真實情感，但看書時候的代入感很強，所以她對李榮月這個人其實是有一點怨恨的，穿書後遇到他也會儘量表現地疏離一點。

  事實上有好幾次她都很想問問李榮月，為什麼前世不能好好地保護她呢？但最終她還是忍住了，因為今生她已經可以很好地保護自己。

  或許，不論前世還是現在，白昭昭一直渴望的就是這種被堅定的選擇！

  有人說，原諒以前傷害過自己的人就是背刺以前的自己！

  但這一刻，她真的很想對前世的白昭昭說聲對不起，這份怨恨，她真的丟掉了。

  「好吧，李榮月，我原諒你了！」白昭昭自言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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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窗外卻傳來一聲略帶激動的回音：「……好！」

  白昭昭：……

  「你還沒走？」

  片刻後，趙凌霄站在了窗外：「現在走了。」

  白昭昭：「……哦。」

  見趙凌霄欲言又止，白昭昭問道：「怎麼了，大師兄？」

  趙凌霄輕聲道：「昭昭，白霖剛才來過了。」

  白昭昭微愣：「……然後呢？」

  趙凌霄：「他在院子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沒有任何動作，看到李榮月離開，也就走了。」

  白昭昭：「好，我知道了！休息吧，師兄。」

  趙凌霄點點頭，回了隔壁的院子，抬頭正好看到祝寒煙好奇地看著他。

  「有事？」

  「大師兄，你為什麼要刻意告訴昭昭白霖來過這件事？」

  「……受人之託。」

  「誰？」

  「與你無關。」

  「……」

  三日後。

  永康帝下詔，昭和縣主乃安親王流落在外的血脈，現在特令其回歸皇家，改名唐昭昭，賞賜珍寶若干。另外，河西村白氏族人養育皇家血脈有功，賞賜良田千頃，牌匾一個。

  同時，白世宏和白世康暗中升了官，白霖則是因為才升官不久，所以什麼也沒得到。

  值得一提的是，京中百姓之間流傳出了好幾個宮宴上的故事，比如天璣道人惡意陷害，白昭昭慷慨赴死；又比如安王勇敢認女，皇帝當場發怒；再比如歸元禪師壓軸出場，眾人皆大歡喜……

  總之，關於白昭昭的話題在京城中一躍成為了最熱門的八卦！

  當然，在權貴中，這些八卦不算什麼，知道宴會真相的人們更喜歡討論一下白霖和李榮月這兩個人。

  都是人中龍鳳啊！

  唐燕燕十分興奮，她不但在安王府幫著王妃一起大擺宴席，慶賀白昭昭認祖歸宗，回到白家後竟然又擺宴了一次，說是慶賀白氏榮耀加身。

  這讓白家人都哭笑不得，有一種娶了媳婦丟了閨女的感覺。

  最錯愕的人應該就是剛回到京城的安世子唐昊了，他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造化弄人，蘇玲是他的堂妹就算了，白昭昭竟然是他的親妹妹！

  他真想問問自家父王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初不是還打過主意的嗎？現在竟然變成親生的了？

  開什麼玩笑？幸好他早就釋懷了，不然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不管他怎麼打探，所有人都說白昭昭就是安王的親生女兒，已經從白府搬進了王府。

  茗香茶樓。

  「哎，真是風水輪流轉，我這突然從義兄變成了嫡兄，真是……可喜可賀啊，是不是啊白兄？」唐昊一臉愜意地看著對面的白霖。

  白霖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拿過茶壺，倒了杯茶水給他：「嗯，恭喜你，以後你就能吃到來自妹妹的糕點了！」

  唐昊：……咋的，這件事過不去了嗎？

  不過緊接著他又開心起來：「我快成婚了，自有媳婦給我做糕點！倒是白兄你，估計是吃不到了！請問你這嫡兄變養兄，是何感受啊？」

  白霖微微一頓，抿了口茶水，面露苦澀，嘆息道：「自然是比不上唐兄你了，前途通暢，姻緣上佳！還多了一個很好的妹妹！」

  說完白霖還淡淡地撇了唐昊一眼，神色中帶有一絲幽怨。

  唐昊不知怎麼的，心裡竟然閃過一點心虛，於是連忙寬慰道：「白兄，其實這也不至於，你妹……額，我妹……我是說昭昭，她還是她自己，絲毫沒有變。這生恩養恩都一樣，咱們做哥哥的……」

  唐昊頓了頓，突然意識到這樣說不太對，白昭昭是被白氏養大的不錯，但養在白世宏名下才幾年，真正將她養大的人是白氏的那個老人。

  所以這養恩不能算在白世宏家才對，而且現在白霖已經不算是白昭昭的哥哥了，再以哥哥的名義對她好也不太妥當。

  氣氛微微尷尬，白霖卻仿若未覺，又一杯茶水下肚，他緩緩說道：「唐兄，你知道嗎？我很……羨慕你！」

  唐昊嗤笑一聲：「羨慕我什麼？曾經的心上人變成兄妹嗎？」

  白霖卻認真起來，清俊的臉色顯露出幾分苦澀：「對呀！」

  唐昊一愣：「你……」

  白霖繼續給自己倒茶，自嘲一笑：「唐兄豁達，拿得起放得下，當初你喜歡她，可以對她好，現在你放下了她，還是可以對她好。

  我就不一樣了，我連兄長的位置都沒保住，現在，誰都可以對她好，王瑾年，賀安玉，李榮月！

  只有我！只有我沒資格了，只有我不可以了……」

  唐昊震驚了，白霖這心思隱藏得真好啊！

  「你竟然……」

  「嚇到你了嗎？抱歉！」

  「……」

  唐昊趕緊喝口茶壓壓驚，然後陷入了沉思，細想之下，其實白霖從一開始，就對兄長這個位置沒有選擇不是嗎？

  所以他隱忍，認命，從未逾越過一點，唯一一次表達就是在宮宴上借著天璣道人的質問來說出心裡話。

  似乎，他從來沒有奢求能得到什麼，可偏偏，連最後的一點名分也沒有了。

  慢慢地，唐昊的眼神變得欽佩，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白兄，你為什麼說不可以了？既然不是兄妹了，那豈不是……剛剛好？」

  白霖微愣，但很快他的眼神中又透露出幾分破碎：「不是身份的問題，是因為……她不願意。」

  唐昊怔了怔：「你是說，她知道？」

  白霖點點頭：「不錯，她那麼聰明，豈會猜不到？包括我恢復記憶的事情，她都能猜到。」

  唐昊面色緊了緊：「那……別人……不知道吧？」

  白霖默了默：「當然，只要你不說出去。」

  唐昊鬆了口氣：「放心吧，我自然不會說出去！那你……打算如何？」

  白霖微微搖頭，神情迷茫：「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