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慷慨赴死

  天璣道人緩了一會，仍然懷疑人生：「白霖，你為何能口出聖言？」

  「聖言？」白霖目光閃了山，他淡定地道：「哦，這四句話不是我說的，是我妹妹偶然說的。」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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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

  這麼明顯的偏袒合適嗎？

  白昭昭：聖言？果然我華夏五千年的燦爛文明才是降維打擊！

  就在大家又看向白昭昭的時候，她竟然厚著臉皮點點頭：「嗯，不錯，是我偶然聽一位姓王的隱士說的。」

  眾人：……

  不管大家信不信，反正沒人揭穿。

  事實上，永康帝現在非常糾結，他不想將天璣道人交給錦衣衛，更不想將白昭昭定為禍亂天下的妖女。

  最頭疼的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這麼多的勛貴和官員們都眼睜睜的看著，如果沒有一個滿意的結果，明天還不一定會傳出什麼樣的流言。

  正僵持著，白昭昭說話了：「陛下，臣女覺得，這位天璣道人正義凜然，應該不會無緣無故誣陷我！他極有可能是真的測算出了那樣的卦象！」

  眾人：？？？

  昭和縣主這是什麼操作？

  就連天璣道人也詫異地看著白昭昭，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只聽白昭昭平靜道：「剛剛道長不是說了？就算刑罰加身也絲毫不懼！

  既然道長願意為了天下百姓身先士卒，不懼生死的話，那就請道長先一步去黃泉路上好了！

  只要道長能做到以死自證，那麼所有人都會相信這個卦象的！」

  眾人：！！！

  昭和縣主好強勢！

  天璣道人愕然道：「你！果然是禍害，好狠的心！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身先士卒了？」

  白昭昭冷笑道：「真是笑話！道長想要我的命就是天下大義，我想要你的命就是好狠的心？你雙標得這麼明顯，你的師門知道嗎？」

  眾人：有道理！

  白昭昭又轉身對皇帝行禮：「陛下，臣女現在就當著眾人的面承諾，只要天璣道人願意以死相諫，我白昭昭必然緊隨其後，徹底消滅這個造反的可能！」

  天璣道人：！！！

  白霖急切道：「昭昭！」

  安王也緊張起來：「不可胡言！」

  白皓，白澈，唐燕燕，安王妃，太后，皇后，太子，皆是震驚！

  眾人：天哪！這是什麼虎狼之詞！白昭昭竟然願意赴死！

  永康帝也很是動容：「昭和！這不是你衝動的時候！」

  白昭昭卻淡然一笑：「陛下，昭和沒有衝動，今日這件事，若沒有一個滿意的結果，那麼造反這個卦象就會成為一個永遠的疑點！」

  確實，就算今日天璣道人被白霖和安王擊退，但他畢竟有幾分真本事，捲土重來肯定不是問題。

  更何況，在場的人中，未必沒有相信他的人，只是不願意聲張而已。

  尤其是皇帝，即便他這次相信了白昭昭，那下次呢？以後呢？

  帝王之道，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在場的沒有一個傻瓜，白昭昭背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她願意和天璣道人一起赴死，永絕後患！

  當然，白昭昭可不想留下一個被迫去死的名聲，她再次絞盡腦汁，回憶了華夏詩詞，慷慨激昂道：「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眾人：！！！

  昭和縣主好生霸氣！這是何種情懷！光憑這幾句詩，就能讓她青史留名了吧？

  大家再次沸騰了起來：「不愧是白狀元的妹妹！」

  「天哪！難道我跟昭和縣主的差距也這麼大？」

  「這才是女子表率，巾幗英雄！」

  天璣道人神色陰沉，他完全沒想到白昭昭還有這種氣魄，就算她真的死了，也會徹底將自己釘在恥辱柱上。

  這怎麼行？

  於是，他嘲諷道：「白昭昭，既然你連死都想好了，那為什麼不願意讓陛下將你的身世好好查查呢！」

  哎呦，這道士還挺清醒。

  白昭昭面露驚訝：「我的身世？我的身世不是已經被揭穿了嗎？道長，你這麼轉移話題該不會是不敢死吧？

  再說了，我都願意去死了，你為什麼還要調查我的身世？怎麼？我還有什麼身世是你已經給我準備好了的？不拿出來哄騙一下就不甘心？」

  「你！」天璣道人氣急，「胡說八道！我怎麼會給你準備一個身世？而且螻蟻尚且偷生，貧道憑什麼要陪你這妖女去死？實在是大大的不值！」

  此話一出，眾人的眼中都有些不屑，這天璣道人難免落了下乘。

  「不值？」白昭昭嘲諷道，「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用之所趨異也！道長可要想清楚了，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你死得其所，怎麼不值？」

  這下子大家紛紛開始附和：

  「說得好啊！這才是真正的大義！」

  「昭和縣主如此忠烈，怎麼可能會造反，我不信！」

  「我也不信！這般浩然之氣出現在一個女子身上，簡直令天下男子汗顏！」

  「沒錯，昭和縣主這般凜然大義的女子若是被區區一個卦象逼死，才是我們男子的無能！」

  「……」

  聽著眾人的私語，天璣道人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這時，一個一直沉默的老者站了出來，他剛走到中間要行禮時，永康帝就趕忙出聲阻止：「皇叔祖不必多禮！有什麼吩咐儘管跟朕說就是！」

  眾人也安靜下來，都恭敬地看著老者。

  白昭昭也微微驚訝，她知道這個老人，正是皇室目前輩分最高的人，封號恆親王，同時擔任宗正之職。

  恆親王緩緩開口道：「慷慨殺身易，從容就義難！昭和縣主今日的話頗有我唐氏高祖的風範！不如這樣，便去請歸元禪師來一趟，驗證一下天璣道人的卦象，若是真的，也該找一找破解之法！陛下，太后，以為如何？」

  破解之法？

  對呀！既然是劫數，難道沒有破解之法？

  太后立刻就同意了：「皇叔說的是！來人，快去請歸元禪師進宮！」

  「是！」

  白昭昭暗自感嘆，估計她是假死不了了！

  沒錯，她早就暗中聯繫了貼貼，準備好要來一出假死的戲，脫身以後她就會去雲霧山躲一陣子，再出現就是一個全新的白昭昭了！

  只不過，她假死之前，這個天璣道人必須真死！

  現在就難說了，歸元禪師對她挺好的，沒準真能解決這件事，到時候她也就不用死了。

  難道是剛才裝逼過頭了？

  如果她不用死，那天璣道人豈不是也不用死？

  呵呵！休想！

  （本章詩句引用譚嗣同《獄中題壁》和文天祥的《過零丁洋》還有司馬遷《報任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