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遺留在人間的血脈

  白昭昭迅速看向了對面，男賓那邊的鐘景晨，只見對方一臉震驚，顯然是沒料到鍾景瑜的所作所為。

  太后倒是面色不變，笑呵呵地說道：「這倒是巧合，放心吧，流言而已，不必理會。」

  顯然，太后想要息事寧人，可有人不願意。

  

  終於被放出來的大皇子突然出聲：「我看鐘公子是在胡說八道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喜歡昭和縣主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但你卻不該將她的相貌畫在神女的身上！還好意思說求證？你想求證什麼？求證昭和縣主是不是神女轉世嗎？」

  白昭昭內心冷笑一聲：捧哏的來了！

  永康帝略帶不悅地看向了大皇子，而大皇子卻嚴肅道：「父皇，兒臣認為鍾公子這畫不妥，除非他能證明這是巧合，否則就有褻瀆神女之嫌！」

  確實，鍾景瑜如果是故意的，那就是私自給神女加上了凡人的長相，這不妥當。

  看到眾人有些贊同的神色，永康帝微微一愣，思索後問道：「鍾景瑜，你怎麼證明這是巧合？」

  鍾景瑜似是早有準備，一臉淡定道：「陛下容稟，此畫乃我精心準備，尤其這畫的顏料極為珍稀，每年只有那麼一點產出，而且還不能久放，可以說只要一買到手就要很快用掉才行，否則就會失去效果。

  這一點很多畫師都可以證明，而這個顏料現在的時節是買不到的，只要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去年的產出是被我買走了，所以這幅畫只能是誕生於去年。」

  說著，鍾景瑜還對白昭昭的方向看了過來：「不知縣主能否告訴大家，去年您有沒有見過在下？」

  頓時，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白昭昭，而白昭昭則是淡淡一笑，站起來對皇帝行了一禮：「陛下，不要說去年，就是現在，我也才知道這大殿中間站著的是鍾家公子，沒辦法，我對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是真記不住！」

  眾人：……

  鍾景瑜：……

  好個白昭昭，竟然趁機羞辱他！

  這下子，眾人看向鍾景瑜的眼神都有些同情，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畫白昭昭的，人家都對他這個人壓根沒印象。

  一旁的唐燕燕直接對白昭昭豎起大拇指，厲害！

  對此，鍾景瑜假裝沒看到，他繼續道：「當時，我為了表示誠意，每拜訪一家渝州百姓，就將他們對神女的描述記錄下來，記錄完以後還會讓他們簽字按手印，為的就是想還原神女的真實相貌！

  而這些記錄，我已經整理成冊，只要陛下多找幾個厲害的畫師，他們都會根據這個冊子畫出同樣的相貌！」

  眾人：！！！

  竟然還有冊子！

  可見那個時候鍾景瑜就在準備這次的壽宴了，確實，如果不是跟白昭昭撞臉的話，他一定能憑藉此畫在這次壽宴中大大揚名。

  白昭昭也有些驚訝，看來鍾景瑜是真的去畫神女像了，聽說很厲害的畫師會對人物的骨相有研究，光是聽描述就能畫個大概。

  那麼，鍾景瑜這幅畫應該是真的。

  果然，皇帝和太后都相信了這個巧合，然而鍾景瑜卻又看向了白昭昭：「昭和縣主，其實我這個人並不太相信巧合，不如您解釋一下，為什麼您和神女如此相似呢？」

  眾人：？？？

  解釋，白昭昭能解釋什麼？

  大部分人不明白鍾景瑜的意思，只有少數人在這個問題的提醒下心思電轉，隱隱看了看一臉淡定的白霖。

  如果白昭昭就是假扮神女的人，那麼白霖就是幕後！

  這個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早晚都會生根發芽，只要將來有人發現蛛絲馬跡，白霖就有欺君之罪的嫌疑！

  而這也是鍾景瑜的真正目的，他沒有證據證明白昭昭就是神女，所以他只是提出了一個疑點，除非白昭昭能完美回答這個問題，否則連皇帝也會懷疑她！

  確實，永康帝面色略顯僵硬，看向白昭昭的眼神有些不對，氣氛一時尷尬，白昭昭卻再次站了起來，一臉激動又略帶天真地對皇帝道：「陛下，您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白昭昭頓了頓，有些猶豫，眾人被她的話勾起了好奇心，都靜靜地等著下文，永康帝也認真問道：「可能什麼？」

  「可能……」白昭昭彷佛神遊天外般說道：「可能……我就是……」

  鍾景瑜此時也緊張起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白昭昭要自爆了？她怎麼敢的？

  可偏偏白昭昭大喘氣，猶猶豫豫不肯說出來，他只好替大家問道：「就是什麼？你說呀！」

  白昭昭一本正經道：「就是神女遺留在人間的血脈啊！」

  眾人：！！！

  皇帝：！！！

  太后：！！！

  神女遺留在人間的血脈？這也行？

  只見白昭昭頓時激動起來，就差手舞足蹈了：「沒錯呀，陛下，您看，這個人都把神女的相貌推測出來啦！

  而我去年的時候又確實沒有見過他，所以他畫的一定是真的！神女肯定就長這個樣子！

  您說，除了血緣關係會長得像，還有什麼關係能長得像呢？

  所以，我很可能就是神女遺留在人間的血脈啊！沒準將來我還能有機會飛升天界！

  嗯……就是不知道神女留下的血脈多不多，我記得以前有個蘇縣主和我長得也有一點像呢！

  哎呀，真是了不得，百姓們若是知道了神女還有我這個血脈在人間，那一定會把我供起來吧！

  嘿嘿，陛下，我要發財了！等我有錢了，就把珍寶閣買下來送給您好不好？」

  永康帝：……

  眾人：……

  「昭昭！不要胡說！」安王站起來請罪道，「皇兄恕罪，昭昭和神女相似必然是巧合，不然，就她這個財迷的德行，怎麼配有神女血脈？」

  雖然安王在貶低白昭昭，但同樣是給皇帝一個台階。

  其實，皇帝剛剛起疑心的時候，他就後悔了，他不該看向白昭昭，那不就是明擺著也想聽聽她的解釋嗎？

  可他之前早就認可了神女的存在，若是輕易推翻豈不是在說他無能？

  再說，有神女保佑的國家才更符合他明君的形象不是嗎？

  相對於有人假扮，百姓們一定更願意相信神女有血脈在世！

  於是永康帝趕緊就坡下驢，哈哈笑道：「不錯，昭和你還是別亂說了，神女無欲無求，就算她真的有血脈，也不會像你這麼貪財！」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不明白這裡面深意的人們都說白昭昭簡直異想天開。

  而那些隱隱有猜測的人們則是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就算白昭昭真的假冒了神女，那也不能承認，更不要自討苦吃去調查一番。

  可白昭昭知道，這終究是一個疑點，於是她撇撇嘴，假裝不滿道：「陛下，父王，我可沒瞎說，這個姓鐘的一定也這麼認為，否則他為什麼非要證明畫上的是神女本人，又為什麼要暗示大家我有神女血脈？」

  鍾景瑜頓時慌了：「誰暗示你有神女血脈了？」

  「你呀，不然你在暗示什麼？」

  「我……」

  鍾景瑜黑著臉道：「只是好奇問問而已。」

  「問問？畫是你畫的，問我幹嘛？」

  「因為你……」

  「我什麼？」

  白昭昭依然滿臉天真，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鍾景瑜張張嘴，終是沒說什麼，但他這沉默的樣子卻讓皇帝隱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