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他在對自己笑

  慘叫聲不斷，李東跟刀疤只是冷眼看著。

  「李先生，林總，真的是對不起，是我沒有管好手下的狗，請你們見諒，見諒！」

  雲少彎著腰，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恭敬不已。

  「我一定好好收拾他們幾個，絕對不會再讓他們冒犯林總！」

  此時。

  這一幕，引來了很多路人圍觀。

  包括這座學校里的很多學生，大家都在指指點點，甚至有人還拿出手機開始拍照。

  看到有人拍照，雲少猙獰吼道，「拍什麼拍？信不信我弄死你們？」

  那些拍照的聽到這話，趕緊將手機收了起來，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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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只是普通學生，根本招惹不起這些兇狠的人。

  「好了，別打了，他們快沒聲音了。」

  林雨柔看到那幾個混混的叫聲無比虛弱了，趕緊道。

  她雖然很討厭這些人，但是也不願意看到這些人因為自己而喪命。

  「停！」

  雲少立刻喊道，看到一個手下竟然沒停，他直接衝上去，一腳踹了過去，「草你妹，林總叫你停，你他媽的耳朵聾了嗎？」

  十幾個人戰戰兢兢，像是做錯事的小學生一樣， 乖乖站在林雨柔跟李東他們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他們算是明白了。

  那兩男一女，絕對是有大來頭的人。

  沒看到雲少都被嚇得快尿褲子了麼？

  他們是跟著雲少混的，連雲少都差點被嚇尿，他們這些小混混，真的跟螻蟻沒區別。

  「林總，真的很對不起，讓您受驚了，您要是還不解氣，我打斷他們四條腿。」

  雲少放低了自己的姿態，一臉諂媚道。

  他現在很怕李東得理不饒人，到時候連累到自己家族，那可就真的悲催了。

  「這……」

  林雨柔不知道要怎麼處理，只能轉頭看向李東。

  「滾吧！再有下次，我敢保證你們這個家族都沒人可以站著。」

  「是是是！」

  雲少趕緊點頭哈腰，「多謝林總原諒，多謝林總大人有大量。」

  他連忙讓人將那幾個混混拖走。

  麻痹，回去以後非要好好教訓這些狗東西才行，早晚要把他害死。

  「嗯？什麼味道？」

  雲少他們剛準備走，這時，有人嗅了嗅鼻子，猛地叫道，「臥槽，好臭啊！」

  順著目光看去。

  就看到一個黑黑的，有些消瘦的男生。

  他身上穿著一套已經看不清楚顏色的運動服，腳上是一雙土黃色的球鞋。

  鞋子很乾淨，但是上面卻打滿了補丁。

  即便是在工地里幹活的農民工，他們也不會穿這樣的鞋子。

  男聲攙扶著一個老人，老人同樣消瘦，幾乎只剩下皮包骨頭了。

  他眼神空洞，單薄的身體在烈日下瑟瑟發抖，少了那個男生的支撐，好像隨時都要倒下來一樣。

  那一股臭味，就是從那個老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那種味道怎麼形容呢？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腐爛了，然後經過很長時間的發酵——

  實在是找不到字眼來形容那是什麼味道。

  總之，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捂住了鼻子，快要被噁心得吐了。

  不少學生趕緊離遠一點，只有李東微微凝神看著那個老人。

  林雨柔同樣也捂住了鼻子，不過她眼裡沒有厭惡，反而清澈無比地看著那個老人，美眸中充斥了同情。

  她一眼就看出來，那個老人肯定是患了重病，不然的話，不會有這麼臭的味道從他身上傳出來的。

  接著，林雨柔看向了李東。

  沒辦法，李東的醫術實在是太高明了，在她的眼裡，仿佛什麼病都能治好。

  只不過林雨柔沒有立刻開口，是因為那個老人身上傳來的味道實在是太臭了。

  「草，滾滾滾，這麼臭還跑出來幹什麼，噁心人嗎？」

  「我要吐了，這什麼味道啊，死人啊？」

  那些混混們一臉嫌棄地揮手，仿佛趕蒼蠅一樣，他們看著那老人的眼神，毫不掩飾裡面的厭惡。

  所有人都離得遠遠的，仿佛他們是瘟疫一樣。

  對此，那個老人跟年輕人臉色平靜，仿佛早已引以為常了。

  「保護好她。」李東對刀疤淡淡道。

  然後，他朝著林雨柔點了點頭，在眾多驚訝的目光下，朝著那個老人走去。

  最終擋在了那老人跟年輕人的面前。

  年輕人抬頭看著李東，輕聲道，「請讓一下。」

  李東直視著對方，緩緩道，「我是醫生，我能問問他這是什麼情況嗎？」

  「你是醫生？」年輕人一愣。

  李東實在是太年輕了，跟他見過的那些年邁的老專家，完全不一樣。

  這麼年輕的人，會有多麼高明的醫術？

  「是的，我是醫生，如假包換。」李東笑著道。

  年輕人猶豫了一下，木訥道，「不能吃東西，一吃就吐，渾身無力，身上還有濃瘡。」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起來像是臉癱一樣。

  李東點了點頭，「有沒有醫院的體驗單？」

  「沒有。」年輕人搖頭，聲音低沉地道。

  「把手給我，我把一下脈。」李東道。

  聽到這話，年輕人連忙去捉老人的手遞過去，但李東卻搖了搖頭，「讓他自己把手抬起來。」

  年輕人一愣，然後鬆開了手，讓老人自己努力。

  「我的手髒。」

  老人搖了搖頭，他看著李東，渾濁的目光顯得空洞。

  他不禁沒有把手抬起來，反而往袖子裡縮了一下。

  「沒有關係，手髒了可以洗乾淨的。」

  李東露出了笑容，鼓勵著說道。

  僅僅是因為李東的這一個笑臉跟這一句不嫌棄的話，老人的眼裡立刻有些濕潤了。

  這些年，他患了重病，跟兒子四處尋醫。

  但是，他們沒有錢。

  去不了那些大醫院，而那些診所，或者小醫院裡的那些醫生不是把他當做乞丐一樣轟出去，就是沒有給好臉色。

  或者是隨便敷衍幾句就讓你走人。

  那些醫生眼裡的厭惡，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如此的骯髒和渺小，只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是多餘的。

  沒有親身經歷過，你永遠都體會不到人心冷暖。

  他已經絕望了，而李東此時的笑容，在他黑暗的世界裡，就像是一道光。

  「這個醫生看起來不一樣，因為他在對自己笑。」老人在心裡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