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示好

2024-06-20 20:46:41 作者: 寧慕溪

  如詩有些詫異,低頭回:「勞郡主掛心,奴婢家中一切安好。」

  「嗯,你匆匆趕回,路途顛簸,去休息會兒再來伺候吧。」

  如詩更詫異了,看向如畫。

  雖然郡主平日待她們兩個大丫鬟還不錯,但也萬沒有今日這般和藹的。

  如詩的疑惑,在院裡走了一圈後,得到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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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的門房,風清軒的管事,打掃的小廝都換了新面孔。

  如詩這才從如畫口中知道她走的那幾天,小姐做了荒唐事,然後顧大人現在以此為藉口,換了府中下人。

  顧長凌還是要臉的,召小倌這事,被壓了下來,外人不知。

  如詩瞭然,難怪郡主和藹了許多,身邊人悉數被換,國公爺也不管不問,現在她和如畫算得上郡主身邊唯一的親近之人了。

  雲薇這兩天表現的格外安靜,在鞦韆上悠哉的盪著,心思也跟著鞦韆起起落落。

  小表妹這事雖然平安翻過了,但是顧長凌的殺心還在哪。

  原著里顧長凌家道中落,早早經歷了世態炎涼,人心不古,赤子之心本就所剩無幾,後又經歷官場黑暗,栽贓陷害,原身處處羞辱,變得愈發暗黑。

  面上總是笑著說好好好,內心卻想著怎麼遞刀。

  得罪過他的人,等他翻身後沒有一個好下場。

  這種人設看的時候爽,但攤上自己時就很讓人頭疼。

  因為她這兩天徹底接收了原身的回憶,也知道對顧長凌的那些羞辱,遠比紙上寥寥幾字描寫的更為深刻。

  不說那幾個名場面羞辱責打,就是平日裡,只要看到顧長凌原身都是不爽的,她不爽時輕則動口,重則上手。

  顧長凌稍有反抗不順服,那就手口都上,不顧及場合,不顧及他任何自尊,將他辱的狗都不如。

  這種情況,她究竟該怎麼給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或者,乾脆不爭取生機,說不定死了就能回去了?

  此想法剛一冒出,雲薇就給叉掉了,她是車禍穿來的,萬一現實身體沒搶救過來呢,風險太大。

  要不,和離跑?

  此想法稍微在腦海里多停留了會兒,但還是被叉掉了。

  顧長凌任打任罵,一直表現的可圈可點,父親就不可能讓她和離,再說這是以顧長凌為主角的書,跑到哪兒不都是他的天下,原身給了他如此多的羞辱,以後他得勢,肯定會天涯海角的找她,跑哪兒都是死,還是需得從根解決,改變顧長凌的想法才是。

  雲薇正思索著該怎麼樣打消他的殺心呢,就見如詩端著下午茶款款走來,故作八卦的說:「奴婢剛剛去廚房,聽到了點關於顧大人的消息。」

  她從鞦韆上下來,「什麼消息?」

  「奴婢聽說顧大人的親戚被人擄了,這幾天顧大人都在著急的四處尋找呢。」

  如畫表情微妙,沒有吱聲。

  雲薇眉梢一挑,這是替顧長凌試探她知不知情小表妹的事兒了?

  她不動聲色,淡淡的問:「他不是父母雙亡了嗎,還有親戚?什麼親戚?」

  「奴婢也不知,但是估計顧大人還是蠻在乎的吧,不然這幾天也不會如此著急了。」

  「顧長凌行事素來溫和,看著不像是在官場上與人結怨的,到不知這次是得罪了誰,竟然綁架威脅他,那他的親戚到底找到沒有?」

  如詩微楞,往常郡主聽到顧大人半點不好,那可是能開心一整天了,現在竟然沒有幸災樂禍。

  她搖搖頭,「奴婢只聽到了這些,後面的就不知情了。」

  雲薇哦了一聲,沒有再多問,只是吃完下午茶後,親自去搗鼓了一道雪耳牛乳羹,讓如詩送去給顧大人,說此事若有困難,她願盡綿薄之力。

  如詩疑惑,按理說小姐被罰,應該是更恨顧大人,怎的現在沒有半絲恨意,還關心上了?

  終於忍不住,問:「郡主,您不是最討厭顧大人了嗎?」

  雲薇故作惆悵,「嗯,以前我是恨他,恨他娶了我,讓我沒了自由身,但是現在本郡主想通了。」

  「我鬧出如此多醜事,他都沒有說過什麼,一直在包容我,甚至父親罰我時,他還挺身而出,為我說話,擋下父親的鞭子,本郡主又不是鐵石心腸,焉能一點不動容?現在他有困難,我理應關心一下。」

  如詩耿直道:「可是……您以前不是說顧大人心機深沉,最是會使用苦肉計,若是為您做了什麼,肯定都是抱著目的,或者想得好處,半點都不能相信嗎?」

  雲薇:「……」

  扒拉下記憶,原身還真這麼說過。

  「那個,我以前就是對他先入為主,抱有了偏見,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他其實並未從我這得到什麼好處。」

  顧長凌與她成婚近兩年,現在還是不起眼的翰林修撰呢。

  當然,書中寫的他是偽裝,因為如今他已經是祁王的幕僚了,不升職才是對他的保護。

  如詩:「……」

  「哎」雲薇又拖著調子嘆氣,「其實經此一事,本郡主想通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再不甘心的鬧騰,父親也不會讓我和離的,反而會更加嚴苛,最後傷了我們父女二人的關係。」

  「所以,本郡主現在不想能與他琴瑟和鳴,只求相敬如賓,各自安好便可。」

  蘭居室內,如詩將雲薇的話一字不落的告訴了顧長凌。

  顧長凌哂道:「她真是這麼說的?」

  如詩點頭,「郡主這兩天確實安靜了不少,聽到大人親戚被擄,也沒有幸災樂禍,或者咒罵大人,甚至還讓奴婢來詢問您是否需要她的幫忙,奴婢覺得郡主這次好像是真的因為國公爺的一頓家法……悔改了。」

  悔改?

  顧長凌想起往日她氣勢凌人,口口聲聲叫自己刁民的傲慢模樣,輕呵了一聲。

  誰都會悔改,但是雲薇不會!

  他道:「此次你確定她對若雨被擄的事,毫不知情嗎?」

  如詩想了想,「應當是不知情的,郡主連您有什麼親戚都不知道,且反應自然連貫,不像是在撒謊。」

  若雨出事後,顧長凌當日就趕了過去。

  想起前兩天雲薇的反常,自然是第一時間懷疑的,只是沒有證據。

  擄走的山賊也死於非命,若雨只說有個不留名的蒙面俠客相救,多餘的消息也查不出。

  所以他故意讓如詩透露消息去試探。

  如詩伺候郡主這些年,對郡主的細微表情還是能查出來的。

  她說沒有撒謊,估計是八成是真的。

  但顧長凌卻總覺反常,「你近來行事注意些,上次她說要將你送與我,許是已經發現了端倪,反向利用你從我這聽取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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