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陸懷年出事
2024-06-20 17:38:10
作者: 涼豆子
「看樣子,你是她。」陸思年緊緊盯著我的臉說。
我不知該作出什麼反應,或者應該否認?可否認有用嗎?陸思年如果沒有點憑證,又為何這麼問我。
我微眯眸子,頭一次發現,陸思年不是腦殘。她到底知道些什麼?
陸思年垂首望她自己的腳尖,不知是不是在消化我是劉然這個消息。
死一般的寂靜在四周蔓延,我在想,是不是應該跟她做一單交易,站在她的角度,應該不會想陸懷年與我有任何牽扯?或者應該說,她不會想陸懷年再想起劉然。
陸思年是怎麼想的?
好半晌,她才繼續道:「周以宣比我知道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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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愕地望著陸思年。這話的意思是,我目前的麻煩,都是周以宣帶給我的?我不由想到那天和周以宣的會面,是了,當時她的眼神十分奇異,跟剛才陸思年的眼神很像,我竟然沒有多想。
那麼周以宣又是怎麼知道的?事情比我想像的更加複雜。
像是要解答我的疑問,陸思年幽幽說道:「如果不出意外,她是看了袁叔的電腦發現的。一開始她並沒有往你身上想,大概是我哥最近查到了什麼,她才敢肯定。」
「你今天要離開江城?以後都不回來了是嗎?」
我點頭默認。
陸思年沉默,也許她也不知道,除了確認我是劉然外,她還能跟我說什麼。
我想了想,還是鄭重地交代:「你手裡那條視頻,毀了吧。我雖然恨陸建邦,但不會因為他,讓自己搭上命案。」
「我知道,爺爺的死,與你無關,相反,你還幫了我們陸家。但我對你說不出感謝。真矛盾,我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跟你聊這些。「
我也從未想過。
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那條視頻,我會刪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陸思年灼灼地看著我,「既然你當年沒有死於車禍,為什麼不回來找我哥?」
我苦笑,「因為,我離死只差沒咽下最後一口氣。我花了一年,做康復。」那一年,太難熬了,不管是身,還是心,最恐怖的是,精神時不時被自我放棄的暗示侵擾,很多時候像本來就活在黑暗中一樣,令人絕望。
陸思年倒抽口涼氣,「你……」
「過去了。」我不欲多談。畢竟,誰也不是我,不會有身同感受這回事,何必多說。
「所以品源,也是你為了我哥而……」陸思年的臉難看得很,「你真是個,狠女人。我哥如果想起你,如果知道這些,他要怎麼辦。「
事實上,陸懷年能想起來的機率近乎零吧。陸建邦還對他做了催眠的。
「你不會讓陸懷年知道的,正如周以宣。」她們都只想保護陸懷年不受傷,那麼不想起,就永遠不會受傷。
陸思年手足無措,「我沒辦法理解,我也不知道,如果你和他角色互換,他會不會為你做這些。」
會與不會,已經不重要。
「我要走了,以後這些事都與我無關了。周以宣那邊,可能要麻煩你。事實上,她這麼做很不明智,陸懷年不傻,她動作這麼大,陸懷年很難不去注意到。」我只能提點到這裡了。我的敵人,永遠不是周以宣,從前,現在都如此。
我轉身,正要走出花店,陸思年喊住我,「等等。」
「你和沈軼南之間,是真的嗎?「
我不知該怎麼回答,一直到去年,我都可以說是假的,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拿到品源,為陸懷年爭取到最多的東西;可到今年,我卻不能說,我跟沈軼南之間是假的,因為我認真了。
「你會因為他,背叛我哥嗎?」陸思年問得執著。
我沉默不應。
「即便我哥和周以宣結婚,又或許以後他要屬於其他女人?」
陸思年還是涉世未深,她不明白,背叛也分很多種。譬如我變了心,就是一種對我和他感情的背叛。
「劉然,我知道我沒資格再要求你什麼,可如果我跟你說,他們沈家害死了我父親,沈君全想害死我們陸家所有人,你會不會再幫我們?」
陸思年從她的包里,拎出一個小本,看封皮有些年頭了,泛著黃,她說:「我整理爺爺的遺物時,發現了這個東西,爺爺一直把他的東西藏得非常好,這個東西應該是他遺漏了。我原本該給我哥的,可我又怕……」
我不想接,陸思年硬是塞到我手上。
「既然是陸建邦的遺物,就不該給我看。「我有種感覺,一打開就再也回不了頭。
陸思年卻揚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要論起來,我也沒有資格看。這麼多年,我竟然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發現,我還自恃陸家的女兒,可笑,太可笑了。」
我捕捉到她最後一句,心下莫名有點驚悚。
直到我翻開陸建邦的這個小本,我才明白,陸思年為什麼這麼反常。她根本不是陸懷年的妹妹,她與陸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是在陸懷年出生的幾天後,被遺棄在陸家門口的嬰兒,如果不是發現得早,她早就被雪埋了。
陸懷年的父母收養了這個女嬰,陸建邦給她取的名字,兄妹倆便成為陸家的新成員。一切看起來那麼幸福美滿。
然而陸建邦的筆觸一轉,提到了陸懷年他父親陸澤出事的那個晚上。
「阿澤,爸爸錯了嗎?你還想沈雨佳嗎?可是你告訴過爸爸,已經放下的,你說以後都會守著你們的小家過的,為什麼你要去見沈雨佳?你不知道,爸爸和錢琳有多難過嗎?」
「阿澤,你跟爸爸說最多半小時就回來,寧願不要項目了,也不會讓錢琳傷心的,你說去見沈君全,不是沈雨佳,為什麼最後你卻回不來了?「
「爸爸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你和沈雨佳殉情,絕對不信。你是爸的兒子,你說到的就一定會做到,阿澤,是不是他們害死你,當晚發生了什麼?「
「阿澤,爸爸今天去找沈君全了,他滿嘴胡言,反說是你害他們沈雨佳回不了頭,爸爸忍不了,找人收拾他一頓。那女人就是災難,是她害了你。早知道這個女人害人不淺,爸爸當年就不該手軟,如今誰賠我兒子?」
「沈君全欺人太甚,阿澤,我還能指望誰?懷年長大後,他能替我們討回公道嗎?」
寥寥幾頁,不能將陸懷年他父親的死說得清楚明白,但是這裡面提到了沈君全,會不會沈君全知道些什麼?
沈軼南之前告誡過我,不許插手沈陸之間的恩怨,我自問也管不了。但我其實很早就知道,有些東西繞不過去,躲不開,沈軼南知道,陸懷年也知道,兩家遲早要清算這筆帳。
陸建邦不在了,還有沈君全,哪怕沈君全也不在了,還有沈軼南和陸懷年,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怎麼也化不開。
陸氏原本要倒塌,是我背叛沈軼南,把陸建邦的遺囑送到陸懷年手上,若是再來第二次,我只怕沒有能力扭轉結果,沈軼南也不會對我毫不設防,沈君全就更不允許。
我把那個小本給回陸思年,「你我都知道,阻止不了的。」任是陸建邦還在,也阻擋不了沈軼南,陸懷年只會撐得更加艱難。
「如果你能阻止呢?」
「我不能。」也沒有如果。哪怕我不想跟沈軼南再有任何牽絆,我也不想站在他對立面,與他為敵。我只想遠離江城的是是非非。
大塊頭護送我到了高鐵站,一路上沒再遇到什麼危險,不知道是周以宣察覺了什麼,還是陸思年在這裡頭起了什麼作用,總之,我順利登上了回南城的高鐵。
我本以為,兩個小時之後,我跟江城就徹底斬斷了聯繫,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當陸思年的電話打過來,說陸懷年出事時,我突然心慌不已,甚至沒聽陸思年後面說的話。
「劉然,你聽得見嗎?我哥被扣慶城,周以宣已經過去,陸氏,陸氏我根本就無能為力,股東們都鬧著罷免我哥,我不知道怎麼辦。」陸思年說到後面,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的腦子又變得嗡嗡的,為什麼偏偏要在我離開時,發生這種事?是存心讓我走也走得不安心?
毋需置疑,沈軼南動手了,這一次攻勢之猛,打得陸氏與陸懷年毫無還手之力,陸氏破產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陸思年不知道要怎麼辦,其實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要麼我當什麼都不知道,一路回南城;要麼我救陸懷年,可我有能力去救嗎?
陸思年什麼時候掐斷線我渾然不覺,文沅也給我來電話,不許我再插手陸懷年的事。
「文櫻,這次,聽我的。不要管,不必管。「
「好。「我的嗓音滿滿的艱澀。
可很多事情,由不得我說了算,不是我想不管,就能不管。
高鐵到站,出來時,我面前又是幾個身著黑色西服的保鏢,可他們卻不是文沅的人。
許澤不知打哪兒鑽出來,輕咳一聲說:「文總,麻煩跟我走一趟,沈總已經在那邊等著。」
沈軼南跑到南城我們家的地盤來堵人?什麼意思,是時候算帳了嗎?
「文總,不要讓我們難做。「許澤的面色,某種程度上,可以當作沈軼南的行事晴雨表,我大抵明白,這次,是真的要清算了。
我跟大塊頭使個眼色,把行李給他,而後,我上了沈軼南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