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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夜談

2024-06-20 14:56:50 作者: 念頭不通達

  黑色的機翼撕裂雲絮,引擎聲轟鳴,巨大的灣流飛機穿梭在雲層中。

  艾德喬拉開帷幕,看向機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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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火通明的巨型城市出現在機翼下方,四通八達的高速公路織成一張閃光的蛛網,車輛燈光組成的金色河流蜿蜒著,勾勒出都市的輪廓,船的燈光在湖面上游曳著,火車從更遠處的夜色中行駛過來。

  以艾德喬的目力,他若願意的話,還能看到下方城市中那一道道亮著燈的窗口,萬家燈光皆在此間。

  那些普通人在窗口中平凡而幸福地生活著,柔和而溫馨。

  飛機短暫地掠過下方的城市上空,而後駛在蒼茫無垠的海域上。

  「大人,檢測到周圍空域有三隻龍形屍守在徘徊。」

  侍者悄無聲息地走到艾德喬身邊,低聲稟報。

  艾德喬淡淡道:「不用管他們,繼續前進。」

  「是。」侍者恭敬退下,對於老人的話沒有任何異議。

  艾德喬看向舷窗外,黑色的夜雲深處,隱隱有巨龍的輪廓浮現,金色卻漆幽的眼瞳陰冷著注視發出巨大噪音的灣流飛機,就像草原深處伺機而動的狩獵者。

  艾德喬只覺悲涼與怒火,曾經的戰士們即使死去也不得安息,連龍軀都被煉製成了屍守,弗里西斯究竟在想什麼,竟然徹底掘開了龍墓。

  他在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數百近千頭龍形屍守從格陵蘭海域下方湧出,他們龐大的身形甚至將格陵蘭海域壓得漆黑一片,每一頭都是數十米級的三代種起步。

  人類的近地衛星拍到了這樣恐怖而震撼的一幕,這些照片同樣送到了艾德喬的桌上。

  他看著照片上某些熟悉的身影,記憶被拉回了千萬年前。

  許久後。

  艾德喬疲憊地嘆息道:「退下吧。」

  無形無質的龍威頃刻間洶湧擴散開來去,只是瞬間就擊潰了藏在雲層後的屍守,它們驚恐地潰逃而去,就像觸怒了王駕。

  艾德喬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這一切。

  成為屍守後,它們已經不再是龍族了,只是一群殘骸,一群殭屍,體內依舊殘存著部分意識,靈魂之火殘缺不全,等這最後的生命火焰燃燒殆盡,它們就徹底是一具傀儡。

  它們依然遵循著龍族的法則,作為龍族僅次於那三位的古老者,艾德喬的血統足以凌駕在它們之上,以血統之威就能輕易將它們震懾退去。

  他已經收到了尼索斯的消息,他們在瑪爾斯的帶領下前往了阿瓦隆,在那遭遇了弗里西斯與洛基,雖然最後逃了出來,卻遭遇了埋伏已久的屍守群,最後重傷瀕死的瑪爾斯犧牲自己將他們送了出去。

  瑪爾斯死了,這一結果艾德喬並不意外。

  事實上,長老會已經有一半以上的犧牲者。

  如今僅存的長老會成員,加上尼索斯,也才五六人。

  他們接下來將在亞伯罕的領地齊聚,緊急商討一些事情。

  弗里西斯已經派出了他的屍守大軍,這些屍守四散開來,僅僅幾個小時就散落在全世界,已經有屍守進入城區造成破壞,只為了打開一座塵封已久的尼伯龍根。

  根據內線提供的情報,人類各國政府高層在短短時間內就進行了全球性會面,商討處置措施,並在短時間內達成了臨時性同盟,雖然其中關節問題繁多,但至少已經在大方向上取得了一致,這很符合艾德喬對他們的了解。

  但此刻,人類方面的態度,反而不是艾德喬擔心的對象。

  在長老會最巔峰的時刻,他們通過各種方式,明里暗裡掌控著龐大的勢力,即使是核武也有部分掌握在他們手中,隨時可以動用,而現在這部分勢力有大半,隨著弗里西斯的先後出手而逐一淪陷,被神秘的勢力吞沒。

  這些神秘勢力不用猜都知道是弗里西斯的人手。

  艾德喬現在無法想像弗里西斯究竟掌握了多少力量。

  但單憑他從長老會手中奪取的力量,他就能在人類世界製造混亂,比如將美國的核武投向俄羅斯。

  他不需要一瞬間滅絕人類,只需要製造猜疑與混亂,人類陣營就將從內部不攻自破,即使有殘餘的國度依舊保持清醒與冷靜,在他的軍隊面前也只是土雞瓦狗。

  他也不需要在意這座世界是否會毀滅於人類的核武器下,行事毫無忌憚。

  單從明面上看,弗里西斯已經占據了絕對的主動權。

  人類陣營的聯合戰線看似強大,只可惜他們的內部早已布滿蛀洞。

  人類興盛於他們無與倫比的好奇心與創造力,卻也註定敗亡於他們天性中的劣根性。

  這世上沒有無敵的族群,只有無敵的神。

  所以在艾德喬眼中,這場戰爭本質仍是龍族內部的戰爭。

  最終的走向仍是要看陛下與尼德霍格的態度。

  可問題是……陛下究竟是秉持著什麼態度,他到底在想什麼?

  尼索斯從阿瓦隆內帶來的消息,他至今無法理解。

  為什麼弗里西斯會說陛下是騙子,是陛下逼迫他做出選擇,口口聲聲稱自己當年殺死陛下的原因竟然源自陛下自己的旨意?

  這豈不荒唐可笑?

  可這初聞荒唐可笑的言辭,卻讓艾德喬漸漸沉默。

  因為他找不到弗里西斯撒謊的必要與理由,除非他真的瘋癲了。

  但至今以來弗里西斯的每一步都走的精準且巧妙,就連瑪爾斯會帶那個叫楚子航的男孩進入阿瓦隆都被他算到了。

  他不是瘋子也不是傻子,而是龍族第二代至高的君主,他心中的謀劃與溝壑早在千萬年前就已證實。

  所以……弗里西斯說的都是真的?

  當年是陛下讓弗里西斯做出選擇,逼迫他做出了篡位之舉?

  陛下也欺騙了弗里西斯,承諾始終不曾兌現?

  這一切都顯得撲朔迷離,艾德喬龍生第二次陷入了迷惘。

  上一次他陷入迷惘,還是弗里西斯掀起反旗,襲殺陛下的那場戰爭,他們同樣不理解弗里西斯的勇氣與野心從何而來。

  「大人,我們到了。」侍者的話語將艾德喬從失神中喚醒,老人望向窗外,飛機開始下降。

  機艙里一片漆黑,飛機已經降低到了雲層之下。

  下方是臨近海灣的地方,夕陽與夜色混合在一起,當地人駕駛漁船返回海港,水手們摘下帽子,正興奮地向著岸上等待多時的家人們揮舞。

  艾德喬注視著下方的人群,沉默著。

  他不知道該不該評價這些人類依然無憂無慮,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到來,因為海員的日常未必安全,他們為了家庭每日與大海搏擊。

  「真是歡慶啊。」他低聲嘆道,卻不知道這樣的歡慶還能持續多久。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弗里西斯的主要目的暫時不是推翻人類世界,讓世界重歸龍族統治,只是派遣他的軍隊是打開世界上所有的尼伯龍根。

  但這樣的行為是不能被人類世界所理解的,戰爭必然爆發。

  人類不能容忍屍守隨意進出人口繁多的地區。

  而弗里西斯也不可能對人類解釋。

  如果人類妄圖攔在他的前面,他會毫不猶豫將攔在身前的敵人摧毀碾碎!

  風暴的種子已經在孕育了,戰爭時刻會爆發,可真到爆發的那一刻,人類會發現他們的警惕與先發制人,只會讓自己提前步入滅亡。

  除非……陛下出手。

  飛機停靠在機場,艾德喬剛下飛機,早已等候多時的汽車悄無聲息停靠在他身前。

  侍者為他拉開後車門,艾德喬低聲吩咐侍者做好飛機檢修,隨時可能起飛。

  坐在車后座,艾德喬輕嘆一聲。

  人類世界的科技發展路線無論是前期還是中期,始終都在圍繞著如何提高戰爭效率這一主題,即使那些科學家並不是這麼想的,但站在科學家背後的組織卻在幕後指引、推動科學前進的方向。

  生活質量的提高,民用科技的發展,只是順帶。

  但不得不承認真的很好用,至少他已經習慣了飛機汽車出行,自己扇翅膀飛什麼的,這些年總感覺有點跌份……

  黑色轎車將艾德喬帶到了一片居民區。

  夜色已至,一幢幢小屋都亮起了溫暖的燈火,火光透出玻璃明滅溫馨,路邊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有老人在散步,也有年輕人在夜跑。

  艾德喬走下汽車,路過的老人微笑著沖他點頭,看樣子這片區域民風很友善。

  「你要在那站多久?」

  身後的庭院裡,傳來熟悉而討厭的聲音。

  艾德喬轉身,看到了拿著水管正在澆灌庭院花叢的大鬍子男人。

  「亞伯罕,為什麼你不在弗里西斯的狩獵名單上?」艾德喬和善的與老友敘舊。

  「因為好人不長命,我們這種壞東西自然要再遺禍千年。」亞伯罕淡淡道。

  艾德喬無言。

  當一個人為了損你不惜把自己也帶入的時候,他就是無敵的。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亞伯罕冷笑道,「史密斯那個蠢貨,行事風格如此招搖,甚至還養了一整座小島的人類,弗里西斯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查出來。其餘幾個還用我舉例嗎?」

  艾德喬搖頭:「他們之所以被發現,是因為我們的福金被入侵了。你我依然能站在這裡,只是因為我們運氣好。」

  亞伯罕丟下水管,淡淡道:「進屋聊。」

  他們跨過門檻走進屋中。

  屋內還坐著另外一位年輕男子,正在把玩著亞伯罕收藏的酒杯。

  「不要亂動我的東西。」亞伯罕不悅地一把奪過。

  年輕男人聳了聳肩,迎向艾德喬,感慨道:「沒想到這麼快,長老會就只剩下我們這幾個老傢伙了。」

  「麻煩你下次說這話的時候捏個臉。」亞伯罕冷笑道。

  艾德喬環視屋內一圈,皺眉道:「尼普呢?喬瑟連你都到了,負責說服你的尼普,去了哪裡?」

  「嘿。」名為喬瑟的年輕男人不樂意道,「那個憨貨怎麼可能說服我?我是自己找過來的,他壓根就沒找到我。」

  「尼普說他待會就到。」亞伯罕道,「喝點什麼,酒?茶?」

  「來點酒吧。」艾德喬嘆道,「尼索斯還沒來嗎?」

  「那小傢伙來有什麼用。」喬瑟詫異道,「你們不會真指望他能對付洛基吧?哦,洛基現在也已經嘎了。即使弗里西斯占據了洛基占據的奧丁的身體,尼索斯也不可能壓制他,精神層面的位階差距太大了。」

  「尼索斯也是初代種。」艾德喬瞥了他一眼道。

  「初代種怎麼了?」喬瑟挑眉,「初代種也分三六九等,不然我們為什麼要加上古老者的頭銜?弗里西斯的位階早已追趕陛下去了。你猜這兩人撞上,是弗里西斯受限於血脈之縛向宗主低頭,還是尼索斯秒跪?」

  「我猜是尼索斯秒跪。」亞伯罕淡然道,「可能都不用弗里西斯放出龍威,知道身份第一時間,尼索斯就跪了,畢竟那小子一向從心。」

  艾德喬不吱聲了。

  他坐了下來,接過亞伯罕遞來的酒杯,要了兩個冰塊。

  「要等尼普嗎?」喬瑟翹著二郎腿,後仰著身子,全靠椅子的後腿支撐。

  「他有說什麼時間到嗎?」艾德喬看向亞伯罕。

  「沒有,那憨貨和你不一樣,他出行不靠專機專車,全靠混。」亞伯罕不耐煩道,「不等他了,我們直接開始,是走程序還是開門見山?」

  「什麼叫靠混?」喬瑟好奇道。

  「你也可以理解為攔路流,乞討流。」亞伯罕坐了下來,「這憨貨經常走在路上攔車,看有沒有好心人搭他一程,沒有就繼續走,走到目的地,或者有人願意拉他一把。」

  喬瑟嘖道:「這貨還真拉得下臉啊。」

  「不要臉是這樣的。」亞伯罕漫不經心,目光卻若有若無瞥向艾德喬。

  「你們兩個蠢貨懂什麼。」

  沒好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來人脫下大衣,很自然地掛在門口的衣架上,赤腳走進屋內,正是那日在日本海灘上與櫻井明二人見面的男人,尼普。

  「艾德喬,已經只剩下我們四個人了嗎?」尼普坐在艾德喬的對面,低沉道。

  「不,還剩下個……」

  「偌大個長老會,卻只剩下我們四人了。」尼普搖頭道,「千百年後再見吧。」

  艾德喬想了想,收了聲。

  「那我們就直奔主題吧,艾德喬,你見過陛下了對嗎?」

  「對。」艾德喬眼帘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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